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在母親和她之間做出選擇
“醫生，孩子都七個月了，可不可以動手術把孩子生下來？”林亦青一急，忙衝上前去，現在的她隻知道夏若跟孩子都不能有事。
“夫人，這……”醫生有些為難的看著顧以恒，如果真的要孩子的話也不是不可以，隻是……
“這什麽這，你倒是說話啊？”林亦青見醫生吞吞吐吐的，便再也顧不上貴夫人的優雅，對著醫生大叫起來。
“如果真的強行動手術，孩子有可能會存活，但是大人會……”
醫生的話還沒有說話，脖子就被顧以恒給掐住了，赤紅的雙眼凶狠的道：“不管是孩子還是大人都不能有事，聽清楚沒有？”
“阿恒……”林亦青全身顫抖的喚了一句。
“滾，如果你再說什麽孩子的話，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顧以恒鬆開醫生的脖子，轉過身整個人猶如來自地獄的惡魔，在充滿血腥的平房裏，更加的森冷可怖。
別以為他不知道，在自己母親的心裏孩子跟夏若比起來，肯定是孩子放在第一位，可是他不同，夏若跟孩子都得保住，如果隻能二選一，他會選夏若。
林亦青臉色蒼白，嘴唇顫抖不已，雙眼帶著失望和痛心的看著他，淚聲俱下，緩緩轉過身去。
“boss，你冷靜一點。”
顧淮對於顧以恒的失控已經不再意外，隻是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拉住了顧以恒，顧淮走到剛剛被顧以恒掐住脖子的醫生麵前。
“醫生，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麽？”
剛才那位醫生雙腿還在發軟，額前的冷汗像珠子一樣從額角滑落下來，巍巍顫顫的道：“夏小姐失血過多，導致胎盤供血不足，胎動也比較微弱，我們懷疑胎兒可能已經出現了窒息情況，所以……”
“行了，隻要你們能在二十分鍾之內保持現在的狀況就行了，能做到麽？”顧淮擺手打斷了醫生的話，嚴肅的看著她們問道。
“我……我們盡力。”幾個醫生和護士麵麵相覷，弱弱的回答。
顧淮歎了一口氣，隻希望唐誌軒趕緊過來，要不然自家boss真的會瘋掉的。
“失血過多，那你們抽我的血給她，隻要你們能保證二十分鍾內大人和孩子都沒事，我就不追究你們的責任。”
被顧淮拉出去的顧以恒渾身猛然一頓，甩開顧淮的手，衝到醫生麵前，急切的說道。
“可是顧少您的血型跟夏小姐的不符。”醫生有些為難的道，隻要二十分鍾就行，如果現在輸血的話說不定就能保住二十分鍾。
顧以恒一愣，陡然睜大了眼睛，問道：“那誰的血型符合，你說？”
“顧夫人好像就是B型血。”醫生的話不算大，但是在場的人都聽得很清楚，這種爭分奪秒的危機關頭，遲一分鍾病人就會多一分危險。
林亦青背過去的身子猛然一僵，轉過頭來就看見好幾雙眼睛盯在她身上，尤其是顧以恒那雙滿是複雜的眸子看得林亦青心裏異常的難受。
“不過，我看顧夫人的臉色不太好，如果真的要輸血的話，可能會對顧夫人的身體不利。”
醫生的話一落音，顧以恒便狂笑起來，隻是笑容裏卻是滿是苦澀的味道。
這是在逼他做選擇麽？
夏若跟孩子，還有生養他長大的母親，他要在她們之間做出選擇，這一刻他猶豫了。
如果夏若醒來，知道是以母親的健康為代價的救了她，肯定會自責和內疚，因為她是真的把自己的母親當成了她的母親。
猶豫著，掙紮著，雖然隻是短短幾秒鍾，可是對於顧以恒來說卻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煎熬。
而被關在小房子裏的唐惠此時卻得意的笑了起來，她不知道隻是憑一雙狗狗的眼睛就會把夏若給嚇得流產，這麽弱，完全跟自己沒法比的女人，居然占據了顧以恒所有的心思，就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比不上，憑什麽？
現在好了，知道顧以恒在二選一之中猶豫了，她很高興，心裏瞬間平衡了，原來夏若也不過如此。
別墅門口，秦曉曼在龍北川的陪同下，來到了這裏，自從那天在百貨公司遇見夏若之後，她心裏就一直不好受，就連晚上睡覺都不安穩。
“我去按門鈴，不管等會兒小若說些什麽，這是最後一次。”龍北川看著小心翼翼惴惴不安的秦曉曼，皺起了眉。
“好，我答應你。”秦曉曼手中提著一個精美的袋子，裏麵都是她那天在百貨公司買的小孩衣服，這幾天想了好多，越想愧疚越是加深，所以才想今天過來看夏若。
“咦，大門怎麽沒關？”龍北川本來是要按門鈴的，可是發現大鐵門居然沒關，隻是虛掩而已。
兩人對視了一眼，均從對方眼裏看出了疑惑，兩人並肩走了進去，發現不光是大鐵門沒關，就連進入別墅大廳的門都是虛掩的，而且還似乎聽到了顧以恒的咆哮聲。
“是不是出什麽事了？”龍北川的直覺告訴他，一定出事了。
秦曉曼臉色一變，也顧不上是不是私闖，就徑自走了進來，一進入大廳就聞到了血腥味，雖然不太濃鬱，但秦曉曼還是聞到了。
她的闖入正好被顧以恒銳利的眸子從平房內的窗戶捕捉到了。
眼前劃過一抹從未有過的驚喜光芒，疾步跑了出來，跑到秦曉曼麵前，二話不說便伸手去拉她的手腕。
“什麽也別問，如果這一次你救了夏若，我會勸她原諒你。”
“什麽？”秦曉曼下意識的想要躲開，卻還是被顧以恒抓住了手腕，再聽到他的話，瞬間便覺得不對勁，尤其是他胸前的血跡，難道是小若的？
“小若她怎麽了？”秦曉曼心裏咯噔一聲，臉色也變了，但顧以恒並沒有回答她。
“顧少，你這是幹什麽？”龍北川一進來就看見顧以恒抓住秦曉曼的手腕，他沒有聽到兩人的對話，還以為顧以恒要對秦曉曼不利，便想上前去解救秦曉曼。
“把他給我扔出去。”顧以恒頭也沒回，半拖半拉的把秦曉曼拉進了小平房的手術台前，對著醫生便吩咐道：“抽血。”
醫生有些遲疑的看了他一眼。
而秦曉曼在看到臉色蒼白如紙，毫無生氣的夏若，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很快便恢複過來，眼中含淚的伸出自己的手臂。
“抽吧，救您一定要救她。”
這裏沒有多餘的床位，秦曉曼隻能坐在椅子上，看著閃爍著寒光的針尖剌入自己的皮膚，再看著自己的血順著軟輸管子流入夏若的身體，眼淚自然而然的流了下來。
“小若，別害怕，媽媽陪著你，從今以後媽媽都不離開你了，也不會再讓任何欺負你。”
說實話她真的好痛心，之前是她鬼了迷心智，把親生女兒當成了仇人，可是現在她後悔了，知道錯了，可是女兒已經不需要她了。
多可悲啊！
隻是，老天爺讓她前後救女兒兩次，這是不是天意呢？
輕輕撫摸著夏若那毫無血色的臉龐，心就像被什麽東西剌了一樣的疼痛，原來她也是會痛的，曾經她以為她是個冷血無情的母親，可是現在她才知道，不是不痛，而是痛得麻木了就再也感覺不到痛了。
“小若，我的寶貝女兒。”秦曉曼在夏若臉上親吻了一下，痛不欲生的哭泣，眼淚滴得夏若的臉上，可夏若卻半點反應都無。
醫生和護士在聽到秦曉曼的話之後，心中都覺得震驚不已，但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停下手中的動作，隻能在心裏猜測她的身份。
而顧以恒和顧淮還有林亦青早就被醫生“趕”了出來，偌大的後院，擺了幾張椅子，除了林亦青坐了下來，沒有一個人能坐得安穩。
“還有多久？”顧以恒有些嘶啞的開口。
“還有三分鍾。”顧淮看了一下手腕的表，臉色有些沉重的道，“我去外麵接應他。”
三分鍾，隻有最後三分鍾了。
顧以恒再也抑製不住的暴躁起來，抬腳就將身邊的椅子踢飛，似乎還不解氣，走到防護欄的牆邊，緊握成拳的右手一拳打在牆上。
鮮血順著潔白的牆麵蜒蜿而下，可顧以恒似乎感覺不到疼痛，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收回自己的拳頭，不安的走來走去。
見慣了顧以恒的自殘行為，顧淮不覺得有什麽，可是對於林亦青來說，這還是第一次見兒子如此瘋狂的行為。
她一直以為兒子是個強大的存在，從小就不需要她關心太多，什麽事情都能自己安排好，從不需要她操心，可是現在她突然發現自己錯了，原來兒子也有脆弱無助的一麵，是她從未了解過自己的兒了。
“顧少——”
就在顧以恒煩躁不安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傳了進來，顧以恒立刻轉過身去，看到他的時候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阿軒，趕緊進去救她，隻要你救了她，什麽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
唐誌軒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頭發有些淩亂，就連身上的衣服都皺巴巴的，眼鏡的鏡片也破了一隻，總之整個人狼狽不堪。
“顧少說話算話，等我救了夏若就來對現承諾。”唐誌軒需要錢，他很需要錢，所以一聽到顧以恒開出的條件，讓他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了。
就算顧以恒不說，為了自己的將來，他也會拿出看家本領把夏若救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