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5章 可憐不來
病房內。
張玉嬌跟施宴平守在病床邊上,施然臉色蒼白跟一張白紙似的。
張玉嬌跟施宴平兩人簡直要淚出長江,他們簡直想不明白,兩人這一輩子其實什麽壞事也沒做,到底為什麽,最後孩子要一而再再而三出現這樣的意外和變故。
江硯內心也十分自責,自己當時應該直接用力把施然抱在懷裏,而不是在前麵擋著,那樣的話,或許施然也沒那個力氣,能將他推開,那樣的話施然也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他是男人,身體總比施然一個女人要能抗一些。
張玉嬌握著施然的手,一直都不肯放開,這架勢看似要等施然醒過來才罷休了。
還是施宴平這時候已經恢複理智,既然施然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醒過來也是早晚的事情,這一病房的人都是擔心施然才來的,也不能就這麽冷著人家。
施宴平起身,先來看著陸執跟趙今安,趙今安跟施然關係好,施宴平跟張玉嬌也把趙今安當成自己親生女兒似的,對陸執要冷些,畢竟他們也都知道,陸執跟韓臻出了名的要好,江城的公子哥裏麵,這倆人像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一個要是被人揍得受了傷,那另一個指定會衝上去為對方拚命。
所以施宴平隻看著趙今安,“今安,剛才醫生也說,然然已經沒事了。你這麽晚過來也是有心了,現在回去吧,也早點休息。”
趙今安其實是想等著施然醒過來,但是醫生也說,醒來可能需要很長時間。
她看了眼陸執,然後才看著施宴平,“那叔叔,我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施然。有什麽事情你們給我打電話就好。”
施宴平點點頭,“好。”
多餘的話也沒說,趙今安過去跟張玉嬌說了幾句話,然後就跟陸執出去了。
施宴平又讓江硯也先回去,明天再來。
江硯其實有些不想走,但自己跟施然其實並沒有真的確定關係,繼續留在這裏道理上也說不過去。
江硯也隻能點頭,“那好,伯父伯母,那我也先走了,明天施然醒了,我再過來。”
施宴平點點頭,“好,你去吧。今天的事情,也不怪你,你都說了,是施然自己推開你的,別有心理負擔。”
江硯下樓的時候,剛好遇到韓臻上樓。
兩人一個上一個下,對視了一眼,江硯抓著扶梯的手微微收緊,最後,他還是再次上去,追上了韓臻。
“韓先生,我們聊聊。”
江硯有些氣喘,韓臻抿著唇看著自己對麵的男人,江硯戴著眼鏡,模樣斯文,一看就是那種長輩會喜歡的後輩。
如果給施然選擇結婚對象,像是江硯這種,沒人長輩會不滿意的。
“……”
韓臻站在原地沒動,江硯要說什麽,他都聽著。
其實也都可以猜到,江硯要跟他說什麽。
“我知道你跟施然的過去,”江硯目光落在韓臻臉上,試圖從男人臉上看出來什麽,“但她也跟我說了,她跟你之間已經是過去了,她現在跟我在接觸中。”
“我知道。”
“今天的事情,我其實沒必要跟你解釋,但我能猜到她為什麽把我推開,無非是我們還沒有在一起,她不想欠我的。但當時,我是真心實意想替她擋刀的。”
“我知道。”
江硯皺了下眉,最後勾唇看著韓臻,“我跟你之間,似乎我的勝算更大一些,哪怕是出了今天這樣的事情,施家也會選擇我。”
韓臻喉結滾了一下,看著江硯,“江先生,我今天的出現純屬意外,我原本沒有想過要來打擾你們,隻是她受傷了,我沒辦法做到視而不見。”
“我知道你是施家很滿意的那位,但施然滿意你嗎?如果她喜歡你,那我會祝福你們,可如果施然隻是覺得你人好,你沒那個本事讓她愛上你,我希望你不要進入她往日餘生的一切。”
江硯,“你有什麽資格來跟我說這些呢?”
“憑我是真心實意愛她的。”
韓臻聲音略微有些哽咽,但他還是一副淡定的模樣,他看著江硯,“我跟施然之間的事情,你抹不掉,我也保證她心底一個角落是我的。如果你真的可以完全不介意她的過去,也不介意她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你,那我也不會多說什麽。”
江硯,“韓先生對自己很自信啊?可那又怎麽樣,她現在,仍然不願意跟你在一起,而是打算重新開始,甚至願意接觸我,我想假以時日,她也一定會接納我。”
“那我會恭喜你。”
韓臻說完,然後便上樓了,江硯看著韓臻的背影,隻覺得全身上下都很沉重似乎有一塊石頭才狠狠地壓著他。
但最後,江硯還是鬆了口氣。
韓臻或許在施然心裏會有地位,但他想,自己也不比韓臻差。
江硯轉身,薄唇微微抿了一下。
隻是心裏,多少還是會有些膈應。
原本他以為自己會不介意的,畢竟施然確實美貌驚人,但如今一個前男友出現了,江硯隻覺得,自己當初或許不應該做那麽草率的決定。
……
韓臻已經給施然辦好住院手續,他問了施然的病房進去,和他猜想的那樣,陸執跟趙今安都走了,江硯剛才也走了,病房裏隻剩下施宴平跟張玉嬌。
施然還是沒醒,韓臻進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到底是韓臻送施然來的醫院,又去辦理了住院手續,施宴平跟張玉嬌都對他發不起脾氣來。
“今天你為然然給了多少手術費還有住院費,告訴我吧,我這就給你。”
施宴平轉身看著韓臻,韓臻聞言就開口,“叔叔,這筆錢對我來說沒有什麽,你不必給我。”
“要給的,你跟然然早已經沒關係了,那就最好不要再有利益上的糾葛,今天你帶然然來醫院我們感激不已,也就在這裏謝過了。我再把該給錢都轉給你,你以後跟然然,也還是幹幹淨淨的,離各自都遠遠地。”
施宴平這話說的再清楚不過,韓臻站在原地,隻覺得自己從沒這樣無力過。
他也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嫌棄,和抵觸過。
偏偏對方還是施然的父母,怨他冷他都是應該的,怎麽樣他都應該受著。
他低著頭,聽懂了也裝沒聽懂,低著頭樣子讓人看著也可憐,可施宴平一想到他曾經對施然做的那些事情,也就可憐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