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漸明,暗處之人
沐纖離往擺床那處瞧了一眼,又狀似不經意地掃了眼秀秀那處,其正麵向著擺床那兒,定定地看著。
見此,沐纖離的心中不知為何閃過一絲緊張,微微皺了皺眉,卻很快又舒展開來,仍舊拿起她那應對世人的笑顏,道:“這位姑娘……是叫秀秀吧。”
約莫是聽著了自己的名字,那邊一直盯著擺床那處的秀秀終於回過頭來,看向了沐纖離,那麵上仍舊是沒什麽情緒,連眼中也無甚光亮,瞧著有些呆呆的。
沐纖離見狀,隱隱察覺到一絲異樣,但礙於榮慶王妃尚且在場,便也不好有所表現,隻笑道:“秀秀好生安靜,可是我有什麽不妥之處,將她嚇著了?”
“太子妃殿下璞玉渾金,怎會如此做想。”一聽沐纖離如是說,榮慶王妃趕忙說道,說完又扭頭看了眼身旁坐著的秀秀,滿心滿眼都是喜愛,又道:“倒是這孩子,安靜了些,平日在府裏頭的時候也不常出門。”
“便連說話也就同流兒說的多了些,旁的人是半分麵子都不給呢。”饒是如此說,也不見榮慶王妃麵上有絲毫的埋怨,倒像是挪揄自家孩子那般。
見著榮慶王妃這般模樣,沐纖離心中的那股子怪異感便越發地強烈。
榮慶王妃再如何和善也是一個王府的當家主母,雖說榮慶王潔身自好,府中無什麽糟心之人,但偌大一個府邸也不是什麽人都能打理得好的。
既如此,這般右手腕之人,除非是早便認識,不然即便她當真喜歡這個叫秀秀的,又豈會在短短幾日便對她如此信任,像是自己親生的孩子一般。
沐纖離這處正想著而微微走了神,那處的榮慶王妃卻好似完全沒注意到這處沐纖離的失神,隻溫柔地看了秀秀一眼,而後回頭說道:“您別看她年紀小,手上功夫卻是不錯。”
沐纖離聞言回過神來,便笑著問了句,“哦?是什麽本事。”
“疊紙。”榮慶王妃柔柔地笑著,接著道:“她那疊紙的本事可不得了,就那麽薄薄的一張紙,沒一會兒功夫便能捏出個小人兒來,一動一動的,跟真的似的。”
榮慶王妃這話說的自然,絲毫不覺得這等小玩意兒在她這樣身份高貴的人眼前是如何地不值一提,而沐纖離,也在聽到她這話後,竟是沒能克製住地,在外人麵前一下愣住,連那笑都一時間落了下去。
“紙人?”沐纖離愣愣地喃喃出聲,那頭榮慶王妃並未察覺,卻是低頭向秀秀那處湊近了些,好似在聽她說話一般,那那個西岐的姑娘,明明都沒有開口。
也不知那處的秀秀同榮慶王妃“說”了什麽,隻見榮慶王妃輕笑了聲,而後好似道了句“好啊”便站起身來,一麵帶著秀秀往擺床那處走去,一麵道:“許久不見三位小殿下,便想著遠遠地看一眼也好,左右不會吵醒他們就是了。”
沐纖離看著那兩人徑直往擺床方向走去,心中一驚,忙雙眼一閉,便皺著眉頭倒了下去,一邊的柳意和柳思見狀也是嚇了一跳,趕忙上去扶住沐纖離,一麵驚慌地喊著,“殿下!殿下!”
“快去喊軒轅先生!”柳思驚得扭頭大喊,而門口明顯被這一變化驚地呆住的婢女也在她這一聲喊後忽然回過神來,趕忙轉身,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而另一旁的柳意較之稍稍冷靜些,正看著沐纖離目前的狀況,卻忽然感到抓著沐纖離的手被人使勁一握,不由得愣了下,隨即便想到了什麽,扭頭往那兩位客處看了過去。
那兩位榮慶王府來的客好似半點沒發現這處的慌亂,仍舊往擺床那處走去,若是那秀秀一人,年紀小點不知事便也就罷了,便連榮慶王妃這般人竟也如此不知分寸。
眼見著n那二人離擺床越發地近了,忽有一人忽然走到了二人麵前將其攔下,隻見柳意快步到了榮慶王妃身前,對其恭敬地行一禮,溫聲道:“王妃娘娘,失禮了。”
“主子忽然身體不適,恐不能招待娘娘,勞煩娘娘特意來一趟,實在是招待不周。”柳意語調溫和,語速卻較平時快了不少,明明不過是一句說辭,她在說時卻不知為何感到了一陣心悸。
饒是如此,主子的命令還是要做的,是以,她便就這般微微福著身,仍舊攔在二人身前並不讓開。
而榮慶王妃也在柳意出現的這一刻,好似突然驚醒,看著眼前的一切略有些茫然,而後又聽柳意如此說,這才忙回身去看沐纖離,卻也沒能走近便見著人已經叫柳思帶著幾個婢女給扶進了裏屋。
見此,榮慶王妃頗有些憂愁地皺著眉頭,喃喃道:“怎麽突然就成了這樣……”
而後,柳意又是一番告罪,榮慶王妃也連連說是自己的不是,而秀秀卻是一直看著擺床那處,卻在柳意若有似無的阻攔下,終也隻能跟著榮慶王妃先會榮慶王府去了。
這二人前腳剛走,那邊被人喊了一聲便匆匆趕來的軒轅無命就進了屋子,也不用人帶路就徑直往裏屋奔去,一進門看見屋子裏頭亂糟糟地一群人圍著,氣得大喊一聲,“都給老夫到外頭候著去!”
人群一驚,而後便在柳意的吩咐下都散到了外間去,這才空出一片地讓軒轅無命趕忙上前查看沐纖離,見她正好好地坐在床榻之上,還稍稍驚奇了一瞬她今日居然醒得這樣快。
軒轅無命提著他那一小箱子東西,兩三步就到了塌邊,也不用人說就抽出錦帛敷在沐纖離腕上,而後開始診脈,絮絮叨叨道:“你這……血氣相衝……是受了驚嚇啊……”
沐纖離看著軒轅無命這一套動作,也就由著他去,聽他如是診斷後,這才出聲道:“我沒昏過去。”
“那你那婢女……”軒轅無命聞言愣了一瞬,想到那個小婢女慌慌張張跑來,連話也說不出來,隻一個勁地喊著“殿下殿下”,他還當沐纖離這丫頭這就不行了呢。
沐纖離見他頓住,卻也沒工夫跟他解釋那樣多,隻問道:“你方才來時可有遇見人?”
“我這遇上的人可多了去了……”這話問得不大清楚,軒轅無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隻在抬頭看見沐纖離略顯陰森的笑後,這才靈光一閃,忙道:“你說帶著一小女娃的那個婦人?”
軒轅無命不常在皇城,是以對東陵的這些個世家貴族並不如何清楚,不過沐纖離知道他在說的正是她想問的就行,由是,她便又道:“你可有看出那個小的有什麽不對勁沒有?”
“我那時光想著你要出事,東陵玨那小子還不生吃了我,哪有……”軒轅無命話到一般忽然覺得脊背一涼,也沒敢抬頭就瞬間收了聲,垂頭沉思起來。
也不過就一會兒,他便又開口道:“光看倒是看不出來什麽,但據我行醫這樣多年的眼光來看,那小丫頭,不似活人呐。”
“果然。”沐纖離皺了皺眉頭,而後又道:“方才榮慶王妃提到她會折紙人,正巧東陵玨進來也受紙人所困。”
“加之之前我在東宮曾見過她,我懷疑我這夢魘之症,便是這個人下的咒。”
沐纖離皺著眉頭說完,軒轅無命也跟著點了點頭,雖說他並不知道這個所謂的紙人是個什麽,也仍舊不如何相信這所為咒術的存在,卻並不否認沐纖離這夢魘之症和那個小丫頭的關係。
想到這兒,軒轅無命忽想到什麽,便忙開口道:“那這丫頭這次可有帶走些什麽,別到時候又給你整出什麽東西來。”
見軒轅無命如此,沐纖離輕笑,便寬慰道:“有影風盯著,若是真被她拿到了什麽,怕她也出不了這個屋子。”
便這般有驚無險地過了一個正午,原還在外頭的東陵玨也在聽到影衛的傳話後趕忙趕了回來,雖說一切都是沐纖離自導自演並無出什麽大事,但東陵玨還是明令禁止了沐纖離再參與此事。
不過東陵玨到底是不忍心禁錮著她,在沐纖離一番哀求之下也就鬆了口,隻說是至少她身子好之前不準再有任何危險的舉動。
是夜,影衛驀地閃進院裏,警惕的看著周圍,周圍一片靜寂,什麽都沒有。
影衛皺了皺眉頭,他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夜裏一直死死的盯著太子府,但是每一次進來,什麽都沒有看到。
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影衛想要去查看的時候,什麽都沒有看到。
身為東陵玨的影衛,那是層層選拔出來的,沒有人能夠躲過他的眼睛。
那個人的身手很好,好的讓影衛覺得不正常,悄無聲息就好像一個鬼飄過一樣,人是很難達到這樣的境界的!除了……
影衛皺了皺眉頭,沒有察覺到異常,隻好又跳回屋頂上麵巡視太子府了。
最近恐怕不太平,太子府被很多人在明處暗處都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