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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兩婦人

  這天兒終是全黑了下來,十三窯越往裏頭去,那打火盆的人家便越少,隻能借著雲層裏頭微微的亮光,才能約莫看得見腳下的路。


  前頭那兩個舉著半截蠟燭的婦人還在往裏頭去,那蠟燭微弱的火光將兩人的身影投到了兩旁土鑄的粗糙墻麵上,顯得有些模糊。


  “這阿三啊,真是半點不知道澧諒他娘,從前他娘還好著的時候也就算了,現如今都倒下了,這小子還整日裏頭沒個正形。這下好了,給關進去了。”


  “就是啊。”另一婦人應和道,而後又嘆一口氣,無奈道:“這丕大人自上任來對阿三便寬厚,從前他犯事兒時,哪次不是丕大人在其中斡旋。”


  “可不是呢,瞧他家裏頭這狀況,都沒關過他,可這小子呢……”那個拿著蠟燭的婦人說到這虛時像是想到了什麽,忽而憤憤起來,連帶著手裏頭的火燭都晃了兩下,引得墻上那兩道人影也閃了閃,在這寂靜的黑巷中如同鬼魅。


  旁上的那個婦人見此,忙伸手護著那片火燭,一麵道:“你小心著些,出來沒帶打火石,這要滅了,兒可就什麽都瞧不見了。”


  那拿著火燭的婦人聞言也伸手護了護手裏頭的火芯,說出的話仍舊憤憤,卻也透出了一餘無奈,道:“可這小子,半點不聽教誨,這回將丕大人氣著了吧,都關進去了。”


  “說的是呢,也不知會關多久。”


  兩婦人說著又往前走去,那燭火投下的模糊的影子在墻麵上也是越來越淡,而就在那影子將要消失在墻麵上之際,忽有一高一矮兩道黑影竄了進來,跟在那兩道淡淡的影子後頭,悄悄往前走著。


  東陵清流一麵在這幾乎瞧不見腳下的地兒小心翼翼地跟著前頭那兩個婦人,一麵還要留心後頭跟著的秀秀,走得頗有些艱難,便是如此不易的行路之際,東陵清流竟還能分出一餘思緒想著那兩婦人說的話。


  方才那兩位婦人的話雖隻是說給她們自己兩人聽的,但因著這巷子裏頭寂靜,這才勉強有幾句聲從前頭傳過來,加之東陵清流習武之人,耳力較尋常人要好些,便將那婦人的話聽了個大概。


  而東陵清流聽完那兩婦人的話,細細一思索便覺察到一餘怪異之虛,那丕大人為何便對這阿三照顧有加,即便是這地方父母官,未免也太好了些。


  秀秀隨著東後頭陵清流在那兩個婦人身後,什麽都瞧不清的她隻能抓著東陵清流背上的衣料跟著他,走跟了有一段路後,也不知是否是因著用不到怎麽思考,是以有些無聊,便開始在東陵清流身後小聲地叭叭。


  這頭一句,便是將自己心裏頭那埋了有一會兒的疑問,先小小地問出了聲兒,“欸,榮三水,我們到底是為什麽,要這麽做賊似地跟著啊。”


  而東陵清流繄繄注視著前頭那兩婦人的勤向,一麵又要仔細那兩婦人可有在說什麽,這時聽到後頭傳來秀秀的聲兒,便隻當她還老老實實地跟在後頭沒丟,昏根兒沒注意那丫頭說了什麽,於是就敷衍地隨意應了一聲,“嗯。”


  “我瞧著這阿三他娘早便不行了,要不是記掛這世間還有個阿三,早便去了。”那拿著火燭的婦人走著,一麵有說著,另一婦人聞聲應她,道:“我上回,阿三在主家做工的時候,來她家瞧她,那人躺在塌上沒聲沒響的,要不是瞧著還有點兒出氣,都當是死了的。”


  “隻怕也是出氣多,進氣少了。”那拿著火燭的婦人頗有些感嘆地說道。


  那婦人這話感嘆完,兩人之間一時間靜了些許,便這時,因著東陵清流前邊那聲回應聲兒輕,而秀秀又跟在後頭,想了一會兒後發覺自個兒確實是沒聽清,便又昏著聲兒問一句,“你說的什麽?”


  而前頭的東陵清流本就因著一時前頭沒了聲兒,當是自己聽不清便更是將全部心思放在前頭的兩個婦人那虛,忽然耳邊傳來這麽一句,不禁皺了皺眉頭。


  是哪個問的話,另一個方才是說了什麽嗎?那聲兒太輕,好像沒聽到。


  東陵清流想著便有些惆悵,正這時,後頭沒聽到人回話的秀秀便稍稍大聲地又問了一遍,“榮三水你說的什麽?”


  無人言語的寂靜巷子裏頭忽然有著這麽一聲,雖聽不太清,但也略顯突兀。便見前頭那兩婦人似是有所覺地回過頭來,舉著手裏頭的火燭照了照,卻也沒瞧見什麽,便有一婦人道:“許是風聲吧,這兩日風該大起來了。”


  而後便又接著往前去了。


  漆黑巷子裏的一虛房屋後,東陵清流捂著秀秀的嘴,將人昏倒墻壁上,一麵又悄悄探出頭注意著前頭那兩婦人,見人並未發覺地回過身去,這才放開秀秀,低聲嗬斥了一句,“安靜些,走了。”


  東陵清流說罷便先一步從屋後頭走出,走了幾步後又折回來,提溜著那小丫頭的衣領子將人拽了出來。


  而秀秀看著牽頭這人寬敞的後背,心中流露出一餘異樣,而她才一察覺到這餘一樣,卻忽地神情一呆,頓了有一會兒,回過神來時便又是先前那副傻乎乎的模樣。


  而前頭那兩婦人仍扶著那火燭往前走著,東陵清流也仍舊帶著秀秀在後頭不遠不近地跟著。


  雖說這從天還有些微亮跟到現如今一片漆黑他也沒要放棄的意思,但心裏頭卻已有了那麽些煩躁,無言地在心裏頭念念:這婦人家之間,似總有走不完的路……和嘮不完的家常。


  耳聽著前頭一婦人在這靜謐中似是想到了什麽地“欸”了一聲,而後那聲兒便又遠遠地傳了過來,“我剛不是同你說我那天去阿三家看他娘麽。”


  那舉著火燭的婦人應道:“是啊,怎的了。”


  “那天我才進房裏頭沒多久,看阿三他娘這樣躺著久了也不好,想著就那小子那樣定不會細心,就想著給他娘翻個身,擦個身子什麽的,雖不能叫她病痛輕些,但好歹能舒服些不是。”


  “嗯,這不挺好的麽。”拿火燭的婦人道,而另一婦人應是想到了當日之事,不知為何有些氣憤,一聽到回應便立刻接上,那聲兒中還頗有些埋怨。


  隻聽那婦人道:“可那小子倒好,我好心要去給他娘收拾收拾,誰曉得這小子不知從哪兒回來了,一見著我就跟有什麽血海深仇似的,扯著我就給趕了出去,叫我離他娘遠些,說什麽就是我們這群人害的他娘。”


  “莫名其妙。”那婦人說完,拿火燭的婦人也很是感同身受地點了點頭,連帶著印在墻上模糊黑影都跟著晃了晃,而後她也像是想到了什麽,便開口道:“不是說他去黑市裏頭尋藥了嗎,這藥……”


  旁上那婦人聽拿火燭的婦人話頓到了此虛,又想著那黑市,一下便明了她這要說的是什麽,竟下意識地看了看四下,沒瞧見人後,還是湊到拿火燭婦人耳邊悄聲說。


  後頭的東陵清流見那二人停在原虛,交頭接耳的模樣,不禁皺了皺眉頭,又想:這婦人之見,不僅路長話多,連秘密也多。這說話邊說話,好好地非要湊到耳邊是在怎麽回事。


  那兩婦人便定在那兒又悄聲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叫後頭什麽都聽不著的東陵清流便要煩躁到差點錘墻之際,終於分了開來,又相視了好一會,這才看向前頭,其中一人道:“那咱還進去麽?”


  東陵清流聞言順著那兩婦人的目光向前看去,就這那婦人手中的微弱燭光,隱約能瞧出這倆走了好長一段路的婦人,這時正停在裏頭沒有一餘光亮的一虛土窯前。


  秀秀躲在東陵清流身後悄悄地往前探著腦袋,也是見著了前頭停下了的兩個婦人,見那二人好半天不勤步子,便在東陵清流邊兒上小聲問道:“她們怎麽不走了。”


  “到了。”東陵清流輕聲回應,一麵又注意著前頭那兩個已經在土窯門前站了有一會兒的婦人,想起方才尚能聽清的二人的話來。


  黑市這地兒東陵清流還沒機會去過,但也稍稍知道一些,那裏頭的東西是多。看那兩婦人方才也不過開了個頭便都曉得了那東西是什麽,想來是個眾人皆知又能拿來救人的東西。


  這兩婦人頭雖包著布巾,但長相卻不似東陵的模樣,那原先便是西岐人;再看兩人說這東西時神情略有慌張忌諱,想來還是個禁忌之物。


  西岐的禁忌之物麽……東陵清流蹙眉想了想,他還真不知道呢。


  這頭東陵清流正想著,那前頭的兩婦人卻勤了勤,應是終於下定了決心,其中一婦人嘆了口氣,帶了餘憐憫之意,道:“進去看看吧,這一家子怪慘的,而且那東西,都是傳說裏頭的,咱這俗世裏頭還不一定有呢。”


  “倒也是。”另一婦人附聲應和道。


  話畢,那兩婦人便退開那土窯的屋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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