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眼紅也給我忍著
沐景淩也十分不悅的,瞪了一眼那被大打士兵一眼。這王逸他們如今是自家小妹的人,他說王逸仗勢欺人,不就是說王逸他們仗的自家小妹的勢唄!
那被打的士兵縮了縮脖子,不敢去看那渾散發著冷氣的大小姐。他今日這算是撞槍口上了,說人壞話的時候,正好被人家給聽見了。他也是這軍中的老油條了,旁人他可能不了解,但是這大小是個絕對惹不得的主兒。她可是連陳校尉,都敢打的啊!
“還能仗誰的勢,自然是大小姐你的了唄!”陳校尉沒好氣的說道。這士兵正好是他手下的兵,他與沐纖離本就有些小過結,如今自己的人被她的人打了心裏自然是不高興了。
這王逸可是個好苗子,他本也想把這王逸,調到自己麾下好好培養的。可是半路殺出了個程咬金,這王逸被沐纖離給要了去。跟著這她,這王逸的性子卻變壞了,都敢罔顧軍規在軍營裏麵隨便打人了。
見有人撐腰,那士兵縮著的脖子又直了起來。本來就是這王逸打人在先,他可是受害者,他又有什麽好怕的呢!
“是嗎?”沐纖離眸子一寒,勾起一邊的嘴角道:“既然如此,那本小姐也很想知道,我這手下的人是如何仗勢欺人的。你……”她指著那個說王逸仗勢欺人的士兵道:“且說說,這王逸是如何仗我的勢欺負你的。”
“我……”王逸心裏委屈得很,想要解釋些什麽,但是卻被沐纖離高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在沐纖離眼神的威嚴下,那士兵看了看陳校尉。陳虎便給了他一個,‘你放心,大膽的去說’的眼神。
他咽了咽口水道:“他仗著有大小姐撐腰,便亂打人,把小的牙齒都打掉了兩顆,大家可都是看見的。”
聽他這麽一說,那些個嫉妒王逸他們的士兵,也紛紛道:“我們都看到了。”
“他衝上來,便是一拳,把陳二都打吐血了。”
“太欺負人了。”
林玉他們氣的不行,雖然的確是王逸先動的手。但是他們怎麽不說,他們方才都說了些什麽混賬話,才引得王逸動了手。
“你怎麽說?”沐纖離看著低著頭,拳頭攥得緊緊的王逸問道。
王逸咬著唇,悶聲道:“我無話可說。”
他的心裏既委屈又生氣,因為他覺得,他是她手下的人。無論如何她都應該聽自己先說,而不是聽旁人先說,她這樣分明就不信任他。
陳校尉一聽他無話可說,便道:“在軍中打人,那可是要打二十軍棍的。少將軍,既然他無話可說,便請少將軍執法吧!”
兵不好好當,一個個穿的跟鞋富家公子一樣,看著就讓陳虎十分來氣。
“這……”沐景淩看了一眼自家小妹,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沐纖離隻是靜靜的看著王逸沒有說話,她不信這王逸會無緣無故的打人。奈何,這個王逸卻說他無話可說,這讓她如何為他說話。
“這事兒不隻是王逸的錯,都是陳二他們先說話惡心人,王逸才忍不住出手的。”劉兵是個急性子。雖然以前他與王逸這小子不熟,這小子脾氣也不太好。但是經過這一個月的朝夕相處,他找就把王逸當兄弟了,自然不能眼瞅著他受罰。
那朱富也不忍不住開口道:“是啊!大小你可不能由著,王逸被人打二十軍棍啊!說起來,這王逸還是為了你,才動手打了那陳二的呢!”
為了她?沐纖離微微蹙眉,看了一眼依舊低著頭的倔強少年。她扭過頭,看著那個被打的叫做陳二的士兵問道:“你們說了些什麽惡心人的話,來也說給本小姐聽聽。”
那些跟陳二站在一邊的士兵,都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心裏都在想,那些話可不能說給這大小姐聽,不然他們都沒好果子吃。
見他們不語,魏一冷笑一聲道:“怎麽,都啞了!剛才不是說的很帶勁嗎?現在怎麽不說了!呸,慫包!"他對著陳二那一群人啐了一口。
“魏一……”衛校尉擰著眉喊了他一聲,對他的行為有些不滿。
魏一仿佛沒有聽到衛校尉的聲音一樣,一臉不恥的繼續道:“方才你們不是說,這個月的軍餉沒發,都是因為大小姐把你們的軍餉,拿去給我們做衣裳了嗎?不是說大小姐把你們的軍餉都造光了嗎?現在怎麽不敢說了,沒種了是嗎?”
聽魏一這麽一說,沐景淩他們看了看,魏一他們穿著統一的衣裳。他家小妹可沒說過,要給她手下的二十個兵做衣裳的事情。這衣裳也不是他們軍中置辦的,更沒有花過軍中一兩銀子。
沐景淩麵色一沉,看著陳二一行人道:“這話,最先是從誰的嘴裏說出來的。”
那些士兵麵麵相窺,最後同時伸出食指,指向了陳二。
“恩?”沐景淩一個淩厲的眼神,朝那陳二掃了過去。
那陳二覺得自己說的沒有錯,梗著脖子道:“小的也沒胡說啊!少將軍你瞅瞅他們那衣裳的料子,那有那牛皮靴子,一看就知道很貴!指不定花了軍中多少錢呢!再說了,都是一個大營的兵,憑啥讓他們搞特殊,花了我們的軍餉,去置辦這麽光鮮亮麗的衣裳。”
“是啊!俺娘還等著,俺那銀子回家買大米呢!”
“之敬你來告訴他們,從我家小妹進入大營,可有動過軍中一個銅板兒。”沐景淩的臉色十分難看,容不得自家小妹被人這樣誤會。
柳之敬看著陳二他們道:“從大小姐進入軍營,未曾花過軍中一個銅板。就連那操練場,做的那些訓練物件兒,都是大小姐自己花銀子找外人做了送到大營裏來的。”林玉他們那一身衣裳,看著就不便宜,款式也他沒有見過的,想來應該也是這阿離自己花銀子做的。
“怎麽會……”陳二他們有些不信。
這是怎麽會有人這麽傻,放著軍中的銀子不用,自己花銀子給將士做衣裳。
“怎麽不會”林玉沒好氣的說道:“這衣裳都是大小姐自己拿銀子給我們做的,可沒花你們的軍餉。”
那朱富也道:“你們知道,我們這一身裝備要多少銀子嗎!軍中才沒那個閑錢給我們做呢!”說著朱富脫了自己的外裳,露出裏麵的裏衣道:“知道這是什麽嗎?這是軟甲,刀槍不入的。陳校尉他們都沒有,你們覺得軍中會花銀子給我們置辦嗎?”
看著朱富裏麵穿的那件軟甲,衛詢驚歎著大小姐的大手筆,光那軟甲,少說也價值百兩吧!
陳二他們一看,眼更紅了,但是卻也相信了這些都是沐纖離置辦的。畢竟這樣的東西,陳校尉他們都沒有,軍中怎麽又會給他們置辦呢!
他們心虛的低著頭,但是卻還是忍不住小聲嘀咕道:“都是沐家軍,憑什麽搞特殊化,憑什麽與我們穿的不一樣。”
“因為他們比你們強!”沐纖離毫不客氣的說道。說著她走到王逸的身側,手搭在王逸的肩膀上,對著陳二他們道:“知道這衣裳值多少銀子嗎?十兩銀子一套。裏麵的軟甲一百五十兩銀子一件,腰帶三十兩銀子一條,牛皮靴二十兩銀子一雙。護腕和護膝,五十兩銀子一套,短匕首五十兩銀子一把。全套加起來,三百多兩銀子。”他們不是嫉妒,不是眼紅嗎?那她便讓他們嫉妒眼紅個夠。
三百多兩一直一套裝備?柳之敬都忍不住咂舌,這阿離這本兒可下得夠重的。
衛詢看著魏一身上的裝備,心想,這都是銀子啊!沐大小姐為她手下的這些兵們置辦的裝備,可比他的裝備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大小姐真是有錢啊!”陳虎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這當兵最重要的是實力,穿得再好看有什麽用,不過還是花架子而已。
沐纖離看著陳虎勾唇一笑道:“沒錯,本小姐就是有錢,所以才能給他們置辦這麽好的裝備。隻要是為他們好的,花再多錢我都樂意。”這句話的潛台詞便是,‘你管不著’。
說完她有掃視了在場的士兵們一眼,揚著下巴高傲的道:“你們若是眼紅了,便紅著眼睛給我忍著。因為,沒有實力的人,沒有資格說三道四。”
她這一句話,直接說得那些眼紅嫉妒王逸他們的人低下了頭。有一點兒他們必須承認,那便是他們沒有林玉他們強。
魏一他們隻覺得,這大小姐好霸氣啊!說得真是痛快!
“少將軍這軍中規定,凡事在軍中打人者,不論原因都是要打二十軍棍的。”陳虎再次說道。就算是陳二他們有錯在先,誤會了沐纖離說了些不中聽的話。但是這打人始終都是不對的,該打的軍棍一棍子都不能少。
軍規不可廢,雖然事出有因,但是這該罰的還是得罰。
“王逸本將軍打你二十軍棍,你可服氣?”沐景淩看著王逸問道。
王逸單膝跪在地上,低著頭道:“王逸認罰。”
軍法如山不容更改這個道理,沐纖離還是懂的。但是明日便要與雲家軍舉行對抗演習,這個時候她手下的人可都是不能出問題的。
沐纖離看著自家兄長道:“兄長要罰王逸,我沒有意義,但是這違反軍法的可不止王逸一個人。”說著她掃了陳二他們一眼。
“我自然是知曉的。”沐景淩明白自家小妹的意思,隨即又看著陳二他們道:“你們幾個,造謠生事,霍亂軍心,每人杖責五十軍棍。”
說他家小妹,造光了響銀,這不是造謠霍亂軍心又是什麽?
那些士兵一聽說要打他們五十軍棍,頓時便跪在地上求饒。這五十軍棍下來,他們不死都要脫層皮啊
“少將軍饒命啊!”
“小的知錯了,求少將軍饒命啊!”
沐景淩也不聽他們求饒,直接讓人把他們拖了下去。王逸本來也是要過去的,但是卻被沐纖離給拉住了。
“哥哥小妹有一事相求。”沐纖離看著自家哥哥說道。
沐景淩愣了一下,心中一喜,這小妹可是第一次開口求他呢!不過他看了看自家小妹身旁站著的王逸,臉上麵露出為難之色。這軍法不容更改,若是為了她破了例,日後怕是會難以管理其他的士兵啊!
“軍法如山。”沐景淩隻說了這四個字。他相信他這冰雪聰明的小妹,能夠做到他這話裏的意思。希望她知道這意思後,能不把那要求他的事情給說出來。
“這個道理我自然是懂的。隻是明日的事情,哥哥你也是知道的。王逸暫時還不能受傷,我想求哥哥等明日過後,再對王逸行那二十軍棍。”沐纖離說完眨著眼睛看著自己哥哥,就差拱著手說拜托拜托了。
“咳咳……”沐景淩被萌到了,手握成拳,放下唇邊咳了咳,看著衛詢道:“衛校尉這事兒你怎麽看?”
衛詢想了想道:“也不是不可以!反正都是要打的,也不差這兩日。”
見他這麽說了,陳虎也不好說什麽了,便未在多言。
沐景淩道:“那好吧!王逸那二十軍棍,等到明日過後再打吧!”
有了這一段小插曲,原本高高興興要出去浪的少年們,臉上都罩上了一層陰影。沐纖離很不喜歡這種氣氛,所以在騎馬要離開大營之前,她便讓他們都圍成了一圈兒。
“我知道今天這件事,讓你們有些不高興了。但是有些話呢!我卻還是要說的。”她說著頓了頓,掃視了一下二十一個少年又接著道:“不管那些人說的話有多惡心,但是他們卻都是自己人,而你們的鐵拳不論在什麽時候都不能對著自己人。”
王逸低著頭道:“是我太衝動了,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見他如此,沐纖離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年輕人衝動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你因為他們那樣詆毀我,而出手傷了人,我的心裏還是很感動的。但是為軍者,應該沉著冷靜,被人家的三言兩語便激怒可不是什麽好事。”
“我們知道了。”二十一個少年,一口同聲的說道。
“還有,不管在什麽時候,我都是百分之百的相信你們。所以,再我讓你們說的時候,你們一定要說出來。不要像王小逸同誌一樣,跟個大姑娘一樣自己生悶氣。”沐纖離說著,戳了戳王逸氣鼓鼓的臉頰。
王逸麵上一紅,摸了摸自己被戳的臉道:“誰是大姑娘了。”
聽到她那句“不管在什麽時候,我都百分之百的相信你們。”的話,林玉他們隻覺得心裏暖暖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原來被人信任的感覺是這麽的好。
“好了,咱們出發吧!”說完沐纖離翻身上了馬。
林玉他們也全部翻身上馬,跟隨著沐纖離揚鞭朝城門的方向而去。
二十一個,穿著玄色精裝,身材精壯,模樣俊朗的少年,騎著馬兒出現在皇城時,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喲!好俊的小夥子啊!這莫不是那個府上的護衛。”
“這哪裏是護衛啊!皇上的禦前侍衛,怕是都沒穿得這麽好看。”
“你們瞧瞧那走在前麵的是不是沐大小姐。”
“喲!還真是沐大小姐呢!我聽說沐大小姐在沐家軍中挑選了二十個年輕小夥子訓練,要在一月之內,把他們訓練成一支神兵。這些小夥子們,怕就是大小姐手下的兵吧!”
劉兵挺直著背,坐在馬背上,他還是第一次這麽引人注目,心裏雖然激動但是卻也有些小緊張。
“老劉你瞧見沒,好多姑娘在看哥哥呢!”朱富小聲的對劉兵說道,心裏也在竊喜。都說這佛靠金裝馬靠鞍,以前他穿著軍裝走在大街上的時候,可沒一個人瞧他。現在那些大姑娘小媳婦的眼睛,全都往他身上瞟。
劉兵小聲的回了一句:“放屁,那都是在看我呢!”
很快眾人便到了寶泰樓,沐纖離包了一個放著兩張大圓桌的大雅間兒。直接讓小二,把這樓裏最好的席麵兒給上了上來。因為明日有正事兒都不能喝酒,沐纖離便點了些雪梨汁和酸梅湯給他們喝。
這二十一個人中,除了王逸,其他人都是沒吃過這麽好的席麵兒的。起初他們還拘著都一點兒一點兒的吃,可是到了後麵卻都放開了,便大口大口的吃著肉了。
這一餐飯,吃了足足兩個時辰。十六七八的少年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飯量驚人。到了後麵,沐纖離又給他們點了不少的菜。
最後一行人,吃得肚子溜圓,捧著自己的肚子離開了寶泰樓。吃過飯後,沐纖離又帶著他們,去了單純隻表演歌舞,男女老少的都可進的勾欄院裏,看了歌舞直到日落西山,才送他們出了城。
本來沐纖離是想讓他們吃過晚飯再回營的,可是他們中午吃得太多,現在還沒消化實在是吃不下晚飯了,於是她隻好作罷了。
送走了林玉他們,沐纖離便往鎮國將軍府走。走到以前吃過的餛飩攤兒附近時,沐纖離下了馬朝那餛飩攤兒走了過去。雖然中午是點了不少吃的,但是她光看她的那些少年們吃了,自己壓根就沒吃多少,現在她已經餓了。現在回府再讓柳心給她做飯又麻煩,還不如去那婆婆的餛飩攤兒吃兩碗餛飩,而且她也有些懷念那餛飩的滋味兒了。
“婆婆煮碗餛鈍多放辣。”一走進小攤兒,沐纖離便衝正在灶台前煮餛飩的婆婆喊道。
那婆婆聽聲音耳熟,一瞧竟是她來了,便忙笑著道:“好勒!沐小姐你先自己坐著,餛鈍馬上好。”
“沐纖離?”一個女聲響起。
沐纖離循聲望去,隻見旁邊那一桌,坐著與這小攤兒格格不入的兩個人。一身月白的東陵玨,和一身雪白的水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