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病根
“江專家,您這不是難為我嘛!”
劉金發苦著個臉,額頭上堆滿了虯龍般的汗珠,硬著頭皮說。
誰知江辰冷哼一聲,根本沒留給他辯解的意思,大馬金刀地坐在了正中央。
這一刻,套房內的所有人都感到肩頭一沉,一股莫名的壓抑掐住了他們的脖子。
孫慶豐也如臨大敵地站在江辰背後,他還是頭一回見大恩人動怒。
“為什麽不賣給你?還不是你那個寶貝兒子幹的好事!”
江辰眸子裏閃過寒意,冷冷道。
在別人眼裏,這位神秘莫測的江專家是針對劉金發,但一肚子壞水的孫慶豐卻不這麽認為。
他算是和江辰知根知底,既然人家把事情做到這份上,肯定是劉金發在什麽地方落下了毛病。
沒錯,孫慶豐猜的很對,江辰就是在為沈夢晨出頭。
其實在上學時候,作為一個地地道道的小農民,江辰和這些個富家子弟實在是沒什麽交集,偶爾對話也都是被一夥人奚落。
但江辰能感覺到,沈夢晨不是什麽壞人,再加上她的父親入獄,母親癱瘓在床,家道中落,這就更讓曾經嬌豔欲滴的沈校花變得楚楚憐人了。
使江辰決定出手對付劉金發的原因,正是劉建等人的步步緊逼,可以想象,在以後的日子裏,這群混賬肯定不會放過沈夢晨。
常言道,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既然劉建得罪了江辰,那為什麽不直接從他爹劉金發這找找病根呢?
“江大恩人啊,您有啥怨氣都說出來,讓我小金子今天聽個明白,死也死得心甘情願啊!”
劉金發的大嚷大叫打斷了江辰的思索,一看他滿臉愁容的模樣,不少人也是泛起了同情心。
姿態放得這麽低,就連孫慶豐都有為他求情的心思了,難不成劉建真做出了什麽天誅地滅的壞事來?
“小辰,老劉說的對啊,有啥話咱好好商量下嘛!”
聽見孫慶豐打圓場,江辰也就借坡下驢道:“哼,劉總待孩子可真是嬌慣呐,都欺負到我頭上了。”
“啥玩意?”
這話一放出來,全場駭然,幾個眼睛尖的馬上就離劉金發遠了一點,生怕染上什麽黴運。
得罪了江專家,估計這神奇的青草膏也就與他無緣咯!
一時間,劉金發背後冷汗直冒,他這才明白江辰的意思,原來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那敗家兒子。
思考了一會兒怎麽撇清關係,做戲就要做全套,劉金發馬上撥通了劉建的號碼。
“喂?在哪呢,狗東西,趕緊給老子滾到帝相閣來,你說老子當初怎麽沒射牆上呢,一不留神讓你媽生出你這麽個東西來,煩人!”
聽見劉金發的謾罵,江辰差點沒笑噴了,估摸著劉建這會兒肯定在莫名其妙吧?
這樣也好,必須得給這家夥點顏色看看,不然沈夢晨可就遭罪了,江辰明白,一旦讓劉建得逞,後果將不堪設想。
看到江辰不苟言笑的表情,劉金發慌了,他冥思苦想著該怎麽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
情急之下,劉金發強忍著發作的衝動,膽戰心驚地問道:“小辰啊,有啥指示就說嘛,我那畜生兒子要是得罪您了,待會他來了任您處置。”
眼睛一眯,江辰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為了幾瓶青草膏,劉金發竟然連自己的親骨肉都出賣了。
其實也不怪劉金發害怕,自從上次從孫慶豐那高價要來青草膏抹了後,他越發覺得身子骨龍精虎猛,甚至有種容光煥發的感覺。
相比於拿兒子開刀,他寧願多向江辰討要幾瓶青草膏。
“劉建犯了什麽事?等他來了自己交代吧。”江辰冷冷地撂下一句話,就撇過頭去了。
霎時間,整個套房內落針可聞,連呼吸聲都戛然而止,眾人對這個江專家是又愛又怕。
在濱海市的街道上,劉建怒氣衝衝地往帝相閣進發,身後還跟著一夥吆五喝六的隨從小弟。
“建哥,這麽著急幹啥啊,不會是哪個美女在賓館等著你呢吧?”
“是啊建哥,您慢點行不,哥幾個這腿腳還疼著呢!”
走在打頭的劉建腳步突然一怔,額頭上陰雲密布,後背涼颼颼的,他還是頭一次見老爹的口氣這麽火爆。
“都他媽給老子閉嘴,一群廢物!”不耐煩地踹了旁邊人一腳,劉建陰陽怪氣道:“鬼知道那老東西著了什麽魔,非叫我趕去帝相閣。”
事到如今,劉建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怕了,他能夠在濱海市飛揚跋扈的理由,全賴自己有個好爹,不然早就暴屍街頭了。
再說了,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就擺在劉建麵前,昔日的千金小姐沈夢晨,不就是因為他爹得罪了什麽人,才被整成那個落魄樣了嗎?
“建哥,你咋在發抖呢?這天也不冷啊!”一個混混縮頭縮腦地問道。
“就你他媽話多!”劉建衝著他腦門甩了一拳,越琢磨越後怕,可就算他想破頭頂,也不會猜到自己竟然是因為惹惱了江辰。
那個他從來都沒有瞧上眼的窮酸小農民。
此時,在帝相閣內,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地坐在席位上,誰都不願開口打破這死一般的寂靜。
孫慶豐暗地捏了把汗,向劉金發投去了一個責怪的眼神,腦子裏在考慮著怎麽安撫江辰。
對這些大老板來說,錢根本不算什麽,因為如果沒有一副好的骨頭架,擁有再多的榮華富貴和美女佳肴,都相當於銷魂蝕骨的毒藥。
可抹了青草膏之後就不一樣了,他們明顯能察覺到精神抖擻,所以完全把江辰當成了救命的稻草,誰知就在大功告成之時,竟然發生了這種惱人的事情。
作為背黑鍋的冤大頭,劉金發一聲不吭地趴在桌上,任憑周圍人怨毒的注視,其實他自己也在懊惱。
劉建這混球惹誰不好?非得鬧到江辰頭上,這不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嗎?
暗歎一聲不妙,劉金發心驚肉跳地拿起點頭,再次撥通劉建的號碼吼道:“他娘的,你到底死哪去了?這都多久了,還不來?”
“到了爹,到了!”劉建眉頭緊皺,苦著臉道。
劉金發冷哼一聲,猛地按下掛斷鍵,轉而以一副諂媚的笑容衝著江辰說:“江專家,我那敗家玩意馬上就進屋了,您請好了。”
江辰目光一凝,既然劉金發麵子都給足自己了,他當然不能逼得太緊,否則就適得其反了。
“這樣最好不過了,還有,大家就別叫我什麽專家了,江某實在是擔待不起,不如和孫叔一樣,都喊我小辰好了,這樣還顯得親切些。”
眾人眼睛一亮,他們都是從商海中摸爬滾打出來的,借杆上爬道:“江老弟果然是不拘小節,你一來,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啊!”
“啪!”
下一秒,總統套房的門忽然被推開了,隻見從中跌跌撞撞地竄上來一人,正大口穿著粗氣。
“爹,你叫我幹啥……嗯?”劉建堪堪穩住了身形,沒等他看到劉金發,一眼卻瞅見了江辰,頓時腦子嗡的一下。
這一刻,他驀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老爹這個當口叫自己來,不會是為了這個土老帽吧?
“你小子,這他媽都耽誤多久了,還有臉叫老子爹?”劉金發恨得牙癢癢,手裏的筷子捏得嘎吱響。
江辰默默無語地立在一旁,冷笑著看劉金發打算怎麽收場。
“兔崽子,還不敢給你江叔叔跪下!”劉金發猛地一跺腳,嘶吼道。
“什麽,叔叔?”
兩眼一抹黑,劉建胸口頓時七上八下的亂跳,這都哪跟哪啊?一個鄉下來的土老帽,什麽時候爬到老子頭上了?
不過他腦子也不笨,寥寥幾眼就瞧出了門道,周圍人好像都在捧著這個江辰,他當然不能硬碰硬。
想了想,劉建猜了個大概,冷笑道:“爹,你還不知道吧,這人不是好鳥,早晨我還阻止他騷擾女生呢!”
騷擾……女生?
江辰不自覺地就想搖頭苦笑,劉建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難道他還看不出劉金發向著誰嗎?
果不其然,隻見一道人影恍如旋風般衝刺到了劉建跟前,抬手就賞給了他一巴掌,打得血絲都出來了。
“狗屎,你也配?”
劉金發怒發衝冠地掐著他的領口,指著鼻子罵道:“別說騷擾了,就算你江叔叔去逛窯子老子都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