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9章 你接不接
施然真的不確定自己繼續留在韓臻身邊會出什麽事。
即便是當初兩人分手鬧得並不愉快，可是施然也心知肚明知道，韓臻本來就是那樣一個人，他隻是在感情裏不夠忠貞，但這並不算多大的錯誤，沒有人可以製裁他。
但她也從未想過在道德層麵去製裁他，去傷害他，她唯一想要的，就是自己安安靜靜找個角落，去舔舐自己的傷口。
她沒有想過報複，當初知道韓臻不愛自己，她最後也隻是覺得分開對她們來說是一件好事。
施然看著韓臻，她在他麵前永遠都是裝醉一副淡漠的樣子，可是沒有人知道，她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自己又是怎樣的難受。
她甚至不敢讓韓臻去看自己發病時候的樣子。
韓臻看著施然，她整個人從頭到尾都在寫著逃避兩個字，她不想看醫生，也不想跟他在一起，她完全就沒有想過要努力讓自己好起來。
她完完全全，是放棄自己了。
韓臻握著施然的手腕，眸色深沉，眉眼深處甚至劃過一抹深深地陰鷙，但他盡力克製，不想在施然麵前表現一丁點的負麵情緒。
因為他知道，自己現在如果表現出一丁點的負麵情緒，可能都會被施然無限放大，所以她壓根不敢。
“施然，這句話，你問了很多遍，我的答案也不想更改。”
“我要你留下來，我要你好好接受治療，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我說的話你一個字都不信，包括我的真心。但是施然，時間會證明一切，告訴你我韓臻真的痛改前非。”
“我承認，我當初對你確實沒放在心上，我沒想過她要跟你走的多遠多長久，我完全沒有想過，我隻在乎當下。我是渣，不是人，但過去的事情我沒辦法改變，我沒辦法回到那時候去愛上你，所以我現在活該。”
“施然，我真真切切愛上你了，跟從前對林舒綰的感情也不同。我是喜歡過她，但那隻是少年時候對異性的喜歡和愛慕，她對我來說之所以特別，也無非就是因為當初在年少的時候分開，給了我那樣的打擊。那件事情，深深傷了我的自尊，也幾乎毀掉了我對感情的期待，所以後來我才會變成那樣，你應該也清楚。”
施然沒有說話，她咬著唇，睫毛輕顫，她原來那麽高高在上一個人，如今居然會變成這樣，沉默，卑微，像是被欺負狠了的小動物，韓臻看著，隻覺得自己心髒都被人狠狠揪著，疼的讓他呼吸似乎都無法正常。
“所以我現在絕對不能放棄，施然，我一定會讓你好起來。”
韓臻說完。又拿起窗前的蜂蜜水，“你今天都沒怎麽喝水，來，再喝一點。”
施然皺了下眉，依舊是抿著唇，她看著韓臻，男人也就這麽看著她，韓臻這次也沒有逼她，兩人就好像是無聲在打一場拉鋸戰。
“快冷了。”
韓臻很明顯已經沒有了耐心，可是語氣還是那麽柔，施然看著韓臻，“韓臻，就算是你現在喜歡上我了，那又怎麽樣？我不會相信。就算是相信了，我們之間也不會有結果，我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她當初答應過韓臻複合，可是結果呢，是換來他又一次的背叛。
那一次就好像是一把剪刀，直接狠狠將她的心髒劃得血肉模糊，她甚至希望那一刻自己的眼睛看不到……她真的沒辦法原諒，那就好像是一場噩夢，她到現在有時候都還會在夢裏看到。
醒來是那麽真實的痛。
韓臻，“我也說過，我不在乎將來你會不會跟我和好，我隻是想讓你好起來。施然，我真的很想念，當初那個你，我不希望你就這樣被打垮。”
他還記得施然當初跟他談理想的時候，眼睛都仿佛會發光似的，她說自己喜歡表演，想要演戲，她拍戲那麽辛苦，可是從來都不會埋怨一句。
她明明是個從小到大都被捧在人手心上的明珠。
施然沒有回應，當初那個她……
如果當初那個她真的好的話，韓臻為什麽會不要她。
如果當初那個她真的好的話，為什麽網上那麽多人都會罵她。
曾經說喜歡她的人，一轉眼就已經把她踩在泥土裏，罵的話多麽不堪入目。
她原來覺得自己是一個人可以接受一切負麵評價的人，可是當那些負麵評價鋪天蓋地而來的時候，施然覺得自己是真的接受不了。
那些人不光罵她，還罵她的家人，她好像做什麽說什麽都是錯的，呼吸好像都是錯的……
她開始懷疑自己，想東想西，她已經沒有自信了。
當初那個她，她是真的回不去了。
施然眼淚不知道怎麽回事，忽然忍不住就從眼眶裏掉了下來，一滴一滴，她完全控製不住。
韓臻伸手扯了紙巾幫她擦眼淚，施然咬著牙，一隻手將他的手拍開，然後低頭把頭埋在膝蓋處，雙手抱著膝蓋。
她整個人像是一個刺蝟，施然沒有大聲哭，她咬著牙，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口腔裏彌漫著鐵鏽的味道。
韓臻清楚地聽見她的抽噎聲。
萊恩醫生說，這是很正常的現象，生病的人情緒是很脆弱的，一旦觸碰到她某個點，她或許就會控製不住地開始發泄情緒。
韓臻沒有出聲，隻是伸手抱著施然，施然這時候竟然沒有將他推開。
韓臻抱著施然，手不斷拍著施然的後背安撫，他能感覺到施然整個人都在顫抖，不知道過去多久，施然的情緒這才過去。
她一張臉淚痕辯駁，韓臻用紙巾給她擦了眼淚，“蜂蜜水都已經冷掉了。”
他沒有問她為什麽哭，隻是道，“想和誰嗎，我重新去給你兌？”
施然抬眸看著韓臻，她眼睛微紅，眼神似乎是疑惑。
但她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她對他毫無傾訴感。
韓臻，“那我重新去給你倒杯水，你稍微等我一下。”
而就在這時，韓臻的手機響了一下，韓臻看了眼來電顯示，是趙今安打來的電話，他目光落在施然臉上，然後道，“趙今安打來的電話，應該是為你來的，你接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