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軼事,西岐太子
607軼事,西岐太子
“也不能完全否認此術就是小兒騙術,既然能被記載在這麽重要的地方,他一定也是存在過的,老師您就沒有在書中看過有人使用過秘術的記載麽?”柳之敬深知自家老師的秉性,便也隻能笑笑,而後接著道。
“也倒是有過幾個,隻是都記載的很是含糊,讓我好好想想。”秦大學士摸了一把胡子點點頭,片刻後應該是想起了什麽,便道:“有了,我記得曾經在一本鬼神怪誌上看見過。”
“說是西岐之前曾經有個太子,因為他的父皇太過長壽,在太子之位上一坐就是二十餘年,眼看自己年近四十,他的父皇身體卻仍然康健,他便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沐景淩聞言,便略略猜到了後麵的故事,忍不住出聲道:“他莫非是想動了弑父的心思……”
秦大學士用警告的眼神瞪了沐景淩一眼,叫他乖乖閉了嘴,而後才又接著道:“據說太子幾番試探皇帝,老皇帝卻都沒有退位的意思,這才叫他起了殺心。”
“後也不知從何處知道了這秘術,便獻祭了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從兒時就伴著他的一個忠心宮人,問上天他何時才能繼承大統。”約莫是想到了後邊的故事,秦大學士更是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卻還是給二人說道。
“上天告訴太子,其實老皇帝身體已經虛了,外表看起來仍然康健隻不過是強撐著和太醫院的補品吊著罷了,繼承大統之事指日可待。”
“太子心中興奮,剛想問上天究竟是何日,奈何一個獻祭者隻能問一個問題,那太子便隻能知道這個消息。”
“這太子實在太心急了些,身為人子,不是應當好生侍奉長輩,希望長輩延年益壽麽?”沐景淩為人正直,便實在是想不明白這些陰險之人是如何做想,由是便又問道。
也不知可是這句話得了秦大學士的心,便也沒見秦大學士再斥責他,隻是接著說道:“幾日以後,皇帝果然中風倒下了,他年歲已高,此次中風來勢洶洶,一倒下便再也沒起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匆匆交了權,讓太子暫時監國,可到底還留著一口氣。”
“太子一時間欣喜過頭,晚上貪涼多吃了幾口酒就染了風寒,加上一下子接過監國的大任,人也有些病怏怏的,可他還不悔改,每日看著中風的皇帝,想的最多的便是他何日才能咽氣,讓自己正大光明的坐上皇位。”
“太子也年近中年,加之這些年錦衣玉食養著,風寒久久不愈,他已經失去了耐性,又找來宮人獻祭想要問天,隻是這次他選的宮人並不像上次那個陪伴了他十幾年,關係不夠親厚,天也就沒有顯靈。”
沐景淩搖了搖頭,道:“這人既然知道這次失敗,應當收手了吧?”
還沒等秦大學士繼續說,柳之敬先說道:“怎麽可能,人心的貪欲是難以填滿的,他必定還會想著動用秘術問個徹底。”
這親徒一開口,便甚得秦大學士的心,他對柳之敬投去了讚許的目光,而後接著說道:“沒錯,他身邊已無第二個親近超過十年的宮人,他又一定要得到一個準確的日子,便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枕邊人身上,太子妃與他年少成婚,細細算來也有十餘年。”
“然而天還是沒有顯靈,太子的病也一天天壞了下去,眼看著皇帝遲遲不肯咽氣,太子就像是瘋了一樣,不僅將自己的親子也獻了祭,甚至還把他的母後也綁了起來,隻為讓上天顯靈給他一個確切的日子。”
秦大學士說這處皺了皺眉頭,想來也是覺得這故事裏的太子卻是不是個東西,但也終究不過是個故事,示意他也就稍稍有所不滿,卻並未在意,接著說道:“可上天一直不顯靈,太子的病加上這秘術的反噬,很快便讓他也倒下了,直到太子咽氣那天,他也沒等到皇帝崩逝的消息。”
這軼事說到這兒,柳之敬和沐景淩二人也猜到了大致發展,一下唏噓不已。
“這太子還真是活該,老皇帝都已經中風,自己也得到了監國的權利,與登上皇位又有什麽區別呢,最後落到這樣的地步,也是他沒有這個命。”沐景淩感歎道。
“是啊,當個太子多好啊,明明都已經一人之下了,皇位也早晚都是他的,他何必如此著急?”柳之敬也皺皺眉,倒是留了一絲理智,知道這到底是個故事。
“不過這件事我怎麽似乎在哪聽過,西岐史上似乎還真有一個太子死在了皇帝前頭,莫非?”沐景淩疑惑地回想起自己曾在沐纖離那處一本野史上好似看到過類似的情節,仔細想了想,卻又搖了搖頭。
道:“應當是我想多了,那太子死的蹊蹺,隻說了是何日薨逝的,書上並未記載他究竟因何而去世,當時的太子妃以及皇後也都活的好好的,應當不是因為動用了秘術。”
“我剛剛便說了,這等故事都是編纂出來唬人的,便就你這個木頭會當真,這故事就是疑點重重,一個太子對皇位起了心思,那皇帝能不知道?”秦大學士又搬出了他日常看問題的那一套嚴謹,很是不屑道。
“且不說這個,太子已經有了監國之權,老皇帝又臥病在床再無好轉的機會,當朝的丞相以及輔政大臣們難道都是沒腦子的,不會勸老皇帝趁早讓位做個太上皇逍遙,非要讓他占著皇位引起太子的二心?”
“便是太子喪心病狂把自己的妻子孩子都送去獻祭了,他又是如何動的了自己的母後呢?他耗費了這麽多心思將人全都殺了獻祭,倒不如自己篡位來的方便。”
秦大學士越說卻是越發地氣憤起來,滿臉都是憤恨那一國儲君不知上進,看得對麵坐著的柳之敬微微一愣,曉得了自家老師該是入了這故事。
身為太傅,又有輔佐儲君之職,遇上這麽個儲君,可不是要氣著了。
柳之敬到底還是記掛著秦大學士的身子,便趕忙出聲製止,道:“您說的對,這些記載在鬼神怪誌上的東西,看看就算了,不必當真才是。”
而一旁的沐景淩卻好似想到了什麽,扭頭對著柳之敬道:“那個西岐女子,會不會跟這什麽秘術有關。”
“你看她那跟西子靈別無二般的長相,還有東陵清流說的那些異常,我這越想越不對勁。”沐景淩越說眉頭皺得越深,漸漸現如沉思。
而柳之敬在一旁聽著這話也是皺緊了眉頭,思索著,而對麵的秦大學士見這二人都不說話了,也心知有些事也並不好多過問。
聽完沐景淩那話後,也不問,隻給了他們一個意見,道:“若你們說那人是獻祭者,那邊不可能活著;若是施術者,大抵是出不了西岐。”
秦大學士這話才說完,柳之敬便抬頭說道:“你是說,那些獻祭者一旦被獻祭就是必死無疑?”
“有沒有可能,隻獻一些血,並不死人呢。”沐景淩也緊隨其後問道。
秦大學士聽完二人問,便點頭道:“這咒術之所以陰毒,就是要用大量的鮮血,一般的獻祭者幾乎都是流血而亡,不可能有活下來的機會。”
而後柳之敬便陷入了沉思,又同時自言自語地喃喃道。
“若是那太子第一次成功施術以後便收手了,他還會遭受反噬嗎?”
“這是西岐秘術沒錯,可若是有人將這個秘術帶出了西國,還能繼續施術麽,還是說此術隻能是西岐人才能有用?”
“親近之人,是要同施術者在一起十年以上才能成功麽?可那太子分明用了自己的親子,卻也沒成功麽……”
柳之敬道完這幾處便又安靜了下去,好在這處沐景淩早已習慣他這思考時的模樣,而小春也見過秦大學士時常會如此,是以柳之敬的模樣並未將在場的三人嚇著。
秦大學士聽此,便道:“這便是剛同你說的,這個故事裏實在是有太多的疑點,光憑著一個史上都沒記載的故事就相信秘術的存在,實在荒唐。”
“至於這故事之外的記載,道都是說這秘術是隻有西岐皇室血脈才能使用,且就算是流傳出去了,普通人按著那裏頭的法子來,也未嚐能有什麽效用。”
“再者,還有說施術者此生不得離開西岐,不然便會被西岐的神靈視為逃逸,降下懲罰。”
“諸如此類,說什麽的都有,到底不過是些杜撰,連個能考究的出處都沒有。”秦大學士越說越是煩悶,他向來不喜這些奇談怪論,也是因著這麽個緣由。
忽然間,秦大學士好似想到了什麽,便看了沐景淩一眼,而後說道:“這小子方才說的那個太子,確實在西岐的史書上有記載。”
“道是西岐曾有一位皇帝,原先是輪不上他當皇帝的,既不是才能出眾的,也沒有好的母妃得了先皇歡心,隻是到了先皇病重的時候,他的皇兄們接二連三的發生了各種各樣的的事情。”
“先是皇上最喜歡的太子墜馬跌沒了命,老皇帝一時間急火攻心臥病在床,幾個皇兄又為了爭皇位,按耐不住起了兵互相打了起來。”
“本應該是在這幾人中選出合適的人選來繼承大統,這個不起眼的皇子卻忽然得了皇上的喜愛,在朝堂上也拉攏了一些有權勢的大臣,最後把幾個起兵奪皇位的皇兄們都抓了起來,自己上了位。”
“據記載,這位皇子登基的時候,跟了他多年的皇後忽然暴斃身亡,自己的兩個幼子也一下子感染上了天花跟著去了,自此西岐宮中才有了秘術一說。”秦大學士說著又撇了一眼沐景淩,道:“據說這皇子當時就跟如今的西岐太子一般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