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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五章異樣,局勢嚴峻

  “沒錯,你現在已經不可能回到東陵清流身邊去了,你忘記他最後對你說的話了麽?你殺了他身邊最親近的人啊,他已經怕了你,怎麽可能再對你如同從前一般了呢?”


  “是啊,我殺了沁姑姑。”秀秀說著,眼底卻浮現出了一絲與話語表達出來所不同的迷茫,又喃喃道:“可若是不殺她,她便會告訴東陵清流,我就沒辦法繼續在他身邊待下去了……”


  “你已經回不到他的身邊了,聽哥哥的話,將天命之人帶來,哥哥在西岐等你……”那個聲音像念咒一般重複著這句話,聽得秀秀皺了皺眉頭,罵了句,“閉嘴!”


  這一聲不大不小,卻正好叫底下路過的巡邏衛給聽見,便抬頭看了眼,正好見著了那這兩天一直活在畫像中的人,隻聽那巡邏衛大喊一聲,“人在這兒!”


  一聲後,周圍聽見的巡邏衛皆往這處房下奔了過來,稍有些功夫的便都提了輕功上房,眼見著就要抓到秀秀,卻見人一轉身跳了下去,而那借著輕功上了房頂之人卻愣在了原處。


  在底下的巡邏衛很快便到了這處屋子的後頭查看,卻不見一人,便對著房上那巡邏衛大喊道:“你呆子啊!這麽好的機會,看到人你不抓!啊!”


  那屋上的巡邏衛聞聲回過神來,忽然感到一陣脊背發涼,那個女子的背上貼著個紙人,穩穩當當地,貼滿她整個背麵……


  這幾日的皇城可謂是人心惶惶,日子一天天過去,那夜遊人不減反增,且那幹癟宛如叫什麽東西吸幹了氣的死人也是越發地常見了,其身之殘忍,若非至親,怕是都認不出這人是誰。


  城中百姓議論紛紛,每每天才將將昏暗,街上出了巡視的巡邏衛,便再不見一個普通百姓,家家戶戶都將房門緊閉,更有甚者將自家房門從外頭鎖上,在從牆頭爬回自家。


  便是天還亮著的時候,除了些往來生意之人,便也沒什麽人上街走著了,前兩月還繁花似錦的皇城,在這時卻是蒙上一層死氣,便是最為正氣的巡邏衛都難免感到幾分寒涼之意。


  是日,沐纖離有一次自夢魘中遲遲醒來,一睜眼便見著床榻邊上坐著緊皺著眉頭的東陵玨,另一旁還立著個軒轅無命,那站姿卻是看著分外拘謹。


  一見著沐纖離睜眼,便趕忙撒開了手,衝著東陵玨略有些磕絆,好似辯駁地說道:“你看,我就說沒事吧,不不不就是氣血虛嗎……”


  說著東陵玨便冷冷地看了眼過來,叫這小老頭立刻改了口,迅速道:“既然有可能是巫蠱之術,還需趕緊找到那個下咒之人。”


  軒轅無命這話雖說得快,確實一個字沒落下,竟叫人全給聽了個清楚。


  沐纖離聽著這話,也想起了皇城近來越發嚴重的夜遊人之事,微微蹙了蹙眉頭,如今她不在假意避世,是以東陵玨多少都會和她說一些外頭的情勢,隻要她問。


  “這近日皇城的人心倒是越發的不定了,現在竟然連早晨有時都不敢出門了。”像是為了叫東陵玨不再為自己的夢魘之症所憂心,便有些刻意地如是說道。


  而一旁的軒轅無命,在沐纖離醒來前便一直被東陵玨那渾身冰冷的氣息壓得就差渾身發抖了,這時候聽見沐纖離宛若神人般的開口,還沒來得及細思便就脫口而出,“就是!”


  “夜遊人,夜遊人,那當然是晚間才有,你說說這些人,大白天的就躲在家裏頭……”軒轅無命話到一半,不用看就感覺到從旁過來一道冰冷的視線,看得他一下止住了聲,將頭扭到一旁去。


  卻也不敢離開,生怕沐纖離等下要真一個不好,東陵玨這混小子是真能殺了他。


  “聒噪。”東陵玨看過一眼軒轅無命後便淡淡地落下這一句,而後便看回窗台上麵色略白的沐纖離,小心地磋磨著她被子裏一隻略有些冰涼的小手。


  這處寂靜,太子府外頭的聲音便遠遠地傳了些進來,是一些“叮叮當當”的細微的聲響,連一句話語也不曾聽見,如今外頭剩下的,怕也隻有巡邏的金吾衛和巡邏衛了。


  東陵玨一麵細細地搓著沐纖離冰涼的手指,卻不住地想著當時自己的一時錯意將那西岐女子放進宮中,這才造成了沐纖離如今的模樣,還有那個上頭畫著沐纖離模樣的紙片人,便忍不住有些反感。


  但是,想起紙片人說的話,再看到現在躺在床上的沐纖離,東陵玨便低頭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這一句話任誰說都不如何,偏偏這話出現在了此時東陵玨的口中,難免叫人不感到有一絲詫異。


  沐纖離躺著看著垂著頭的東陵玨一眼,以為他這是在為不能保護好自己而愧疚,便撐了撐要起身,東陵玨見狀,便趕忙拿過靠枕扶她起來。


  沐纖離坐起身,在東陵玨將靠枕放到自己身後時,便在他耳邊說道:“這事如何能怪你。”


  東陵玨聞言頓了頓,眸光微閃,卻不過一瞬,便將手上的靠枕在沐纖離身後穩穩放好後便又坐了回去,接著為沐纖離搓著小手。


  沐纖離見他不語,還當他這會兒仍舊跟自己置著氣,隻覺他像個孩子,便笑道:“畢竟現在皇城都已經這樣子了,你也是日日都要忙的,更何況小人之心,如何防得住。”


  東陵玨聞言靜了一會兒,而後意味不明地說了句,“若當初答應它,或許早便好了。”


  突然聽到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沐纖離不禁愣了愣,不過很快她就想到了那日東陵玨曾跟她提到過的那個紙片人的事,便皺了皺眉頭,看著東陵玨的用眼神帶了一絲疑惑。


  “現在想來,如果要是當初,我答應了那東西的交易……”東陵玨語氣低沉,整個人周身也好似被濃濃的自責所圍繞,沒一會兒,便又聽他道:“也許隻要把那西岐女子交給他,許你,真的會好……”


  沐纖離耳邊聽到這話,忍不住將眉頭蹙得更緊,忽然覺得東陵玨的神色有些不太對勁,就像他自己用在紙片人身上的那個詞,怪異。


  沐纖離看了眼仍舊低著頭給自己捏手東陵玨,便有些不大確信地扭頭看了眼那邊立著的軒轅無命,便見軒轅無命也正有些疑惑地看著這邊坐著的東陵玨。


  那邊的軒轅無命察覺到沐纖離的視線,便朝她看了一眼,而後又意有所指地朝東陵玨那處瞥了兩眼,沐纖離便順著他又看了東陵玨兩眼,見其仍舊垂首不語,便斟酌著開口問道:“夫君不若把個脈?”


  東陵玨聞言,捏著沐纖離手的手停了停,此舉就頓在沐纖離的手上,她自然是察覺,卻不先點破,隻等著他開口。


  卻不想東陵玨不過停了一瞬,便又接著給沐纖離揉起手來,一麵又道:“不必了,好好的,把什麽脈。”


  沐纖離聽到這回話便在心裏頭有了計較,也不再理會東陵玨,徑直對那頭的軒轅無命道:“來,軒轅大夫,勞煩為太子殿下請個脈。”


  “不……”東陵玨一聽這話便抬頭看向沐纖離,下意識又要說“不必”,卻被沐纖離嗔怒著看了眼,隨後故意凶狠嗬斥道:“你就給我好好坐著!”


  東陵玨愣了一愣,饒是沐纖離故意將臉板起,卻還是擋不住她此時還不曾從夢魘的虛弱中緩過氣來,是以這明明該是威嚴的模樣,卻生生叫她嗬出一陣嬌憨,看得東陵玨忍俊不禁。


  見自家嬌妻如此模樣,東陵玨便也就隨她去了,將手腕子往已經在沐纖離示意下走近的軒轅無命跟前一放,由軒轅無命一麵托著他手腕子,一麵按著他的脈。


  便見軒轅無命兩隻手都在東陵玨手腕上,一托一按,麵色正經地停了好一會兒,沐纖離瞧了軒轅無命有一會兒,見其麵上看不出什麽來便又看向東陵玨,隨後得後者溫柔一笑,卻被沐纖離嗔了一眼。


  看回東陵玨的沐纖離自是不會注意到,軒轅無命在她的視線移開後,神色不明地看了邊上坐著的東陵玨,其人雖未回頭,那隻在軒轅無命手裏頭捏著的手腕子卻不動聲色地用了用勁。


  軒轅無命覺察到此,便不禁輕歎一聲,誰知這一聲叫一向耳力不錯的沐纖離聽進了耳中,由是便看向他問了句,道:“怎麽了?”


  軒轅無命不動神色地僵了僵身子,而後帶著一些沉重地將搭在東陵玨腕上的手收回來,眼神有一些疑惑,道:“你這脈象……確實有些不對勁。”


  “時而虛浮若無,又時而強勁有力,這明麵兒上好似與尋常別無二般,可要往裏細細瞧去,卻又紊亂無比。”


  軒轅無命這話說完,沐纖離隻覺一派胡言,卻又想到自己不懂醫,軒轅無命雖說是鬼醫這難以琢磨的稱號,卻也是個實實在在的大夫,便也就強使自己信了。


  “就這個?”沐纖離皺了皺眉頭,軒轅無命這番話說了同沒說一般,她便又問道:“有何異象,又是何導致?”


  “你急……”軒轅無命真要順嘴來一句“你急什麽”,卻忽覺邊兒上一道視線淡淡看來,瞬間便改口道:“你急……不好急啊。”


  “你如今身子弱,到時候一個著急上火……”


  “快說!”


  “像是中毒的脈象。”


  軒轅無命被嗬得一下說出了最後一句,卻叫沐纖離聽得瞪大了眼,一下直起身來,驚道:“什麽,這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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