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掙紮
秦昭這些年雖然也混出了些名堂,但是與這位真正能跺一跺腳就發生幾起大動亂的湯姆森還差得遠。
湯姆森這個人極難打交道,與他交往無異於與虎為謀,更遑論有求於他,勢必會狠狠的刮走一層皮,但是陸瑾年這個時候隻有一個念頭,他要找到蘇綿。
他不敢去想她已經死了這個概念,不然整個人的神經都會崩潰掉,什麽錐心之痛,痛徹心扉,根本不足以來形容陸瑾年此刻的感受。
這個世界上是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的。
陸瑾年在與湯姆森交涉後,他願意幫助陸瑾年現在就去查,接了孟佳慧活的那夥涉黑的人。
報酬是陸氏總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陸瑾年幾乎沒有猶豫,直接就答應了。
湯姆森本以為像陸瑾年這樣年紀輕輕就玩轉美國商界的人,絕對不會這麽輕易就鬆口答應這個條件,他的爽快讓湯姆森也意識到隻怕那夥人動的是對陸瑾年而言,極其重要的人。
在來到秦昭所說的廢棄工廠之後,陸瑾年看著那套被他們找到屬於蘇綿卻沾滿血跡的衣服,久久喘不過氣來,就好像溺水的人一般,他雙目猩紅,平日就冷峻的臉,此刻更是低沉陰鬱得嚇人。
此時的蘇綿,已經被那夥黑人賣進了一處地下場所,在被轉賣的中途她根本沒有尋覓到任何逃脫的時機,那夥人寸步不離的看著她,直到將她交貨賣掉之後,她便被關在了一個鐵籠子裏,如同動物一般被囚禁了起來。
她的四周,有十個同樣的鐵籠子,裏麵關著的是和她一樣黑發黑眼睛的年齡不大,但是長相都是中上的黑發黑眼睛的少女。
那些女孩都在小聲啜泣,害怕得渾身瑟瑟發抖,身上所穿的衣服比蘇綿的這件連衣裙要裸露更多。
她們應該也是被人通過各種手段擄賣來的,蘇綿試圖想要跟她們交談,但是這些女孩子都沉浸在恐慌害怕之中,根本沒有人理會她。
“別哭了,你們應該也都是被抓進來的吧,我們應該一起想辦法怎麽逃出去,而不是在這裏坐以待斃!”蘇綿試圖再次出聲溝通。
就在蘇綿以為沒有人回應的時候,她的身後傳來一道幽幽的歎息,緊接著一道平靜的女聲響起,“逃不出去的,來到‘墮欲之城’的女人,就沒有一個能從這裏逃出去的。”
蘇綿回過身來,看向被關在她身後角落鐵籠裏發出聲音的女生,“墮欲之城?這是什麽地方?”
那女生臉色格外平靜,與其他哭泣瑟縮的女孩都不一樣,好似已經坦然的接受了現在的處境。
“一家大型地下娛樂場所,這裏是灰色地帶,背景很深,警方的人根本不會插手這裏,進了墮欲,任憑你再有能耐,也插翅難逃,你所沒有見識過的人性黑暗麵都能在這裏看到。”那女人用塗抹了紅色指甲的手,捋了捋長發,眼神空寂的道。
“那……我們的下場是什麽?”蘇綿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緊張的問出聲道。
那女人看了蘇綿一眼,丹鳳眼微挑,有種別樣的風情,她苦澀一笑,“被拍賣,然後淪為男人的玩物,準確來說應該是xing奴。”
蘇綿之前大概已經想到過這個下場,但是此刻這句話從這個女人嘴裏說出來,她還是忍不住臉色白了白.
“真的逃不掉嗎?”蘇綿仍舊不死人的問道。
那女人看著蘇綿,臉上劃過一抹嘲諷,“你知道墮欲裏麵經營的是什麽嗎?吸毒者的天堂,賭場,性派對,拿活人當靶子槍擊比賽,這種地方的安保,你覺得有可能逃得出去嗎?自不量力想要逃出去的下場,你不會想經曆一遍的。”
說完這些,那個女人再也不看蘇綿,隻一個人發著呆,也不再與蘇綿進行任何交談。
這樣的地方,蘇綿從未聽說過,她不懂,這世上怎麽可能存在這樣黑暗的地方,就那個女人所說的墮欲經營的每一項,都是違法的。
她不是什麽小白兔,也知道權利到達一定的高度,是可以無視這世間的規則的,但是這個墮欲背後的掌權者,有多深的背景,才能這樣玩弄底層的人?
難道……她真的沒有逃出去的可能了嗎?
蘇綿看著緊密森嚴的鐵籠,突然有些絕望,一直壓抑控製的害怕和恐懼也終於再克製不住,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
她這一刻,才知道從前遭遇的那些根本都不算什麽,有時候人能好好的活著,已經是一種莫大的奢望了。
陸瑾年和奶奶的臉不斷閃現在蘇綿的腦海之中,她不能陪著奶奶了,也無法侍奉奶奶安享晚年了。
還有小叔……她現在格外想念他,他的寵溺和溫柔,他對她的所有好,她後知後覺的現在才發現,自己喜歡他,喜歡陸瑾年。
父母過世後,她隻在陸瑾年那裏感受過溫暖。
可是,她可能再也見不到陸瑾年了。
再也不能喊他一聲小叔了。
也不能告訴他,自己喜歡他了。
蘇綿抱住了雙膝,淚水滾滾而下,她想活著,可是她得去死。
除了陸瑾年,她再也忍受不了任何男人觸碰自己,她也絕對接受不了自己活成供男人享樂的行屍走肉。
黑暗中,根本感受不到時間究竟過了多久,關押著蘇綿他們的房門被推開了,刺目的光亮席卷昏暗的房間。
外麵的喧鬧的人聲也隨之而來。
幾個黑衣大漢魚貫而入,按照蘇綿他們牢籠上被貼上的標簽,將被貼著1號的鐵籠蓋上黑布,搬了出去。
蘇綿看著他們的舉動,按照先前那個女人所說的,她們的競拍應該開始了。
蘇綿握著鐵柵欄,手心濕冷一片,她看不到自己的標號,但是早晚又有什麽區別呢?
不過是死亡的鍾聲滴滴答答一點點靠近。
很快,第二個鐵籠的女孩被帶了出去,她歇斯底裏的哭著懇求著,但是那些搬運鐵籠的人,就如同根本沒有聽見一般,沒有一個人理會。
轉眼,輪到了先前與蘇綿說話的那個女人,她依舊格外的平靜,就好像是已經接受了命運的安排,也早就知道了自己將要麵臨的是什麽,與之前哭喊的女生不同,隻靜靜的坐在鐵籠裏,神情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