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穢亂宮闈,力證清白
甄箭語出驚人,此話一出眾人便都將視線移到了甄箭的身上。
“口說無憑,你可有證據?”劉姨娘看著甄箭問著,眼中閃過一抹興奮的光芒。
“證據在此,此物是沐大小姐贈與我的定情之物。”甄箭從袖中掏出一塊手絹來。
太後朝身旁伺候的嬤嬤使了個眼色,那嬤嬤上前接過了手絹。
皇後一看便道:“此乃天蠶絲做的手絹,前些日子西岐進貢之物,帕子隻得兩條,離兒喜歡本宮便送了她一條。”皇後說完又轉過頭來看著莫雲道:“離兒啊!離兒!你當真是讓姑母好生失望。”
皇後此話一出,便坐實了沐纖離與甄箭的關係,不容她抵賴。
眾人看沐纖離的眼神也多了幾分鄙夷之色,都在想這沐纖離也太饑不擇食了。竟然看上甄箭這個混賬東西,當真是丟了東陵女子的臉。
莫雲勾唇笑了笑,靜靜的看著皇後做戲。這皇後的話怕是不假,這手絹怕也真是她賞賜給自己的。這手絹本是她貼身之物,竟然到了外人手裏,看來她這姨娘和妹妹怕是也參與其中了吧!
哎喲!她怎麽忘了,沐纖離這妹妹也對太子殿下十分傾心呢!而且太子好像也很喜歡這個東陵第一美人兒呢!
“姑母先別失望,事情還沒弄清楚,姑母可不能隨便定了離兒的罪。”
這時候一個白白胖胖的公公帶著幾個小太監走進了宮苑,先給太後皇後娘娘請了安接著道:“奴才奉陛下之命前來,陛下已知道此間發生的事,請一幹人等到承明殿問話。”
皇後本想這事兒就在此處由她同太後解決了便是,時候再稟報皇上,沒有想到這事兒竟然驚動了皇上。
太後是個人精也明白這其中的道道,今日是她的生辰她本就想高高興興的過了,隻是出了這樣的事兒她卻也不得不管。不過這事兒既然皇上要插手,那她就不用再插手了。反正這都是她沐家的事兒,這沐玉華想怎麽鬧就怎麽鬧吧!
“今日是哀家生辰,若是壽宴之上哀家一直未在也乎不太好。皇後,甄侍郎家的夫人,還有沐家的劉姨娘你們都跟著劉公公去承明殿吧!其他人都跟哀家一同回去吧!”
“諾”
一行人跟著太後離去,沐纖雪一步三回頭,一副十分擔心沐纖離的模樣。可是她那眼中的幸災樂禍再怎麽掩飾,稍微有些眼力的人便能看出來。
莫雲同皇後等人跟著劉公公去承明殿。離開房間的時候,沐纖離忽然看到香案上燃盡的香爐,便讓隨行的小公公給一起捧上了。
進了承明殿,隻見那大殿之上坐著一個穿著金黃色龍袍,頭戴金龍冠的中年男子。他鬢角微雙雙目如矩,鼻梁高挺嘴唇之上留著些淺短的胡須,一副中年帥大叔的模樣。不怒而威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帝王之氣,讓人心生敬畏之情。
殿下站在兩個男子,兩個男子一左一後站與兩側。一人身穿藍色麒麟刺繡錦袍,頭戴紫金冠,天庭飽滿長眉入鬢,目若朗星挺鼻薄唇容顏俊朗。莫雲知道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這原主心心念念著的太子殿下東陵燼炎。也正是因為這個男人的設計,原主才會氣得一口氣上不了死了。
而站與另一側的男子,卻與太子的華麗裝扮盡顯不同。隻見他身月白色的長袍,袍子上月用銀色的絲線,繡了朵朵祥雲。頭發用一條白鶴出運的帛帶鬆鬆的綁了兩縷,手拿折扇絕世而立。他眉若遠山不濃不淡,微微上挑的鳳眼垂著眼簾,長翹濃密的睫毛在他的眼下打下扇子幅度的陰影。同樣高挺的鼻梁,一雙粉色的薄唇正微抿著。莫雲還是第一次見長得這般賞心悅目的男子,細細的在沐纖離的記憶中搜索了一番,終於知道了這個男人是誰。
當今聖上東陵於晉的七皇子東陵玨,東陵第一美男子,曾經的天才七皇子如今的病秧子。別看著東陵玨是個病秧子,卻有驚世之才名動四國,也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沒有之一。
隻是長得這般好看,卻是個病美人兒,莫雲心中隻覺得可惜得很。
“臣妾拜見皇上”為首的皇後朝高位之上的皇帝福了福。
“妾身拜見皇上,太子,七皇子”那甄夫人同劉姨娘跪了下來。
“拜見皇上”莫雲極不情願的下了跪,馬馬虎虎的磕了個不成樣子的頭。
那甄箭一到承明殿,便匍匐在地上渾身發抖連頭都不敢太。
“兒臣見過母後”太子同七皇子也向皇後見禮。
“都起吧!”皇帝虛扶了一把。
莫雲同那甄夫人都站了起來,一起身便看見太子那雙眼睛毫不掩飾的鄙視著自己。莫雲用眼尾掃了他一眼,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一定是糟糕透了。妝容花亂衣衫不整,可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
那甄箭本也想顫顫巍巍的爬起來,可是卻聽皇上提高聲音道:“你給朕跪下。”
那甄箭嚇得忙趴在了地上,用餘光看了一眼太子東陵燼炎。但是太子似乎想要撇清關係,連看都沒看甄箭一眼,一副不想看甄箭同沐纖離這對狗男女的模樣。
“微臣參見陛下,皇後娘娘,太子殿下,七皇子”
甄侍郎匆匆而來,看見大殿裏的眾人忙走到大殿之中跪著一一行禮。
“微臣教子無方,這混賬東西竟在宮中行不軌之事,還請陛下降罪。”壽宴之中他夫人跟太後一起走了,他也並未多想隻想著是陪太後去哪裏遊玩了。可是過了半刻鍾左右,太後與其他人都回來了,唯獨不見他夫人。他這一打聽才知道,他兒子在宮中犯了事兒,便忙來承明殿領罪。
“甄侍郎也不用忙著認罪,先聽聽這前因後果再認罪也不遲。”皇上看著跪在地上的甄侍郎說道,臉上也看不出喜怒。
“臣妾也了解了一下情況,先說與陛下聽。”皇後蓮步輕易走到了皇上身側,細細的與皇上講起了事情的經過。
“大將軍不在皇城,離兒竟然幹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兒來,還請陛下從輕發落。”劉姨娘說完又朝皇上福了福為沐纖離求情。
沐纖離聽著皇後對皇上所講的事情經過,臉上諷刺的微笑幅度也越來越大。這皇後和劉姨娘擺明了就是想要,讓她與甄箭兩情相悅在宮中私會的事情給坐實了。
東陵玨聽著皇後的敘述,眼中的嘲諷之意一閃過兒。心中不由的有些可憐沐纖離,用餘光一瞧,隻見那女子花著一張臉不怒不悲,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幅度。嘲諷?莫不是他看花眼了,東陵玨眨了眨眼睛,隻見她嘴角的笑意已斂去。
“事情就是這樣”皇後說完仔細的看著皇上的臉色,但是卻什麽都沒看到。
“阿離你當真與這甄家公子有私情?”
“皇上聖明還看不出來嗎?”莫雲反問道。
這個皇上對沐纖離有些不同,當初她與東陵燼炎的親事便是皇上定下來的。皇上對沐纖離十分寵愛,也十分的寬容,以至於沐纖離無才無德,闖禍無數現在卻還是未來的太子妃。要不是如此,那東陵燼炎也不會使出毀人清白這樣下三濫的手段來毀親。
皇上還沒回答,那東陵燼炎卻義正言辭的看著莫雲嗬斥道:“沐纖離你竟在宮中與甄侍郎家的公子私會,還穢亂宮闈你可曾有把本太子放在眼裏。”東陵燼炎一副沐纖離給他帶了綠帽子的憤怒模樣,演技十分的精湛。
倒打一耙,典型的倒打一耙,東陵燼炎的無恥程度,顛覆了莫雲的認知。
“穢亂宮闈?說得好像太子殿下你親眼看到了一樣。”莫雲斜眼看著東陵燼炎說道。
東陵燼炎一愣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對自己的話言聽計從,從來不會對自己大聲說話的女人,竟然會這樣反駁自己。
“你與甄箭衣衫淩亂,還需要本宮親眼看到嗎?”
“太子殿下怎麽隻能因為我衣衫稍顯淩亂,就定了我穢亂宮闈的罪呢!誰人不知道女兒家的名聲是最重要的,好歹我也是殿下你未來的太子妃。這要是傳了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太子殿下,不想讓我做你的太子妃,故意毀壞我的名聲呢!”莫雲說完嘲諷的看了東陵燼炎一眼。
“燼炎慎言”高深莫測的帝王說了太子一句。
“是父皇”東陵燼炎看了莫雲一眼,心想難道她已經知道了什麽?
“甄箭你說沐家小姐與你兩情相悅定了終身?還送了你條絲帕做定情之物?”皇上正色看和跪在地上的甄箭詢問道。
“是、是的”
“阿離這絲帕可是你的?”皇上接過皇後手中的絲帕問道。
莫雲點了點頭並不否認:“是臣女的”
“陛下雖然本宮也舍不得離兒,但是既然離兒與那甄公子,兩情相悅且也有了肌膚之親,不如就成全了她們吧!”皇後一副雖有不舍,但卻成人之美的態度。
“姑姑你這麽說就不對了,什麽叫做有了肌膚之親,侄女兒這守宮砂可還在呢!別說的侄女好像與那甄箭怎麽了一樣。”莫雲說著撩起了自己的袖子,那雪白的藕臂上紅豆一般守宮砂,十分的刺目。
“咳咳咳”皇上咳了兩聲,擺了擺手示意莫雲把袖子放下。在這個時代女子,在大庭廣眾之下撩起袖子還是奔放了一些。
‘當真是不要臉’東陵燼炎心中暗罵道,同時也在想這甄箭真是沒用。他都讓人用了情香醉,甄箭這個廢物竟然還未成事兒。
莫雲放下了袖子,故意做出原主沐纖離任性不懂事的模樣看著皇後道:“姑母離兒都給你說了,是有人陷害離兒,你怎麽就是不信呢!”
皇上看了皇後一眼,有把視線轉到莫雲的身上問道:“此話怎麽說?”
“這甄箭說與我私定了終身,皇上且讓臣女問他幾句,是真是假便見分曉。”
“那你問吧!”
東陵燼炎給了甄箭一個眼色,示意他小心說話。
劉姨娘看著沐纖離,她就不信這死丫頭還能問出什麽破綻來。
甄箭心領神會鎮定心神,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報,都默默的在心裏整理了一番。
“甄箭你說本小姐與你私定了終身是吧?”
甄箭抬起頭道:“是啊!沐小姐你可不要因為,今日是之事兒被人撞破,心中害怕就不認了啊!咱們之間的感情那般深厚,可不能說斷就斷啊!”
莫雲強忍著要揍他的衝動問道:“我們是什麽時候定情的?”
甄箭想都沒有想便答道:“半年前”
“可有把酒言歡?”
“有”
“可有相攜出遊?”
“有”
“可有貼身丫鬟隨行?”
“有”
“可有書信往來互訴情腸?”
“有”
“嗬嗬嗬”聽到甄箭的回答莫雲看著甄箭幹笑了三聲。
聽莫雲一笑甄箭頓時便慌了,抬眼一看太子,隻見太子黑著臉把視線移開了。
“好了,皇上你也知道的,以前在上書房跟太子殿下一起念書的時候,三個太傅都沒能教會臣女念書認字兒。這甄箭竟然說臣女與他有書信往來,這分明就是在騙人。還有那絲帕是我的不假,但是沐家下人那麽多,也總有那麽些個吃裏扒外背叛主子的東西,偷出我的絲帕來給了他也十分正常。臣女今日完全是被人陷害,還請皇上為臣女主持公道。”
劉姨娘隻覺得周身一寒,為什麽她覺得沐纖離說的那吃裏扒外不是人的東西,是在說自己呢!這個甄家公子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好個混賬東西,皇宮內院竟敢誣陷設計未來的太子妃,這皇宮的主人是不是該改姓了啊?”皇上的語調一轉,嚇得甄夫人甄侍郎忙跪了下來。
“皇上恕罪,此中怕是有什麽誤會,我兒膽小定不會做出這麽膽大包天的事情來。”甄夫人嚇得渾身如篩糠,但是卻還在為甄箭開脫。
甄箭也蒙了,整個東陵皇城的人基本都知道,沐家大小姐大字不識一個。隻是這個木纖離剛才一直問他,可有什麽、什麽?他一時說順了嘴,也沒思考便直接回答了。
“皇上臣女這裏還有一個東西要讓皇上瞧瞧”莫雲說完接過了站在自己身後的小公公手裏的香爐。
“宮女以太子殿下之名引到那偏僻的宮殿,進屋後便聞到了一陣異香,隨即便渾身乏力熱的厲害。皇上隨便找個禦醫,應該都能查出這香爐中的燃的是什麽?”根據她的猜測,這爐裏燃的香多半是具有催情效果的香料。
“劉公公拿給七皇子瞧瞧”東陵於晉朝東陵玨處指了指。
劉公公把香爐端到了七皇子東陵玨麵前,隻見他白玉般的手,打開香爐撚起了些香灰聞了聞,隨即便拿出手帕擦了擦手。
“此爐中燃的香,應該是情醉香。聞後有催情效果,但是女子聞後還會渾身無力。”隻是這香是十分霸道的,沐纖離聞了這香後竟還能保持清醒,當真是有些不可思議。不過這個東陵玨不打算說出來,他不過是個看客沒必要多說些什麽。
“甄家小兒你作何解?”東陵於晉厲聲質問。
甄箭嚇得渾身上下的肥肉都在抖,:“小的、小的……”
甄箭求救的看著那藍色的身影,可是那人卻未曾給他半點回應。
“小兒無知,犯下此等大錯,還請皇上重重責罰。”甄侍郎跪在地上請罰,他知道自己那兒子是混賬了些。但是卻也不敢在宮中做出這樣的事來,而且箭兒一直朝太子殿下求救,向來這事兒怕跟太子殿下脫不了幹係。甄家本就是太子黨,他自然不能讓太子與這事兒有所牽連,不然甄箭也完了,早早認錯請罰才是正經。
“甄侍郎真是個明事理的人啊!皇上甄侍郎說得不錯,一定要重重的責罰這個甄箭。這個甄箭欲對臣女行不軌之事之時,還想誣陷太子殿下。還說是太子殿下讓他對我臣女做那汙穢之事的,皇上你信嗎?”莫雲看著皇上問道。
東陵於晉微眯著眼睛,看了一眼太子:“朕……”他該真有點相信,是太子指使甄箭做的。
被東陵於晉這麽一看,東陵燼炎眼中閃過一抹慌亂,背在背後的手有些緊張的握成了拳。這個該死的甄箭,真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
“甄箭你好大的膽子,竟然還敢誣陷太子殿下。”皇後厲聲看著甄箭嗬斥道,眼中的慌亂一閃而過。
如果現在吧是在承明殿,東陵燼炎一定能殺了甄箭。他三申五令讓這個甄箭別說漏嘴了,沒想到甄箭竟然告訴了沐纖離,是自己指使他這樣做的。
“臣女就知道這甄箭是在誣陷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誰?一國儲君誒!東陵國誰不知道,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德才兼備。怎麽會對自己未來的太子妃,做出這麽喪心病狂,喪盡天良、卑鄙、肮髒、下流、無恥的事情呢!誣陷太子殿下可也是重罪,皇上你一定不能輕饒了這個甄箭。”莫雲一口氣把心裏想罵的話都罵了出來,頓時覺得無比的舒暢。
她知道就算自己認定了是太子殿下之事甄箭悔她清白,別說太子不會承認,那甄箭也不會把太子供出來。她自不能把太子怎麽樣,但是縱使如此,她也要在皇上的心裏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讓他覺得這事兒或許跟太子有關,心中對她更加虧欠她才能提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