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江源回來了

  蘇媚咖啡廳。


  這間咖啡廳的老板曾經是大學老師，因為一場意外導致聽力受損，被迫放棄教育工作開了一間咖啡廳。


  這裏的客人，大都是北城大學的學生。小情侶很喜歡這間裝修別致的咖啡館，更喜歡待人友善的老板。


  記憶中，這家咖啡廳的生意一直很好。自從畢業以後，許芯如已經很久沒有光顧了。


  她換了一件長款的羽絨服，剛走進咖啡廳老板便迎了上來，笑容一如既往的燦爛：“要喝咖啡嗎？我帶你上三樓。”


  “謝謝。”許芯如露出苦澀的笑容，把圍巾往上拉遮住了半張臉。記得讀書的時候她經常來這間咖啡廳看書，經常會看到那個男人。


  也許是緣分，大二的下學期他成了許芯如的老師。


  沿著木質樓梯往上，牆壁上掛滿了畫作。有些是老板空閑時畫的，有些是藝術係學生的作品。


  “他在的畫室裏，等了你很久。”老板朝許芯如輕輕點頭，隨後離開了。


  三樓並沒有對外開放，四周堆滿了雜物。走廊盡頭的小閣樓，是老板的私人畫室。


  鼓足勇氣，許芯如邁開腳步往前。門並沒有上鎖，透過門縫她看到坐在畫板前穿深藍色衣服的男人，背影看起來有點消瘦。


  果然是江源！

  他一點也沒變，仍舊鍾愛這一身深藍色的衣服。昔日的長發已經剪短，成了小板寸頭，看起來挺有精神。


  “江老師……”許芯如推門而進，主動打招呼。


  江源緩緩放下畫筆，解開圍裙放在一旁。他的笑容溫和，氣質儒雅風度，舉手投足之間有種天生的藝術家氣息。


  兩年了，這個男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無論許芯如撥打多少遍那個號碼，始終沒有人接聽。


  當她以為這個男人再也不回來的時候，他卻突然出現。


  “小如來了？你看我這幅畫畫得怎樣？太久沒握畫筆，有點生疏了。”江源的唇角微微上揚，露出舒心的笑容。


  畫板上，是一個身穿白色雪紡裙的年輕女子，光著腳丫在草地上跳舞。不施粉黛、氣質出眾，笑起來的時候就像天使一樣。


  是寧若磬。


  寧若磬以前是跳芭蕾舞的，兩年前突然宣告退役，至今過著遊手好閑的日子。她說過，失去江源就像失去了靈魂，芭蕾舞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若磬姐現在已經不跳舞了，讓她看到這幅畫會很傷心。”許芯如大步走上前，小心把畫紙取下來卷成一團。


  提及寧若磬的名字，江源的眼眸流露出一份柔意：“她……還好嗎？”


  “她一點也不好。”許芯如找了張椅子坐下來，仔細打量眼前的男人。那場手術應該很成功吧，否則江源也不能完好無缺站在這裏。


  可是，他為什麽還要回來？當初不顧一切離開的時候，不是決定要放手嗎？


  “她太喜歡鑽牛角尖，並不是好事。”江源的唇角勾起一抹苦笑，黑眸裏隱藏的悲傷逐漸湧出。


  然後，兩人陷入了沉默。


  認識江源，是意外也是緣分。許芯如以為兩年前的那件事以後，江源就不會回來了，不知道寧若磬知道以後會有什麽反應。


  “我的養父走了，這次回來是為了送他最後一程。小如，其實我……”江源說到這裏，頓了頓露出難堪的表情：“我想見若磬一麵。”


  微微歎了一口氣，許芯如不再說話。感情這事兒總是剪不斷、理還亂，放不下的人除了寧若磬，還有江源。


  “很抱歉，我幫不了你。”許芯如果斷拒絕。


  江源露出苦澀的笑意，反問道：“還怪我當初做的一切？”


  輕輕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許芯如漫不經心地玩弄手中的畫紙，一字一頓地說：“當初我求你留下來的時候，是你不顧一切離開……如今若磬姐已經開始忘記你，又何必回來招惹她？”


  她說得沒錯，當初是江源選擇放棄。但他隻想遠遠看寧若磬一麵，難道這麽一個小小的要求也不可以嗎？

  “對不起，當年是我太軟弱……可是活下來，才有機會繼續愛她。”江源一個年近四十的大男人，聊到這件事的時候雙眼不禁泛紅。


  許芯如與江源不過是同病相憐罷了，她又比他好得了多少？

  “江老師，你後悔過當年的選擇嗎？”許芯如冷不丁問道。


  “不後悔。”江源回答得幹脆利落。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他仍然會選擇離開寧若磬。


  既然給不了她想要的幸福，還不如讓她徹底忘記。


  男人有的時候，真是自私頭頂。憑什麽他說要離開就離開，想要回來就回來？

  “你走吧，既然決定離開就不要再打攪若磬姐。她好不容易才從當年的事走出來，你的出現隻會給她造成負擔。”許芯如不打算摻和這件事，免得重複當年的悲劇。畢竟兩年前，她已經因為這些事情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江源歎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會給你帶來麻煩。你的腿，真的不能治好了嗎？”


  “過些日子，我可能回去美國試試。江老師，回到屬於你的地方以後也不要再回來。”許芯如柔聲勸說。


  江源沒有再說話，接過許芯如手中的畫紙打開。兩年了，他用自己的妥協換來重生，卻給寧若磬帶來無法磨滅的傷痛。


  到底是福還是禍？

  離開咖啡廳的時候，再次下起了細雨。距離春節越來越近，天氣也越來越冷，許芯如看著漆黑的夜空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她會成為下一個江源嗎？


  ***

  回到小公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三十分鍾，寧澤珩還沒回來。


  許芯如在屋子裏來回踱步，心神恍惚。最終，她還是決定給顧辰打個電話。對方幾乎是秒接的，語氣十分焦慮：“小如，找我有事？”


  “你們那邊的情況還好嗎？阿珩……我有點擔心他。”


  顧辰歎了一口氣，給許芯如帶來一個壞消息：“出了點意外，寧少剛被送進中心醫院。可是寧夫人已經趕過去了，你最好還是別過來，免得碰上麵。”


  寧澤珩進醫院了？


  許芯如的心髒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焦急地問道：“阿珩沒事吧？”


  工地塌方以後，大批工作人員趕到現場。可是天氣不好一直下雨，寧澤珩在指揮救援工作的時候不小心被掉下來的木板砸到腦袋，被送進了醫院。


  “我還在工地不清楚寧少的情況，你給若磬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吧。千萬記住不要去醫院，免得碰上寧夫人。”顧辰再三叮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