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生分
傅景安卻是沉默著笑了,笑聲像是含在喉嚨裏,悶聲壓抑,“別擔心,就算是暴露了我肯定也會護著你的。不過你擔憂著也不錯,起碼臉色不用過多偽裝。”
他對路子萱現在的精神狀態很是滿意,很符合自己要求的流產形象。
路子萱緊緊攥著被子,閉上了眼睛不說話。
“老爺子會過來看你的,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怎麽說,我想你都清楚,就不需要我一一囑咐了吧?”
她卡頓的點了點頭。
傅景安傾身幫她塞了塞被角,俯身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你乖乖的睡一會兒,我去處理剩下的事情。”
他一走,路子萱立馬從被子裏把手抽出來,狠狠地擦著額頭。
被他親吻的地方,就像是被蛇信子舔過一樣,冰涼惡心……
傅憶深就算是不在京都了,也不可能名下沒有處房產。公寓麵積不算大,關鍵是常年沒人住,空蕩蕩的,傅憶深皺著眉頭在裏麵轉了一圈,還是牽著楚晴的小手出去了。
“算了,隻能住酒店了,放心,總不能讓你落宿街頭。”
楚晴:……
公寓裏基本的電器設備都有,也不知道他在挑剔些什麽。歎息一聲,“什麽時候能回去?”
傅憶深沉默片刻,“解決完這件事情。”以後京都也是沒什麽回來的必要了。已經生分了的關係靠著表演的粉墨掩飾是沒有用的,裂隙早就存在了,隻是這一次突然塞進來了一支點燃的爆竹。
楚晴見他臉色微變,在他的掌心撓了撓,“我覺得她沒懷孕。”
“嗯。”
楚晴:?
這個反應是什麽意思,也太平淡了吧。
“真的!路子萱性格那麽高傲,怎麽能忍受大學還沒有畢業就先有了孩子啊?反正我是不相信的。而起今天早上,我一出門,就看見了她杵在門口嚇了我一跳。我想避開她下樓的,但是她就黏在我身後,我隻是下意識的想要甩開她,誰能想到她就滾下去了……”
傅憶深聽著她絮絮叨叨的話,突然伸出一根手指頭抵住了楚晴的腦門。
楚晴:“?做什麽?”
他拉平唇角,“不需要跟我說這麽多,我相信你。”
不需要什麽理由的信任。所以也不想看到楚晴巴拉巴拉說個不停,唯恐自己會埋怨上她。
“其實老爺子的態度你也不需要多上心。如果真的是疼愛親近,當初我又怎麽會離開京都呢?別想太多,跟你沒關係。你隻是被人利用的一顆棋子。”
楚晴被他說的話搞茫然了,眨眨眼睛,“棋子?不是路子萱想要陷害我嗎?”
“路子萱?”她還不配當個幕後主使者。
傅憶深嘲諷的勾勾唇角,抬手在她的腦袋上拍了兩下,“走吧,餓不餓?先去吃飯。”
哦,行吧,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但是楚晴吃過飯又被傅憶深送去酒店套房午睡了,等到她午睡醒了,卻發現周銳跟朱莉突然出現在眼前!
她搓搓眼睛,什麽情況?這兩個人怎麽過來了?
兩個人同時衝著楚晴禮貌客氣的點頭,“楚小姐您醒了。”
“啊?哦,是。傅憶深呢?”怎麽他們兩個一左一右的坐在沙發上,卻不見傅憶深的身影。
她一問,周銳的神色看上去有些古怪。
朱莉倒是仍舊很直接,“在廚房,給您燉湯。”廚房那邊也適時地傳來些聲音。
楚晴:……
咳,就不能婉轉一點嗎,把“給您”兩個字去掉可不可以啊?
朱莉的眼神很平靜,她絕對是個一板一眼執行命令的人。
楚晴歎息一聲,去開放式的小廚房找人。
“我來吧,你去忙。”她主動接過了傅憶深手裏的湯勺,推了他一把。
傅憶深:“沒事,再燉個半個小時就可以了。今天受委屈了,應該補補。”
他說的該不會是被路子萱掐的那個地方吧?早就被傅憶深貼心溫柔的重新上了藥,楚晴睡了一覺倒是沒感覺什麽疼。但男人的這種“小心眼兒”,但是讓楚晴心裏暖融融的。
臉頰染上了櫻粉色,她下意識地往周銳他們那邊瞥了一眼,覺得他們應該是看不見這邊的情況,偷偷的握了一下傅憶深的大掌,聲音又輕又小,“謝謝你。”
傅憶深的神色很是溫柔,低低一笑,勾的人心旌搖動。
啊,這個男人好完美啊!
楚晴攥緊了湯勺,用力忽視自己幾乎能燙熟雞蛋的臉頰。
“好了,我先出去商量事情,你小心點。”傅憶深是覺得,如果自己再不離開她身邊的話,她的小腦袋就要塞進鍋裏了!
男人一走,楚晴瞬間覺得周圍灼熱的氣息驅散了不少。深深吐息出一口濁氣,用力搓搓臉頰。有點羞澀啊!
他們三個人在外麵談事情,聲音也沒壓著,並不需要避諱楚晴。但是就算是這樣, 楚晴也沒聽見點什麽啊,因為她的腦袋現在混混沌沌的,就算是聽見了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一直在廚房守了半個小時,覺得雞湯燉的差不多了。她招呼著三個人一起來喝。
周銳尷尬的清清嗓子,“那什麽,我們就不打擾了,先走了。”
開什麽玩笑,他可是眼見著老板照著食譜親手燉的湯啊,這就是傳說中的愛心雞湯,他們怎麽配喝!
楚晴小嘴微微張開,啊了一聲,“那朱莉你喝一點嚐嚐吧?”
傅憶深沒有阻止,楚晴並不知道自己這樣像極了一家中的女主人,殷勤熱情的招待著來的客人,所以他就算是看見了朱莉很實誠的真的接過了雞湯,也隻是但笑不語。
周銳瞥了老板好幾眼,嘖嘖稱奇啊。
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隻不過湯喝到一半,傅憶深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拿起看了一眼,幹脆的掛斷了。
楚晴抿抿唇,下意識覺得那應該是傅憶深的家人打過來的。
“……不接的話,是不是不大好啊?”楚晴低垂著眉眼,攪動著雞湯,聲音聽上去沒有任何異樣。
“沒事。”傅憶深無甚在意的說道,“專心喝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