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出差
從小到大，許芯如特別討厭醫院的消毒藥水味。要不是陳嫂每天盯著，她早就偷溜回去了。
“聽說這單人病房不便宜，還是讓我回家慢慢養傷吧。”許芯如試探性地問道。昨天她不經意偷聽護士長和陳嫂的對話，被高額的醫療費嚇到了。
醫生也說了隻要每天注意消毒傷口，定期複診應該沒什麽大礙。
寧澤珩的眉頭皺得更緊，反問道：“你的意思是，我付不起你的醫療費用？”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算了，跟你說也是白說。”許芯如躺回床上，盯著天花板不再說話。她才不要跟寧澤珩吵架，每次遭殃的都是自己。
這個女人的小心思，寧澤珩又怎會不知道。許芯如從小到大特別討厭醫院的消毒藥水味，因為這種味道總會讓她想起許母臨走前的那段日子。
“我今晚將會出發去美國出差，一周以後就回來再接你出院。”寧澤珩冷不丁說了一句。
聽說再待一周就能出院，許芯如的心情頓時變得雀躍起來：“這可是你說的，千萬別耍賴！”
“當然不會，我又不是你。”寧澤珩總不忘順帶嘲笑一下許芯如。
她的心情不錯，懶得跟這個男人計較：“先說好了，我得回自己的小公寓。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趕快讓蔡秘書搬走，別再控製我的生活。”
因為這件事，她已經念叨了好些天。
寧澤珩勾唇苦笑，用手指戳了戳許芯如的眉心說：“想不到你比陳嫂愛嘮叨。”
這個親昵的小動作，讓許芯如有種回到兩人剛認識的時候。那會兒許少峰還是盛世的功臣，大概因為這個原因寧澤珩對她總是格外照顧。
偶爾盛世舉辦好玩的聚會，寧澤珩也會把她帶上。
一晃那麽多年過去，早已物是人非。他們已經不是從前那種單純的如兄妹般的友情，而是尷尬而又不見得光的情人關係。
人生若隻如初見。
“你不是要趕飛機嗎？怎麽還不出發？”許芯如摸了摸被戳痛的額頭，雙眸低垂。這些天他一有空就往醫院裏跑，慢慢地她習慣了他的陪伴。
突然說要離開一周，她還真有點不適應。
“時間不早了，我還得回一趟公司再去機場。我不在的這些天，你可別胡鬧，陳嫂會定時向我匯報你的情況。”寧澤珩板著臉，語氣嚴肅。
他真把許芯如當小孩子了？
許芯如打了一個哈欠，不耐煩地催促說：“去吧，一路順風！”
寧澤珩動了動嘴唇，最終沒有說些什麽，起身離開了病房。看著高大的身影漸行漸遠，許芯如的情緒莫名有點失落。
一周以後，他們也該有個了斷吧。
吃過午飯，許芯如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她睡得很沉，恍惚中耳邊響起陳嫂的聲音：“糟糕，發燒了……我去喊醫生過來。”
沒多久醫生和護士紛紛趕過來，有條不紊地幫許芯如測量體溫。霍醫生拆開紗布檢查，發現傷口有些紅腫。
“傷口發炎了。”霍醫生歎了一口氣說。早上聽到護士長說許芯如偷偷洗澡以後，他已經有預感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許芯如是江院長特別吩咐過，需要一級護理的病人，必定會被追究責任。
“怎麽辦？需要通知寧先生嗎？”護士長焦急地問道。躺在床上的可是幫寧澤珩當過刀的人，他們不能不緊張。
霍醫生輕輕點頭，吩咐說：“去吧，然後給她用退燒藥。”
與此同時，北城國際機場。
顧辰把登機牌和護照遞給寧澤珩，鄭重地說：“寧少請放心，您出差的這段日子我會密切關注凶手的消息。”
“有消息馬上給我打電話。”寧澤珩接過登機牌，想了想補充了一句：“小如那邊你記得盯緊些，這丫頭不安分，老想著出院。”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寧澤珩對許芯如的關心比從前多了。顧辰深感安慰，拍了拍胸口說：“當然，小如可是寧少的救命恩人！”
“不說話，沒有人會覺得你是啞巴。”寧澤珩輕輕搖頭，剛想離開手機突然響起。翻出一看，屏幕上顯示江院長的電話。
“喂，江院長……”
半響，電話那頭才傳來江院長飽含歉意的聲音：“寧少，許小姐下午開始發高燒。醫生給她用過藥，結果……藥物過敏了。”
“行，我馬上過來。”掛了線，寧澤珩冷著臉說：“小如發燒了，我得過去看看，你把航班改簽到明天早上。”
顧辰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塞了登機牌：“寧少……你可答應了陳總明天中午開會！”
“告訴他航班延誤了。”寧澤珩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說這個小女人是寧澤珩的小麻煩，果然沒錯。趕到病房的時候，陳嫂慌忙迎了上來：“寧少，你來了……”
病床旁邊圍滿了人，霍醫生和護士正在小聲議論用藥的方案。寧澤珩撥開人群擠了進去，發現病床上的女人病懨懨的，臉頰有種病態的緋紅。
“她怎麽了？”寧澤珩冷冷地問道。
霍醫生的臉色不太好，輕聲解釋說：“許小姐的傷口發炎引起高燒，我們下午用了藥到現在一直不退燒，而且……”
而且還因為藥物的原因，引起了過敏。順著視線一路往下，寧澤珩發現許芯如的手背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紅點。
“為什麽會這樣？”寧澤珩勃然大怒，如刀子般的目光掃過霍醫生，嚇得他不敢說話。
病房裏的氣氛尷尬得很，護士長壯著膽子解釋說：“可能是許小姐的體質問題，這款退燒藥是我們醫院最好的，一直沒有病人反應有過敏現象。”
寧澤珩抓起許芯如的手臂，小心把衣袖卷起，肌膚上無一例外都是紅點。
“我們打算更換另外一種退燒藥和抗過敏藥，不知道寧先生……是否知道許小姐有藥物過敏史？”霍醫生小心翼翼地問道。
兩人認識這麽久，每次許芯如出現在寧澤珩的麵前都是活蹦活跳的，他又怎麽會知道這些？不，有一個人應該會知道。
“稍等，我給家庭醫生打個電話。”他急忙翻出手機，撥通夏醫生的號碼。“喂，夏醫生，我想問問關於小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