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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相提並論

  廳內眾人見二人如此震驚,心中都在猜測這卷軸之中是什麽。這秦大學士愛詩詞字畫,莫不是這沐大小姐得了那位名家的墨寶前來獻給老爺子了?

  “這畫是何人所作?”秦老爺子手裏拿著卷軸,頗為激動的看著沐纖離問道。這詩一看便是沐纖離寫的,但是這畫是不是這丫頭畫的他卻不敢斷定。這宣紙上赫然便是他的畫像,而且畫得十分逼真傳神。但是卻不像是毛筆所繪反到像是用燒焦了的木炭所畫。他活了七十年,還從未見過將人畫得如此逼真的畫法。


  沐纖離微微一笑如實說道:“昨夜連夜畫的,希望老爺子能喜歡。”


  一聽是她自己畫的,秦文之同老爺子震驚得連嘴巴都合不攏了。他們隻知道她作詩作的好,沒曾想到她這畫也畫得如此好。雖然畫法是前所未見,但是這畫上的人卻跟老爺子一模一樣。


  “高才,高才啊!”秦老爺子看著沐纖離連了兩聲‘高才’。


  幾個與老爺子年紀相仿的文人,一聽老爺子呼高才,便也起了想一睹為快的心思。他們起身走到秦老爺子身旁,伸著脖子一瞧,那宣紙上畫的不是秦大學士又是誰呢?


  “這是什麽畫法,竟然把人畫得如此逼真。秦兄這畫上的人可與你是一模一樣啊!瞧瞧這眉眼簡直是不差分毫。”


  “我還從未見過此等畫法,當真是驚奇得很!秦兄這禮物人家可還是用了心的啊!”


  聽見眾老友都誇這禮物好,秦老爺子也十分高興。他這小友果真是不錯,這幅畫像他甚是喜歡。


  沐擎蒼他們也瞧了那畫像,瞧了過後,沐擎蒼便吃上醋了。他的女兒有此等本事,竟然沒有給他畫上一幅,這讓他的心裏有些吃味。


  有一老者看著沐纖離道:“老夫擅長作畫,不知道沐小姐是用何物?何等手法?畫出這麽逼真傳神的畫像的?還請沐小姐能教教老夫。”那老者說完還朝沐纖離拱手作揖。


  請人教他人,不論對方年齡如何便都是他的先生,他自然是要行禮的。


  這禮沐纖離可受不起,嚇得她忙側著身子躲過,看著那老者道:“此等大禮晚輩可受不起,老先生當真是折煞晚輩了。”


  那老者搖著頭道:“你在作畫之上的技藝高過我,自然當得起我的先生,也受得起這禮。”


  秦老爺子哈哈笑道:“丫頭,這老頭子姓吳,是個畫癡,但凡瞧見畫得比他好的,都會請教學習。你今日,便也當一回他的先生吧!”


  吳?柳之敬仔細的瞧了瞧哪個向沐纖離請教的老頭子,隨即道:“老先生難道是人稱畫聖的吳子道吳前輩?”她

  那傳說中的畫聖他雖然未曾見過,但是秦大學士說他姓吳,又是個畫癡便不由的讓他想到了那傳說中的畫聖吳子道。


  那吳子道擺著手十分謙虛的道:“畫聖不過是畫界的朋友,給老夫的一個雅號。如今瞧了沐小姐的這畫,老夫可當不起這個稱號。”


  古人作畫講究的是意境,潑墨之間山水人物即成。她所花的素描是寫實的畫作,與古人的畫是不能比的。因為瞧了她畫的這素描,便讓人家擔不起畫聖這個稱號了,沐纖離還是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老先生嚴重了,晚輩不過是雕蟲小技,那比得前輩幾十年磨礪出來的畫工。晚輩這種畫法叫做素描,用焦炭所繪,若是前輩當真感興趣,晚輩改日再與前輩詳說畫法。”沐纖離十分自謙的說道。


  那吳子道見她如此謙虛有禮,對她不由的又高看了幾分。先下的年輕人,大多自傲像她這麽謙虛的人還真是不多了。“那好,改日吳某一定遞了帖子到府上請教。”


  沐纖離:“隨時恭候。”


  那些大臣瞧了沐纖離給秦大學士的肖像畫後,心裏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他們也想要一副這樣的肖像畫,這樣一來若是百年之後,子孫後代也可以通過肖像畫瞻仰供奉他們的這些先輩。不過現在說還是有些不和適宜,改明兒上朝的時候,再跟這沐校尉說說。


  “老爺,太子殿下和七皇子來了。”一個小廝走進大廳稟報道。


  一聽太子同七皇子來了,眾人便忙起了身,以秦老爺子為首走出大廳去迎他們去了。


  方出大廳,便瞧見太子與七皇子並肩而來。太子穿著一身金色華服,衣服上繡著麒麟圖案。七皇子著一身月白色的錦袍,衣服上繡著墨竹花樣,整個人清雅除塵。東陵玨的身旁不但跟著暗影,還站著一個身穿雪色紗衣,頭梳雙刀鬢,帶著絹花綠簪的貌美女子。


  “老臣見過太子殿下七皇子。”秦大學士站在最前麵,朝二人行禮。


  在他腰要彎下去時,太子一把扶住了他的手道:“今日大學士您是壽星,壽星最大無需如此多禮。”


  “謝殿下。”


  東陵燼炎看著眾人道:“本太子是奉父皇之命,前來為大學士賀壽。大家可不要因為我與七皇弟的到來而感到不自在。”他說著目光落到了站在人群之後的沐纖離身上,並衝她笑了笑。


  “這是父皇讓本太子給您老的壽禮。”東陵燼炎說著從旁邊的公公手中接過一個鎏金的盒子,雙手遞給了秦大學士。


  那卷軸秦大學士還拿在手中,便先把卷軸給了秦文之,雙手接過皇上給的壽禮。


  “老臣謝過皇上。”


  站在一旁的東陵燼炎,也從暗影的手中接過一個卷軸,雙手遞給秦大學士道:“這是本宮為大學士準備的壽禮,隨筆而作的一副山水畫,還請大學士莫要嫌棄。”


  秦大學士忙伸手接過道:“七皇子的墨寶旁人還求不得呢!老臣又怎麽會嫌棄。”他找就想收藏一副這七皇子的墨寶了,但是這七皇子的墨寶鮮少流出。如今七皇子親自為他作了一幅畫,作為賀禮正和他的心意。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忽然開口說了一句:“這沐大小姐同七皇子想到一塊兒去了,都送了自己的畫作給秦大學士。”


  東陵玨卻不知道她竟然還會畫畫,聽得旁人說她連想到一塊兒去了,心裏頓時便覺得十分愉快。


  “哦?本太子倒是不知道,這纖離表妹還會作畫?如今倒是想瞧瞧了。”東陵燼炎聽得旁人說沐纖離送了畫作給秦大學士頗為詫異。這沐纖離會作詩,便讓人十分驚奇了,如今竟然還會作畫。他這個表妹,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站在東陵玨身旁的水琉璃,聽旁人說沐纖離與自家師兄想到一塊兒去了,這心裏便有些不舒服。聽得她也送了親手繪製的畫作給秦大學士,便有心想要拿沐纖離的畫作與他師兄的比上一比。她師兄的畫作那是一等一的好,若是與沐纖離的一比,定會讓她自慚形穢。


  “我也想看看這沐大小姐的畫和我師兄的畫誰畫得更好,不如,把兩幅畫都打開,讓我們都瞧瞧吧!”水琉璃忽然提議道。


  那些已經瞧過沐纖離為大學士畫的肖像畫的人,自然覺得這兩人的畫應該是不能相比的,不過他們也想瞧瞧這七皇子的大作,便有不少的人隨聲附和。


  “不知道把這沐大小姐的畫作,和七皇子的畫作放在一起對比,誰能更勝一籌?”吳子道也捋著胡須說道。


  東陵燼炎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側的七弟,笑著道:“本太子也想看看。”


  見所有人都想要將二人的畫作放在一起瞧瞧,秦老爺子也不藏著,便先迎了眾人進入大廳坐定慢慢鑒賞。


  太子位高,便與秦老爺子一起坐在了主位之上,東陵玨坐在了太子下首。沐擎蒼不在乎這些,便帶著沐纖離他們隨便找那個位置坐下。


  秦文之招了四個丫鬟上前,兩人一組各拿著東陵玨和沐纖離的畫作緩緩的打開。


  不少的人已經瞧見過沐纖離畫的肖像畫了,便都伸長脖子盯著東陵玨的畫作看。見此,水琉璃不由嘲諷的勾起了一邊的嘴角,心想定是這沐纖離畫得不能入眼,所以大家才盯著師兄的畫看。


  “不愧是七皇子的墨寶,當真是畫得出神入化,意境超然啊!”


  “是啊!瞧瞧這高聳如雲的山峰,還有這峰上的青鬆,畫得栩栩如生,這寓意也好。”


  眾人瞧著東陵玨的話一陣誇,然而東陵玨的目光,卻一直都停留在沐纖離畫的那幅秦大學士的肖像畫上。這畫當真是沐纖離所繪?真是妙極啊!

  “好!”東陵燼炎看著沐纖離畫的那一幅畫,大聲的叫了出來。隨即又看到沐纖離滿是驚喜的道:“沒想到表妹的畫工竟然如此高超,這畫像上的人與秦大學士是一模一樣,當真是好極了。”


  水琉璃壓根就沒有看沐纖離的畫,聽得太子說她畫得好極,便帶著懷疑朝那幅畫瞧了一眼。瞧了一眼後,便又瞧了瞧滿頭銀發的秦大學士。眼中滿是不敢相信的震驚之色,這畫當真是沐纖離畫的?


  “沐大小姐畫技超然,更甚於我的畫作,東陵玨自愧不如。”東陵玨細細的看完沐纖離所繪畫像之後,對沐纖離說道。


  自愧不如?沐纖離的嘴角抽了抽,自己這幅肖像畫跟東陵玨話的山水畫是完全無法相比的,他竟然還自愧不如?沐纖離也不知道他這話是真是假,淡然道:“七皇子自謙了,你我二人畫的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畫,自然是不可相比的。七皇子說自愧不如,當真是折煞小女子了。”


  秦老爺子也點著頭道:“阿離這丫頭說得不錯,這兩幅畫是無法放在一起相提並論的。依老夫看這兩幅畫,是各有千秋,都是上等的佳作。”


  “大學士這話說的不錯。”


  “都是難得的佳作。”


  大家都十分讚同秦大學士的觀點,便紛紛隨聲附和。


  水琉璃本想看沐纖離丟臉,沒想到這沐纖離的臉沒丟成不說,她師兄倒是先自愧不如了。水琉璃暗咬牙瞪了沐纖離一眼,她這樣的女子憑什麽讓她師兄自愧不如?

  前廳坐著的大多都是上了年紀的人,秦大學士怕太子他們這些年輕人,與他們這些老頭子一起憋悶,便讓秦文之領著他們先去後花園兒逛逛。


  於是沐纖離他們便起了身,在秦文之的帶領下往後花園走。這秦家是文學世家喜歡詩詞字畫,所以這偌大的學士府處處雅致充滿了詩意,單看著便是一副絕美的風景畫。


  也不知道那秦文之是不是故意的,在給眾人介紹這花園裏的景致時故意站到了沐纖離的身旁。


  “那邊是碧波亭,大家不妨去那亭子裏坐坐,我讓丫鬟們上茶點倒也愜意。”秦文之指著湖心的亭子,對眾人提議道。


  東陵燼炎瞧了瞧這碧波亭,想這花園兒裏的景致不及禦花園的一半也無甚看頭,便點了頭道:“全憑秦少爺做主了。”


  於是乎,一行人便到了碧波亭。碧波亭位於湖心,這湖裏種的全是蓮花。一陣清風吹過,吹動碧綠的蓮葉宛如波浪,這碧波亭的名字倒是也應景。


  太子,七皇子,沐擎蒼,還有水琉璃和沐景淩都坐在亭子裏的石桌旁。沐纖離不想和水琉璃坐在一處,便坐在圍欄旁看湖裏的荷花。秦文之叫了丫鬟去準備茶點,隨後自己也在石桌旁坐下,陪著太子他們說話。


  鳳九夜坐在沐纖離身旁,見她看著湖裏的蓮花出神便道:“小纖離很喜歡蓮花嗎?”


  她想也沒想得道:“蓮乃花中君子誰人不喜,不過我卻更喜歡吃花瓣掉落後所剩的蓮蓬和蓮子。”想起香甜可口的百合蓮子粥,沐纖離就流口水。


  “蓮蓬?蓮子?那玩意兒還可以吃?”鳳九夜滿是震驚的瞧著她,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蓮蓬和蓮子是可以吃的。


  不可以嗎?沐纖離抬頭望著他,仔細的想了想。她忘記了,在這個時代他們好像是不吃蓮蓬和蓮子的,隻把這蓮花作為觀賞之物。這蓮花可是渾身是寶啊!可入藥也可以吃的,沐纖離覺得這個時代的人實在是天暴殄天物了。


  “豈止是可以吃還可以入藥呢!不但蓮蓬蓮子可食可入藥,這荷葉也可入藥,做荷葉飯荷葉雞。還有那淤泥之下的蓮藕,也都是可以吃的。”沐纖離覺得不能繼續在暴殄天物下去,要讓他們知道這蓮花渾身上下都是寶。


  站在她身旁賞蓮的柳之敬聽到她這麽說,看了看湖裏的蓮花道:“我倒是不知道這蓮花竟然渾身上下都是寶,不但可入藥還可以食用。”


  想想她說的荷葉雞荷葉飯,他就忍不住要流口水了。


  “現在知道也不晚,今日回了府我想做道荷葉雞給你嚐嚐,保證好吃到沒朋友。”說起來她也好久沒吃荷葉雞了,今日既然說出了口,一定得做著吃吃不然晚上該睡不著了。


  鳳九夜忙抓著她的手道:“小纖離你做的時候可不能忘了我。”


  沐纖離好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少不你的。”


  他頓時一喜,直接抱著沐纖離的手道:“我就知道,小纖離對我最好了。”


  與太子他們坐在一起的沐景淩,瞧見鳳九夜抱著自家妹子的手臂,氣得太陽血直抽抽。他起身三兩步上前,直接把他拎起來不顧他的叫喊將他拎到一邊警告道:“鳳九你小子離我家小妹遠些,莫摟摟抱抱做些逾越之舉,我家小妹可是還要嫁人的。你別毀了她的名聲,讓她日後嫁不出去。”


  秦文之、東陵玨和東陵燼炎,心中直呼這沐景淩做的好,他們也很想這樣做。


  “哼!”鳳九夜哼了哼,看著沐景淩道:“嫁不出去最好,正好可以嫁給我。”他還巴不得他家小纖離嫁不出去,隻能嫁給他呢!


  “滾,你想都別想,我家小妹說了,近親成婚生出來的孩子會傻的。我可不要個傻外甥,我家小妹你還是別想了,早些滾回西南。”沐景淩聽到鳳九夜那樣說,便毫不客氣的說道。


  傻外甥!沐景淩這話直接傷到了兩個人,那就是同為沐纖離表哥的東陵燼炎和鳳九夜。


  秦文之覺得自己的機會增大了,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麽沐景淩會認為近親成婚會生傻子,但是很顯然他現在少了一個勁敵。


  “小纖離你看看沐表哥他說的是什麽話?”鳳九夜滿是委屈的衝沐纖離說道,想讓她幫幫自己。


  “嗯……”沐纖離抿著唇看著他道:“我覺得我哥哥說的很對,九表哥你出來這麽久了,是不是應該回去了呀?不然外祖母她們該想你了。”她哥哥的話真的是說到他的心坎裏去了。


  鳳九夜的內心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以後要找人幫自己說話,可不能找表妹,隻能找姑父隻有姑父是向著他的。


  他揚著下把冷哼道:“我才不回去呢!祖母她老人家說了,不將你帶回西南就不讓我回去。


  見他還是這麽不死心,沐纖離也不想再多說什麽了,聳了聳肩膀道:“那你就一直留在皇城吧!”反正她是不可能更她會西南鳳家的。


  鳳九夜聽她這麽說,立馬變高興得找不著北了,笑著道:“我就知道小纖離舍不得我走。”


  噗!沐纖離差點兒沒噴出一口老血來,他是聽不懂她話裏的潛台詞啊!她無語扶額,表示再不想跟這鳳九夜說話了。


  秦文之摸著下巴暗思,自己是不是應該學一學這鳳家的少主,臉皮也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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