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女人心，海底針
掛了線，寧澤珩點燃了一支香煙。縷縷煙霧升起，尼古丁的味道也無法緩解他心底的盛怒。
昨天下午，顧辰已經通知晨曦廣告終止合作。今天中午，便有消息傳來許芯如已經被解雇。
萬萬沒想到，那個女人寧願淪落到陪酒這種地步，也不肯放下麵子寧澤珩。他掐滅香煙，脾氣暴躁地踢翻了落地燈，胸口堵了一口氣不上不下。
恰好這時，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本就心情煩躁，寧澤珩摔開房門看到寧若磬站在外麵，不耐煩地問道：“又怎麽了？”
寧若磬有點嚇到了，蹙眉道：“你吃火藥了嗎？小如呢……她還好嗎？”
“洗澡。”寧澤珩甩下這兩個字，黑著臉回到沙發上坐下來，繼續抽煙。
今晚發生的事太突然，寧若磬沒來得及問明白就把兩人送到這裏。她剛才特意給農莊的老板打電話了解詳情，結果嚇了一跳。
“你和小如到底搞什麽了？她為什麽淪落到去餐廳端盤子。”寧若磬開啟八卦模式，一屁股坐在寧澤珩的身旁開始碎碎念：“聽說黃導演看上小如了，還逼她就範。結果那丫頭寧死不屈，砸了導演兩瓶子呢。”
話落，寧澤珩的眉頭皺得更緊。寧若磬雖然不靠譜，但絕對不會撒謊。許芯如丟了工作居然去餐廳端盤子？怎麽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那個男人又是怎麽一回事？”寧澤珩吐了一口煙霧問道。
“聽說喝了點酒把小如留在包間裏，幸好小如勇猛，否則早已被強……”最後那個字，寧若磬硬是吞了回去。她知道許芯如不過是自家弟弟玩玩的女人罷了，但這小子占有欲強，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染指自己的東西。
如果沒記錯，那個姓黃的就是林可媛新戲的導演吧。
“回去吧，這件事我自會處理。”寧澤珩沉默良久，冷冷地說了一句。
既然人沒事，寧若磬也就放心了：“我回去了，記得別欺負小如。她也不容易，第一天上班就遇到那種人。”
“嗯。”
獨自在沙發上坐了很久，寧澤珩突然想起許芯如還在浴室裏沒有出來。他掐滅香煙走去開門，發現門是反鎖的。
剛才他出來的時候，門並沒有上鎖。
“你洗好了嗎？”寧澤珩用力拍打浴室門，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
沒有應答。
“怎麽不說話，你洗好了嗎？”寧澤珩意識到不對勁，用力拍打擰門鎖。裏麵一點兒動靜也沒有，他擔心許芯如會出事強行把門撞開。
看到暈倒在浴缸邊緣的女人，他的臉色驟然大變。
“醒醒……”寧澤珩用力拍打許芯如的臉頰，仍舊沒有一點兒反應。幸好還有呼吸，他把她抱出浴室果斷撥通了夏醫生的電話。
趕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夏醫生是寧家的家庭醫生，與寧澤珩的關係挺不錯，倒也不驚訝三更半夜會被喊過來。
“受了驚嚇還著涼了，正發著高燒呢。”夏醫生細心留意到許芯如的臉頰腫了，回頭朝寧澤珩投去鄙視的目光：“你打的？”
寧澤珩瞬間黑臉，反問道：“我是這種男人嗎？”
再生氣，再惱火許芯如的無理取鬧，他也絕對不會動手。
“我先給她開藥，要是明天還不降溫得送醫院。還有……小如醒來以後你別對她那麽凶，女孩子受欺負了心靈很脆弱。”夏醫生收起唇角玩味的笑意，一本正經地說。
寧澤珩仍舊沒有好臉色，冷冷地說：“就數你愛多管閑事。”
除了寧若磬，清楚兩人那點事兒的人非夏醫生莫屬。每次許芯如生病都是他上門看診，久而久之兩人也熟絡起來。
雖說身份尷尬，但許芯如一直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孩，很招人喜歡。
“行，下次小如生病別三更半夜喊我過來，病死了算，反正你沒有心。”夏醫生掀開被單，準備繼續檢查許芯如身體。
下一秒，他的手背按住了。寧澤珩皺眉問道：“你要幹什麽？”
“當然是幫她檢查呀……你看臉都被打得腫成這樣，不知道身體上還有沒有其他傷。”夏醫生對寧澤珩的大驚小怪表示無語，把被單掀開準備鬆睡袍的帶子。
這一次，寧澤珩直接趕人：“藥放下，你可以走了。”
半響，夏醫生才反應過來是寧少不希望他做全身檢查。悶笑了幾聲，他假裝生氣說：“不要懷疑我的專業，所有病人在我的眼裏，都是一具身體罷了。”
“你現在不僅話多，還磨蹭。沒聽懂我的話嗎？這裏沒有你的事了！”寧澤珩的臉色愈發難看，要是夏醫生繼續鬆帶子，估計他要發火了。
作為過來人，夏醫生都明白：“行了，不逗你玩。這裏有祛瘀的藥膏，小如醒了給她喝點粥，記得別罵人。”
“囉嗦。”寧澤珩小聲罵了一句，視線落在許芯如的身上再也沒有挪開。
別人常說女人生病的時候，是最軟弱的，許芯如也不例外。因為年輕身體還算不錯，過去一年多她隻會偶然小感冒，最嚴重的就是女生的那幾天痛經罷了。
今天還是第一次，讓寧澤珩看到這麽軟弱無助的許芯如。她的小臉紅撲撲的，躺在那裏就像受傷了的小野貓。
臉頰上的紅腫還沒消，指痕清晰可見。那個可惡的男人，到底有多狠心才會對一個弱女子下這麽重的手？
“水……水……”許芯如的嘴唇動了動，迷迷糊糊地重複同一個字。
寧澤珩倒了一杯水，小心把許芯如扶起。她的身體軟綿綿的，癱瘓在他的懷中喘氣聲急促：“水……”
“喝一點。”寧澤珩還是第一次伺候病人喝水，不小心把杯子舉得太高，把她給嗆到了。許芯如拚命咳嗽，一張小臉憋得又紅又紫。
寧澤珩緊皺眉頭，環視了一圈沒發現有吸管。沒辦法，他隻能含了一口水在嘴裏，貼上許芯如柔軟的薄唇。
大概太渴了，她像個初生的小孩子那樣拚命吸取。
“還要嗎？”寧澤珩耐著性子問道。哪怕心裏又氣又怒，他做不到對一個生病中的女人發脾氣。
輕輕搖頭，許芯如抱住他的胳膊輕哼了一聲，再次睡過去了。
被這麽抱著，寧澤珩隻好躺了下來，輕輕把被單蓋上。要不是生病了，她哪會這麽安靜聽話？
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