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一場誤會
原本許芯如被經痛折磨得死去活來，聽到這句話立馬就翻坐起身，慌慌張張地問道：“你……因為這件事特意趕回來？”
看她的表情，十有八九被寧若磬說中了。
寧澤珩緊皺眉頭，神色凝重問道：“在斐濟的那幾天，你不是安全期嗎……有沒有驗清楚？”
認識這麽久，許芯如還是第一次看到寧澤珩露出這般手足無措的表情。他的緊張，是因為擔心她懷孕了？
“我帶你去醫院重新檢查一遍。”得不到回應，寧澤珩上前抓住許芯如的手就要走。
她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表情失落：“我沒懷孕，你誤會了。”
接下來男人的反應，讓她無比失望。
寧澤珩微微鬆了一口氣，擠出一絲笑容說：“沒懷上就好，你自己還是個孩子，怎麽能照顧好小孩？你去看醫生，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失落、痛心，以及強烈的壓抑感一起湧來。原來知道許芯如沒有懷孕的時候，寧澤珩的反應會這麽真實。
也對，他不愛她，又怎會期待孩子到來。
從醫院回來的路上，許芯如已經想過這種結局。她不斷安慰自己沒懷上是好事，可親眼看到寧澤珩的反應時卻心疼難受。
“沒事，醫生說以後少吃事後藥就好。我的月事來了身體不舒服，今晚你就別留在這裏過夜。”許芯如把男人推開，強忍疼痛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把門摔上的那刻，她的眼淚不爭氣地滑落。
明知道這是一段沒有結果的關係，許芯如卻一直自欺欺人。就在剛才的那一刻，寧澤珩真實的反應讓她醒過來了。
就像做了一個短暫而快樂的夢，夢醒了心疼的滋味，才是最真實存在的。
是許芯如太天真了，隻要寧澤珩稍微對自己好一點、溫柔一點，她就幻想兩人之間會有將來。
真傻！
眼眶一片濕潤，許芯如用袖子使勁擦拭眼角，淚水卻像擰不緊的水龍頭。原來心疼的感覺是這麽的難受，心髒像有什麽骨肉相連的東西被硬生生扯開，痛得渾身麻木。
她跌跌蕩蕩回到床上躺下來，小腹的疼痛有增無減。
沒多久臥室門被推開，寧澤珩直徑走到床邊坐下來。他的語氣溫和了很多，輕聲問道：“你的臉色不太好，沒事吧？”
許芯如此刻的心疼，早已勝過小腹的疼痛。她背對著寧澤珩，努力把淚水忍了回去，假裝若無其事地說：“女人每個月總會有這麽幾天不舒服，習慣了。”
原來是月事來了，怪不得她的臉色那麽差。
寧澤珩對女人的這些事兒沒有經驗，沉思片刻淡淡地說：“需要送你去醫院嗎？”
輕輕搖頭，許芯如好不容易忍回去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這個男人的溫柔和關心，是一杯毒酒；她明知道喝下去會致命，卻甘之如飴。
她把腦袋往被窩裏縮了縮，不希望自己狼狽的樣子被男人看到：“我睡一覺就好，你先回去吧。”
聽說女人那幾天心情不好，想了想寧澤珩還是決定先離開。門被關上的那刻，許芯如繃緊的神經一下子鬆懈下來，心底的最後一絲防線被擊碎。
痛……原來愛而不得，是這麽的痛苦難堪。
***
離開公寓以後，寧澤珩漫無目的在馬路上前行。他還沒從懷孕的事情中回過神來，寧若磬的電話便找上他了。
“嗨，我是不是要當姑媽了？”寧若磬調侃說。
“你在哪裏？”寧澤珩的心情莫名變得煩躁，現在隻想找人好好發泄一下。寧若磬這家夥，正撞槍口上了。
聽這語氣，該不會是吃白果了吧？寧若磬想了想，如實應答：“在家裏呢，怎麽了？”
“準備好酒，我十分鍾以後到。”
美欣公寓。
寧若磬珍藏三年舍不得喝的紅酒，被寧澤珩開封了。他一杯接一杯地喝著，情緒不太好。
明明沒懷孕是好事，他的心情就是好不起來。
“我這酒很貴，你悠著點。是不是沒當爹高興壞了，需要我約酒局替你慶祝一下嗎？”寧若磬哪壺不開提哪壺，最喜歡拿自己的親弟弟開玩笑。
“你這胡鬧的性子得改一改，有些事情不可以隨便開玩笑。”寧澤珩嚴厲地警告說。
這麽多年來，寧若磬還是第一次看到寧澤珩這麽較真，慌忙圓場說：“開個玩笑，認真你就輸了。”
寧澤珩沒有說話，直到最後一口紅酒喝完，才再次打破沉默：“你知道，我不喜歡孩子。”
“為什麽不喜歡？孩子多可愛……小如長得好看又聰明，你們生出來的孩子一定會很招人喜歡。”寧若磬喝了酒便故意逗寧澤珩，湊到他的耳邊笑說：“莫非，你擔心孩子不是你的？”
一句話，讓寧澤珩當場黑臉：“別胡說，小如隻有我一個男人。”
“嗬嗬，不知道是誰懷疑他跟林叔叔搞在一起？其實林叔叔挺不錯，嫁給他至少還能有個名分，衣食無憂……不像你，除了錢能給小如什麽？”寧若磬抿了一口紅酒，語不驚人死不休。
寧澤珩“啪”的一聲把杯子砸在茶幾上，瞬間裂成兩半：“你什麽時候能改一改口無遮攔的壞毛病？林誌賢都能當小如的父親，你別亂說話！”
寧若磬頓時就不樂意了，理直氣壯地說：“我說錯了嗎？爸媽都知道你在外麵玩女人，還讓我提醒你注意點。你應該很清楚，寧家是絕對不可能接受那種女人！”
越說越離譜，寧澤珩氣得差點把茶幾掀了：“寧若磬，小如是什麽女人跟你沒關係。還有，寧家人的那一套請別強加在我的身上！”
以前寧若磬說過更難聽的說話、做過更任性的事情，寧澤珩也不會用這種態度跟她說話。今天他居然因為一個女人而指責自己？造反了，造反了！
“爸媽早已經給你內定了媳婦，即使沒有林可媛，也會有陳可媛、李可媛、梁可媛，這是你逃不過的命運。我得不到東西，你以為自己能得到嗎？”寧若磬氣得摔杯子罵人。
冷笑，寧澤珩一字一頓地說：“我不是你，我的人生自己做主。”
“你是寧家唯一的繼承人，永遠也逃避不了這個現實。還有，爸是什麽人你最清楚！”寧若磬幾乎是嘶吼出來的。她太了解自己的親生父親，所有忤逆他的人都不會有好結果。
她的愛情曾經也海誓山盟過，最終還是被迫分開；作為寧家人，他們根本沒辦法跟命運對抗。
“我的事，跟你無關。”寧澤珩抓起茶幾上的車鑰匙，頭也不回衝出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