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是耍流
抵達病房的時候，寧爺爺正跟寧澤珩吵架。肺炎已經好了，他便嚷著要出院。
“整天在醫院裏，我要憋壞了。”
“江院長已經聯係上美國的心髒科醫生，再次確定手術費方案。”
“我沒說要做手術。”
年紀大了，性子反倒像個小孩子。無論寧澤珩怎麽勸說他，寧爺爺就是聽不進去。
“寧爺爺……”許芯如禮貌地打招呼。
看到她走進來，寧爺爺趁機轉移話題說：“小如丫頭來了？外麵冷不冷，趕快坐這裏吧。”
這幾天北城的氣溫驟降，許芯如冷得雙手通紅。她把水果放下以後，關切地問道：“今天感覺怎樣，好些了嗎？”
寧爺爺仔細打量許芯如一番，輕輕點頭說：“好多了，這不我們再商量出院的事呢。”
“不能出院，你的心髒需要動手術。”寧澤珩語氣嚴肅。剛才醫生幫寧爺爺做了心電圖，結果顯示心率異常。
手術不能再拖了，否則風險隻會更高。
“瞧這小子多凶，他平時也這麽跟你說話嗎？”寧爺爺抱怨說。
寧澤珩發脾氣的時候，可比現在凶十倍、一百倍。許芯如早就習慣了，要是有一天他變得像林誌賢那麽溫柔，才嚇人呢。
“對，他對我可凶呢。爺爺你千萬別生氣，我給你削一個蘋果吧。”許芯如一邊說，一邊翻出剛買的紅蘋果。水果店的小姐姐說這款蘋果又糯又甜，適合老人家吃。
她細心把蘋果削好切成小塊，放上牙簽遞給寧爺爺。
“阿珩說你廚藝不錯，許少鋒教得不錯。”寧爺爺把一小塊蘋果送進嘴裏，滿意地笑說。
提及許少鋒，寧澤珩的臉色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也許潛意識裏，他已經默認了不再追究這件事。
“別轉移話題，我剛才說到哪裏了？對，江院長會盡快確定手術時間，不能再拖了。”寧澤珩神色凝重道。
寧爺爺右手一頓，突然想到什麽問道：“你和小如給我生個曾孫子，我答應你動手術。”
“爺爺！”寧澤珩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胸口憋得隱隱作痛。寧爺爺不動手術的借口太多，都扯到孩子的事兒上來了。
寧爺爺看了許芯如一眼，理直氣壯地說：“你的年紀也不小了，小如……小如雖然還年輕，但是女孩子早點生孩子，恢複也快。”
許芯如的臉頰憋得通紅，許久才吐出一句話來：“爺爺，別開玩笑了。”
“誰跟你們開玩笑了？”寧爺爺唇角的笑容瞬間消失，冷哼一聲說：“跟我差不多年紀的朋友，誰不當曾爺爺了？你們姐弟倆有本事，給我生一個出來！”
話題越扯越遠，寧澤珩實在拿寧爺爺沒辦法：“動手術跟生孩子有什麽關係？我和小如的事還沒等定下來，你急什麽呢？”
寧爺爺板著臉，嚴聲教訓說：“小如懷上寧家的骨肉，入門還不是順理成章的事？聽爺爺的話不吃虧，對吧小如？”
這個燙手山芋，怎麽又丟給許芯如了？她插不上話，表情十分尷尬：“爺爺，我和阿珩的事還早著呢。”
談戀愛時兩個人的事，結婚卻是兩家人的事；別說寧家這種門第，哪怕是普通人家也得先征得雙方父母同意吧？
話落，寧爺爺的臉色更難看，反問道：“那天你不是說喜歡阿珩嗎，難道是騙爺爺的？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簡直是耍流氓！”
許芯如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是不是阿珩不想負責任？你大膽說出來，我幫你好好教訓這小子。”寧爺爺瞪了寧澤珩一眼說。
人是他說要留在身邊，難道一直不給名分耽誤人家小姑娘嗎？
寧澤珩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耐著性子解釋說：“我沒說對小如不負責任，可是未婚生子對她的名聲不好。何況我爸對她有些誤會，需要時間處理。”
“醫生說我這副老骨頭熬不了多久，臨走之前希望能看到你結婚生子。”寧爺爺說到這裏，眼眶竟有些泛紅。無論是寧若磬還是寧澤珩，都是他最疼愛的孫子、孫女。
可惜寧若磬那丫頭遇人不淑，發生了那種事寧爺爺不敢逼得太緊；倒是這小子，平時做決定很爽快，怎麽說起結婚生孩子卻猶豫不決呢？
“爺爺，千萬別氣壞身體。”許芯如柔聲安撫說。
氣氛凝重，寧澤珩仍舊堅持己見：“我跟江院長討論過，打算從國外請最權威的心髒科醫生主刀這次的手術，風險能降到最低。爺爺，我希望你能信任我們。”
不僅為了自己，還為了寧家人。寧爺爺退休以後雖然深居簡出，但一直是家人最尊敬的長輩。
“我不會改變主意。”寧爺爺態度堅決。
風險再低，像寧爺爺這歲數哪裏還經得起手術？他最擔心的是躺上手術台以後，再也醒不過來。
“爺爺，當我求你了好嗎？”寧澤珩從沒試過用這種語氣說話，為了寧爺爺的身體徹底豁出去了。
寧爺爺隻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氣氛再次陷入沉默，許芯如的心情也墜入了冰點。
年紀大了，寧爺爺反而變得幼稚、不講道理。寧澤珩說了很多好話，他卻始終打不起精神，最後借口說累讓他們回去。
回家的路上，寧澤珩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車子裏的氣氛十分壓抑。
許芯如為了緩和氣氛，主動打破沉默：“師父的草案已經出來了，你明天回公司就能看到。雖然我沒有參與設計，但給了不少有用建議。”
“嗯。”寧澤珩心不在焉地說。
看著車子前進的方向，許芯如疑惑地問道：“這裏好像不是回公寓的路……”
寧澤珩車子停靠在路邊，淡淡地說：“我們聊一聊。”
心裏咯噔了一下，許芯如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每次當寧澤珩露出認真而嚴肅的表情時，一定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你是不是很擔心爺爺？”她輕聲問道。
抿了抿薄唇，寧澤珩嘶啞著聲音問說：“爺爺剛才的提議，你感覺怎樣？”
“什麽提議？”許芯如怔了怔問道。話說出口又後悔了，剛才寧爺爺隻問了她一個問題。
寧澤珩望向許芯如，表情複雜：“生孩子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