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回憶

  初戀的背叛使我在夜不歸的生活備受煎熬。我的家在農村，父母辛辛苦苦培養一個大學生是多麽不容易，我對生活的困苦艱辛其實是早就有體驗的，但我並沒有氣餒，有錢莫欺少年窮，年輕是人最大的資本，一切都有可能改變。生活對一個人的磨礪是持續的，看不見的，也是容易被忽略的。


  愛情通常是年輕人成長需要獨自麵對的第一個最大的問題，也是生活考驗年輕人的第一道難關。


  愛情的確是年輕人的第一道難關。


  愛情的確是一場美麗的劫難，很少有人能躲過這一劫。


  我也沒有躲過，看多了那種分分合合的愛情，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幸運而獨特的一個，我以為自己的愛情是順風順水美麗動人的，對初戀，除了接吻撫摸，他甚至連一次實質性的性愛都沒有一次。


  初戀堅持要把自己的第一次在新婚之夜獻給我，在和初戀激情難耐的時候，初戀總是能在關鍵的時候按奈住，初戀總是溫柔地說：“我早晚是你的人。”


  可初戀卻在大學畢業前夕，成了別人的人，連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


  好像初戀理所當然就是別人的人。初戀承諾和我的幻想成我人生道路上第一根刺進我生命中的刺。


  這根刺刺得我如此疼痛，除了痛，我沒有任何感覺，以至於連去問問初戀為什麽那麽做的力氣都沒有。


  我毅然來到夜不歸，讓自己對人生的幻想加速破滅。我用沉淪來懲罰自己，給自己幻想得無比美好的愛情來了一次徹底的嘲笑和攻擊。但，很快，我發現這除了讓自己更加痛苦，沒有任何好處。生活還是那樣，不會因為你而有任何改變。後來，我開始平靜下來思考自己可能的出路。


  我其實還是沒有死心，對生活，對愛情還有一絲期待。所以，我最後一次去找了初戀。


  這一次，初戀讓我徹底死心了，也讓我對愛情的幻想徹底破滅。


  同時也讓我認識到自己的渺小，女人的要求其實比她們說出來的要多得多。我認識到的最重要的一點是，男人隻有強大起來，女人才會死心塌地地跟在自己的身邊。


  萌萌來了一個來月，我的生活就變得空前改善起來。以前很少在家吃飯，現在經常回家了，因為萌萌做的菜我實在很愛吃，在外麵吃飯通常就是喝酒，一會就餓了，好像就從來沒有吃飽過，常常是我即使在外麵喝酒了，回家之後，萌萌也會做好飯，等我餓了再吃；家裏也變得空前幹淨起來，到處扔的東西都有了自己該去的地方；每次回家還有人在門邊迎接給自己拿拖鞋，心情不好了，還能拿她撒撒氣；反正我沒有心思去想一些烏七八糟的東西，自從萌萌來了之後，生活向我展示了它迷人的常態，那種有滋有味的平常生活像一張細密結實的網，溫暖地把我包裹起來。


  常態是一種迷人的狀態。


  萌萌剛來的時候很麻煩，經常就像一個甩不掉的尾巴。我很喜歡帶著萌萌四處走走，那時候，我對萌萌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再不聽話我就給你送派出所去。”萌萌毫不畏懼，我一說，她就說：“去就去！”


  萌萌來了一個月之後，我就很少真的打算把她送到派出所去了。我有時候，坐在被萌萌收拾得整齊幹淨的客廳，翹著二郎腿，一邊抽煙，一邊想：“這丫頭也還不錯，長得還挺漂亮，還挺能幹，雖然脾氣有時候倔點，但大多數時間還是很乖巧的。”


  這樣想的時候，我就不自禁地笑了出來，在一旁安靜地看電視的萌萌就會緊張地說：“哥哥，你笑什麽呀？”


  我笑眯眯地看了萌萌一眼說：“沒笑什麽。”


  萌萌還是不相信地問：“你在笑我吧，是不是我穿的衣服不好看啊？”


  我笑道：“操！你還挺自作多情，你衣服穿得好不好看關我啥事啊。”


  萌萌這時候就很無趣地“哦”了一聲，然後繼續看電視。


  我一看，上下打量了萌萌一眼，一看這個小姑娘經過萌萌一打扮，已經變得唇紅齒白，肌膚細嫩，出乎意料的漂亮。


  看著看著，我不禁自言自語道：“還是個挺好看的小姑娘。”


  聽到我這麽一說，正在看電視的萌萌突然轉頭對我笑道：“是嗎？”


  我道：“操，你嚇我一跳，你兩個腦袋啊，一邊看電視一邊能聽到我說話。”


  萌萌看了我一眼，又轉過頭去看電視，一邊對著電視自言自語地道：“這麽近當然能聽到。”


  我看著萌萌，隻得搖頭，這丫頭看來相當有性格，一點虧也不吃啊。


  後來，我出去和朋友聚會經常帶著萌萌，吃飯喝酒的時候，我經常跟朋友們開玩笑說：“撿了個小丫頭，現在送不走了，賴上我了。”


  這時，萌萌就說：“誰賴上你啦，是你不送我走。”


  我說：“操，我還成拐賣人口的啦，明天就送你去派出所。”


  萌萌道：“去就去。”


  回家的路上，我也不理萌萌，萌萌就一聲不吭地跟在我的身後。


  我回頭笑著說：“別跟著我，像個尾巴似的。”


  萌萌就氣鼓鼓地說：“我沒跟著你，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我就哈哈大笑。


  其實，這些日子以來，我已經習慣了萌萌在身邊。他已經習慣了早上起來晚上回家有人做飯，也已經習慣了下班回家有人給自己開門，半夜喝醉了有人給自己倒水。


  我和萌萌坐到鋪位上，這一次也是兩個對著的下鋪，這是我特意交代朋友的，我和萌萌還是坐在一起，這讓我感覺另外的一張似乎總是空著的，萌萌小鳥依人地偎在我身邊，靜靜地坐在那，兩個人一時間也沒說話，可能都有些累了。


  過了一會，我感覺坐在這很不舒服，便對萌萌說：“丫頭，累了吧？躺一會吧，天都黑了。”


  萌萌點點頭，說：“嗯，哥哥很累了吧，你睡吧，不用管我。”


  我看著萌萌說：“你不累了嗎？還睡不著？”


  萌萌對我笑笑說：“我想畫剛才看到的車窗外的景色，我不累，哥哥你休息吧。”


  我看了一眼萌萌放在對麵鋪位上的畫夾，說：“好，我先睡一會，等我醒了咱們就餐車吃飯去，你要是餓了先吃點咱們帶的東西。”


  萌萌“嗯”了一聲坐到了對麵的鋪位上，我這才一頭倒了下來，坐長途的火車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可此時我很珍惜這份辛苦，如果要是坐飛機，就太快了，快的會讓我無法思考。


  我躺在那看了一眼萌萌，萌萌正對著畫夾子發呆，好像在構思著什麽東西，車廂裏的人偶爾竊竊私語的聲音，就像一首催眠曲，讓我看著萌萌的視線開始模糊起來。


  我睡醒的時候，發現車廂裏的燈已經熄滅了，我暗想，壞了，睡過頭了，估計萌萌還餓著肚子呢。這時，整個車廂又是黑乎乎的一片，我輕手輕腳地坐起身，剛想去吸煙的地方抽一根煙，就聽萌萌說：“哥哥，你醒了？”


  我愣了一下，聽聲音，萌萌不像是剛睡醒的樣子，我問：“丫頭，你怎麽還不睡啊？幾點了？”


  我摸到萌萌的床邊，萌萌趕緊把身子往裏麵挪了一下，說：“現在快12點了，哥哥是想去衛生間嗎？你去吧。”


  我說：“不是，我本來想去抽根煙，算了，一會再去，你餓不？要不咱倆吃點東西。”


  萌萌說：“不怎麽餓，車上吃的東西都太幹，哥哥吃點吧，在桌子有一些，我都拿出來了。”


  我說：“不吃點怎麽行，要不我給你泡杯麵吧？好不？”


  萌萌說：“行，我想喝點湯。”


  我輕聲笑道：“對，哥哥吃麵，你喝湯，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