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作壁上觀

  夏公子顯然沒想到這個時候，我還會問這種無聊的問題。但他還是回答我說：“我是前兩年在舊金山的唐人街認識他的。他是京城人，做投資的，生意做的挺大。但他家什麽背景我倒是沒聽他提起過……”


  我“哦”了一聲，又問道：“那歐陽公子呢？他和張顯宗什麽時候認識的？”


  夏公子回答說：“他們兩個是去年通過我認識的。當時張顯宗去省城，歐陽公子恰好也在。我張羅一個賭局，從那兒以後也認識了……”


  我追問：“他們兩個是在合夥做生意，或者是有什麽利益往來嗎？”


  夏公子更加疑惑，他看著我說：“怎麽可能。他們剛認識不滿一年呢，一個在京城，一個在本市。平時根本沒有往來，況且歐陽公子對生意這些事情也不敢興趣的……”


  我“哦”了一聲。其實我問這些，我是想知道這個張顯宗到底什麽來頭。可聽夏公子這麽說，他和歐陽公子也認識不久，應該沒有理由去害歐陽公子的。


  夏公子見我不說話，他怪的看了我一眼，問說：“小宇，你問這些幹什麽？”


  我沒回答他，沒有萬全的把握，我絕對不會把我的想法和夏公子說的。我轉移了話題，又問夏公子：“通知歐陽公子的家人了嗎？”


  夏公子重重的歎息了一聲：“哎！我哪敢給歐陽老爺子打電話啊，剛才我給我老爹打了個電話，讓他和歐陽老爺子說。老爹給我一通罵，估計現在歐陽家的人也能知道這事兒了。最遲明早歐陽家的人會到……”


  手術整整做了四個多小時。醫生從手術室出來時，我們幾個立刻圍了去。夏公子還沒等醫生摘掉口罩，他焦急的問說：“醫生，我朋友怎麽樣了？”


  醫生先是用護士遞來的紙巾擦汗，接著摘下了口罩。大口的呼吸了兩下，四個多小時的手術把醫生也累的夠嗆。


  醫生看了我們幾個一眼，說道：“情況不太樂觀，顱內出血點太多。加他身體多處骨折。手術還算挺成功，但至於能不能醒過來，現在還不好說。你們盡快讓家屬過來，同時一定要有心理準備……”


  歐陽公子的這個情況是誰都不想看見的，我還記得歐陽老爺子對我的好，歐陽老爺子在我落難的時候給我提供了這麽多便利。


  我決定幫歐陽老爺子子一把，看看，這個事情的發生走向，不過我敢肯定這件事和張顯宗拖不了關係。


  “歐陽老爺子，您誤會了，我家沒有這樣的能人，這事並不是我家人幫忙的……”


  歐陽老爺子嗬嗬笑下，他這笑完全是冷笑。他也沒繼續說這話題，而是轉問我說：“你覺得我孫子這次事情正常嗎？”


  歐陽老爺子的話讓我心裏咯噔一下。他這話明顯是懷疑歐陽公子是被人害的。


  可他今早剛到，隻是去醫院看了下歐陽公子。


  連馬場都沒去過，居然能得出這樣的結論。不得不承認，歐陽老爺子的道行還是很深的。


  這種情況下，我更不能說出我真實的想法。我推諉說：“我當時在練習場，一直在遠處看著。並沒看出這事正不正常……”


  歐陽老爺子聽完，他冷哼一聲，慢慢站了起來。走到高大的落地窗前。用兩隻手扶著玻璃，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又是好半天沒說話。歐陽老爺子的舉動更是讓我心裏沒了底氣。


  忽然，他回頭盯著我，兩眼放射出淩厲的光芒。我被他這目光嚇了一跳。這還是我第一次見歐陽老爺子這樣。


  歐陽老爺子的口氣也更加冰冷，他一手攥拳，敲打著玻璃，冷冷的說：“這是有人想讓我歐陽家斷子絕孫！”


  歐陽老爺子說這話時，他臉的神情更加可怕。


  我甚至感覺到，他有一種想殺人的衝動，我想如果歐陽老爺子的眼神能殺死人的話，我已經死了幾百萬次了。


  我也不敢接歐陽老爺子這話頭，站在那兒一言不發。


  好半天，歐陽老爺子的臉色才緩和一些。但還是有些冰冷。他看著窗外，像是對我說，也像是喃喃自語：“我歐陽在本市這麽多年，闖蕩了數十年。什麽大風大浪我沒見過？要說生死，這幾十年，我已經死過無數次了，我早把生死置之度外，我不怕死，誰要是敢讓我不好過，哼哼。如果因為一些陳年舊事，有人想要我的命。那他大大方方來拿。不過有人要是想對我歐陽家的後人下手。我歐陽決不答應，我是拚了這條老命，也要把他除掉。哪怕是同歸於盡！”


  歐陽老爺子開始說的還很平靜，但慢慢的有些激動了，我能夠感受到他語氣的激烈。但是我很是怪，被他叫來，說了這麽一通莫名其妙的話。這些和我又有什麽關係呢？


  好一會兒，歐陽老爺子的臉色慢慢緩和了。他看著我說：“好了，小宇。這些事情和你無關！你走吧！”


  我完全傻了，他說完一通，又弄了句和我無關，讓我這麽走。這歐陽老爺子到底怎麽了？歐陽老爺子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沒動，而是問他說：“歐陽老爺子，你沒事吧？”


  歐陽老爺子重新坐回沙發靠椅，微微閉眼睛，慢悠悠的說：“我以為你知道的，看來你什麽都不知道。好了，你走吧。咱們以後本市見……”


  我一頭霧水的出了會議室。夏公子並沒去休息，他在客廳的沙發坐著。見我出來，他跟著我一起往外走。到沒人處時，他小聲的問我：“歐陽老爺子和你說什麽了？”


  我搖搖頭：“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我也聽不懂……”


  夏公子歎息一聲：“哎，這歐陽老爺子從醫院回來。開始不停的打電話，從前的一些關係他都打了。他好像是懷疑有人故意對我孫子下手的。小宇，當時你在場。你覺得這事可能嗎？”


  我搖了搖頭，還是沒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我嘴雖然這麽說。但我心裏卻更加疑惑。歐陽老爺子今天和我說的這些，難道真是懷疑這事和我有關？可這怎麽可能呢？

  我忽然感覺我已經走進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並且越陷越深，根本無法自拔。


  這次歐陽公子的事，我決定不插手，作壁上觀。


  但是，沒想到，最終風暴還是吹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