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誰給她的自信?
傅翊唐覺得這糊糊聞著有種麵香,細品還摻雜著芝麻香,不過他沒見過,猶豫幾秒,他決定不恥下問。
尤言:“……能。”
傅翊唐淡然點頭,坐下,在尤言的驚訝的目光中,把整碗糊糊都給吃了。
……好歹也是坐擁寰宇集團的副總裁,竟然來跟她搶麵糊糊?
尤言整個人都不好了。
許是吃人嘴短,傅翊唐還貼心的把碗給洗幹淨,然後才去浴室洗漱。
他從浴室出來時,尤言正在看劇本,最後一場戲,她要好好琢磨一下。
傅翊唐挑眉,沒有打擾尤言,倚靠在床頭,拿出手機。
謝曜晨辦事效率高,已經把李桂蘭的資料發給了他,他剛點開,又給他打過個電話來。
他帶上耳機,刻意放低聲音:“說。”
“事情不對勁,我一查到李桂蘭這裏,就被人攔了下來,所有的線索都被切斷。”
謝曜晨沉聲說:“現在隻知道尤言被嚴家送走,後又出現在垃圾場,然後被李桂蘭撿走,但是她為什麽會出現在垃圾上,以及她從李桂蘭家離開後去了哪裏,全都查不到。”
傅翊唐倏地抬眸,望向坐在沙發上尤言。
她正盤腿坐著,叼著根筆,比起平日裏小心翼翼的模樣,眼下多了分恣意。
“知道了。”他神情微動,掛斷了電話。
將李桂蘭的資料仔細的瀏覽了一遍,他再次看向尤言。
女人坐在寬大的沙發上,襯的身軀嬌小,垂著頭,一點一點的……睡著了。
他搖頭失笑,起身把尤言抱到床上,蓋好被子。
尤言往被子裏縮了縮,身體蜷縮著。
夜裏,他要是不把她摟到懷裏,她都是孤零零的縮成一團,像是被世界拋棄。
傅翊唐眼中的冷漠逐漸消失,眼神變得炙熱深情,伸出修長的手指,虛空描繪著尤言的五官。
“小騙子,你到底還瞞了我什麽?”
久別重逢,他竟已走不進她的世界。
……
翌日,尤言一睜眼就聞到了熟悉的麵香。
她一骨碌爬起來,就見傅翊唐正坐在餐桌旁,拿著勺子,慢條斯理的吃她的糊糊。
這狗男人!
尤言後悔給自己搞了個身嬌體軟的小白花人設,她應該搞個暴力霸王花,這樣就痛快的捶這狗男人一頓,
“去洗漱,吃飯。”注意到她那邊的動靜,傅翊唐眸光淺淡的掃了她一眼。
頓了頓,他補充說:“我做的。”
做個鬼!
尤言在心裏把傅翊唐暴力揉搓一百遍,麵上還得端著深情麵孔,乖巧的去洗漱。
“看來少爺愛上貧窮灰姑娘的故事也有可能是真的,畢竟總有那麽幾個腦抽大少爺,山珍海味吃慣了,嚐一回小吃就愛不釋手。”
尤言邊嘀咕邊點頭,越想越覺得這話有道理。
不經意抬頭,看見洗漱台鏡子裏的臉,她的動作突然頓住。
臉頰泛紅,眼神似怒似嗔,嘴角帶著笑意,依稀可見甜蜜……
這是她的臉嗎?
她眼中閃過疑惑,臉上的各種情緒緩慢消失,眼神麻木空洞。
這才是她的臉。
她低頭,繼續洗臉。
五六分鍾後,尤言笑容甜蜜的從浴室出來。
傅翊唐出門之前,跟尤言說:“不許再甩開保鏢。”
話語平常,表情暗含警告。
“好。”尤言乖巧的應了。
明天才拍尤言的戲份,她也沒事,索性窩在酒店裏鑽研劇本。
傅翊唐的車離開酒店後,一輛低調的黑色大眾從拐角開出,跟在後麵。
恰逢紅路燈,司機看了眼後視鏡,捏緊方向盤,“傅總,後麵有輛大眾跟了咱們一路。”
“無妨。”傅翊唐淡淡道。
傅翊唐進入辦公室不久,韓助理就匆匆敲門進來,“傅總,外麵有位女士要見您,她說是夫人的朋友。”
傅翊唐蹙眉,食指在桌邊輕敲幾下,半晌放下手中的文件,正好將那頁資料蓋住,道:“請她進來。”
沈秋身材高挑,長相美豔,踩著高跟,可以說是走路帶風,惹眼的很,公司職員都在猜測她的身份。
沈秋目不斜視,跟著韓助理來到傅翊唐的辦公室,率先開口:“傅總,不介意我叨擾吧?”
“哪裏的話,請坐。”對待尤言的朋友,傅翊唐的態度還算是溫和。
沈秋也不客氣,直接離開凳子坐下,也沒繞彎子,開門見山,“傅總應該知道尤言的目的。”
傅翊唐淡淡一笑,未語。
沈秋是主修精神科,對於微表情也有些造詣,看他這種反應,就已經明白他全都知道。
尤言明明那麽聰明的一個人,偏偏在傅翊唐這裏犯了傻,偏執的認為他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會看出來。
“我不知道傅總為何要縱容尤言,我過來也不是跟你探討對錯。”沈秋站起來,雙手撐在桌沿上,氣勢逼人:“我隻想告訴你,尤言的情緒再也受不得刺激。”
她頓了頓,加重語氣:“是來自親人、朋友甚至是愛人,真正的刺激,把握好分寸。”
傅翊唐心中陡然一沉,下頜收緊,目光倏地淩厲,幾乎是瞬間將沈秋的氣勢壓了下去。
“你一直是她的醫生?”
沈秋沒想到他竟然知道。
她直起身體,“你隻需要記住我的話。”
說完,沈秋冷著臉離開。
傅翊唐緩緩靠在椅背上,食指曲起,一下一下的桌子上敲。
精神科醫生、受不得刺激……
尤言的情緒很糟糕?
傅翊唐麵容愈加冷凝。
從寰宇集團出來,沈秋長舒口氣,煩躁的揉著額角。
傅翊唐顯然已經察覺到尤言的問題,今天自己走這一趟,會讓他更加確認這一點。
但這也沒辦法,她必須要去。
尤言不能再受刺激,不能再讓她變得跟那些年那樣。
她到現在都想不通,尤言怎麽就固執的認為,傅翊唐什麽都不知道呢?
誰給她的自信!
……
尤言的殺青戲還是到了,化好妝,她就去片場等著開工。
導演特地找到她,笑眯眯的說:“月娥一直都在隱忍,這場戲都是她情緒的爆發點,在她的世界裏,她的父母親人都背叛了她,要把她的絕望和放下之後的釋然表現出來。”
“嗯。”尤言低頭應了。
“你有別的意見?”導演問。
“有,為什麽要放下呢?總有些事永遠不能原諒,有些人不配原諒,將恨意紮在心底,不也是一種支撐麽?”
尤言的聲音一直都是清脆甜美,可眼下聲線暗沉,帶著股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