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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手腳

  如果死亡的人員正巧是淩家戍、淩伶、淩旻的話,那麽,也就是有亨廷頓舞蹈症的三人死亡,這樣的結果對於淩俐和張守玉來說,無疑是痛苦但又是最徹底的解脫。


  哪怕是南之易,哪怕他深信淩俐的父親不會害全家人,但是,他沒辦法揣摩一個深受感情折磨的女人,會不會做出這樣極端的事。


  而憑著南之易對淩俐的了解,她絕對不能接受這樣的調查方向,所以,他在知道這些東西後,一直都瞞著她,想要有了更為確鑿的證據後,再考慮下一步該怎麽辦。


  鍾卓雯這小姑娘倒是比他立場堅定,她一直以什麽女人的直覺為借口,以什麽不忘初心的雞湯做鼓勵,決心從另一個方向查起--那就是,那位自殺的警官。


  她的思維非常簡單粗暴,隻要破除了密室,就能證明另有真凶--而南之易對她這腦回路簡直沒法形容了,就算你想盡辦法在殺人後不從門窗出入,但最多隻能證明有辦法達成案發現場密室的狀態而已,卻沒法推翻周慶春自殺的結論。


  鍾卓雯不肯放棄,為了說服他還較真了,一次次找他理論不說,還好幾次還賴著不走。


  淩俐的形容真恰當,這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最要命的是,就因為這些往來,還差點穿幫,被淩俐發現其中端倪了。


  南之易還在出神,忽然間門口傳來響動。


  淩俐走過門邊,頭發上綁著根嫩黃的發帶,淺綠色的長裙下端露出細白的小腿,手裏握著拖把,微彎著腰,眼神專注地盯著地板。


  南之易忽然感覺眼前的畫麵很有些好笑。


  粉妹這樣清淡又文藝的打扮,適合在樹蔭底下看書或者發呆,適合被一陣微風輕輕吹動裙擺和長發,她這跑這裏幹粗活,真是有些不搭。


  他笑了一陣,正想出言調侃,卻發覺自己想偏。


  再之後,又發現自己的視線總是不經意地偏離電腦屏幕,不由自主總是投向她的方向,心底隱隱有些煩躁起來。


  有她在,真是影響工作效率啊!

  他幹脆站起身,走進隔壁的衛生間裏,打開水龍頭。


  淩俐聽到響動,回頭莞爾,細聲細氣地問他:“南老師,今天你晚飯怎麽解決?”


  南之易正掬了把水淋在臉上頸上,一抬頭滿臉的水珠:“隨便吧。”


  淩俐帶著詢問:“那我去我舅家端些菜回來吃?高原上怕是沒怎麽吃好吧?”


  南之易有些奇怪:“你怎麽知道我去了高原?我好像沒說啊。”


  發覺自己好像說漏嘴,淩俐連忙打著補丁:“我看你拿回來的犛牛肉,估計你大概去了的。”


  南之易點頭,也沒多做糾纏,囑咐了她一句:“你還是打電話給老張,讓他喊個跑腿的什麽什麽外賣送吧,天氣這樣熱,你跑來跑去小心不要中暑,你看米粒古麗我都留在那邊了,過了伏天再回來。”


  她偷偷抿嘴笑,既有被他主動關心之下的微暖,還有小伎倆的得逞的慶幸。


  半小時後,餐桌上出現了三菜一湯。


  淩俐擺好了碗筷後,去書房叫南之易出來吃飯。


  放下手裏還在修改的論文,慢慢踱步到飯廳,腦袋裏還在回放剛才看過的資料。


  起碼過了十幾秒,他才發現桌上哪裏不對。


  南之易指著桌子上:“怎麽多了瓶酒?”


  淩俐乖巧地回答:“我舅知道您剛從外地回來,讓我特意讓拿了瓶家鄉的酒給您嚐嚐。哦,他還說您是老主顧,這瓶酒就當他送您的,感謝您多年的照應。”


  她心裏發虛,心髒都跳得快了些,不過終於還是按照原來想好的詞說了出來。


  南之易有些摸不著頭腦:“我吃了上百碗牛肉麵,以前也沒見老張送酒啊?還能有這待遇?”


  淩俐則是強忍著他質疑的眼神,重重地點了頭。


  之後,又堆起滿臉的笑意:“我舅舅從老家拿的,度數不高,今年新釀的可清甜了,您真的可以試試。”


  然而南之易徑直坐下,看都沒看那瓶酒一眼,淡淡地端起碗拿起筷子,說:“我不喝酒的,晚上還有論文要寫,必須保持頭腦清醒。還有,你這準備的白酒配鹵味,要是再來一小碟花生米,那我就真的提前享受退休老頭的生活了。”


  淩俐本來準備了一大堆勸酒的詞,這時候派不上用場了。他拒絕喝酒的理由這樣光明正大又尖酸刻薄,她沒辦法反駁。


  她壓抑住心底的微微失望,回答他:“哦。”


  南之易挾了一筷子菜正要吃,忽然抬頭望見她微微下垂的眼角,有些不忍心起來。


  他才把她扔在雒都兩周,一回來就拒絕她的好意,還損了她一番。似乎,確實有些不妥當。


  要麽,喝一點讓她高興一下也好?

  南之易抿嘴,說:“要不,就喝一點吧,不能多,一點點就好。”


  她臉上的失望一瞬間盡散,幾乎是小跑著進廚房:“我去拿酒杯。”


  打開櫃子,拿出早就看好的玻璃杯,她悄悄握緊了拳頭。


  這幾乎是南之易家最大的玻璃杯了,就算不倒滿,也起碼小二兩。


  說不定,他就能和她說真話了?

  那一日,呂瀟瀟在她耳邊說的什麽酒後亂性的伎倆,她本來覺得是呂瀟瀟太沒節操這也能想,結果最後,她還是被呂瀟瀟說動了。


  她給她和南之易之間的關係,定位於“曖昧”,至於什麽時候突破曖昧朝著更親密的關係發展,或者是原地踏步之後又回到原點,她想來想去,還是不甘心就這樣放棄。


  但是,南之易渾渾噩噩的,她再躲躲藏藏的,這事永遠沒有結果。


  還不如趁著魏葳事件剛過去的熱情,來一點小小的突破。


  當然,她的心沒有呂瀟瀟那麽野。什麽酒後亂性,且不論該不該走那麽快,就說呂瀟瀟給她的那瓶東西南之易肯不肯喝,就是個問題。


  而且,呂瀟瀟這人臉黑心厚的,保不齊真的就在酒裏下什麽藥。要知道,當年她不就是這樣把祝錦川賣給她自家的小姐妹嗎?


  其次,一般而言小說裏敢下藥的,99%都是便宜了別人。


  所以,還是她自備的家鄉糧食酒靠譜一點。


  拿了杯子出來,淩俐嫻熟地拿起酒瓶,擰開蓋子給他倒酒。


  南之易被那杯子在燈光下特別璀璨的光芒嚇了一跳,接著定睛一看,有些無奈:“你怎麽拿了這個杯子出來?這哪裏是白酒杯,這是威士忌的水晶杯好嗎?”


  淩俐有些心虛地掩住口鼻:“哎呀!長得太像,我拿錯了。”


  南之易心裏一陣無力感,無奈道:“我知道有色盲,沒想到還有形狀盲。你家酒杯長成大肚葫蘆形狀的?”


  淩俐鎮定道:“是啊,真的。”


  嗯,論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本事,她現在也越來越精進了。


  而在南之易一對似笑非笑的眼眸凝視下,她拿著酒瓶的手一抖,倒酒的動作有些走樣--不錯,這次很自然,傾瀉而下的白酒幾乎升滿整個杯子。


  她再一次作驚訝狀:“哎呀,又倒多了,怎麽辦?”


  這次收獲的是南之易責怪的眼神:“你怕不是個傻子吧?當年化學和物理,你是怎麽及格的?有沒有把毫升認成升放錯劑量引爆實驗室?”


  調侃了她半天,南之易終究還是端起那杯酒,喝了一小口。


  淩俐悄悄盯著他,偷偷咽了口唾沫。


  她不是饞,而是緊張,因為這酒,她真的還做了點手腳,也不知道南之易會不會發現。


  果然,片刻之後他眉頭慢慢皺起:“這真是低度酒?我喝著怎麽不像呢?”


  淩俐一陣心虛,忙說出已經想好的托詞:“可能窖藏的時間久了些,水分蒸發,所以喝著濃吧。”


  “是嗎?”他眼裏還有幾分疑惑,“你不是說這是今年新釀造的?”


  淩俐心裏咯噔一聲,發覺自己無法自圓其說。


  她忙否認:“我有說過嗎?沒有吧,一定是你聽錯了。”


  “是嗎?”南之易滿眼的懷疑,“我覺得我的聽力和記憶力似乎沒有退化地那樣厲害呢?”


  “您最近太忙了啦!”淩俐打著哈哈,心裏七上八下,額角上都快要冒出冷汗,“就是三十八度的,真是三十八度,不信可以看標簽。”


  “好吧,不管窖藏的還是新釀的,這酒真不像低度酒,不過也可能是我太久沒喝酒的原因,好像不大嚐得出來了。”


  說完後,南之易深深地看了她幾眼,放下酒杯,開始吃菜,還好沒有再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


  淩俐暗自慶幸終於把這件事忽悠過去。


  港真,剛才她緊張到手心一直在冒汗,就怕南之易看出哪裏不對來。


  這酒,真的如南之易所說,不是三十八度的。


  就她老家那種低度酒,她狀態好的時候都能喝上幾杯的,怎麽能達成她想要的酒後吐真言?


  是低度酒的瓶子不錯,不過裏麵的內容,已經被她換成了六十二度的。


  早知道南之易對酒有辨別能力的話,她就應該留點手不那麽狠的,換成五十度的就可以了。


  不過,剛才南之易說的他很久沒喝酒這件事,又讓她有些雀躍。


  印象中,他好像真的很少碰酒,似乎隻看他喝過一次,而且是為了項目不得不喝的。


  所以,他對酒精的抗性,應該很差勁。


  淩俐抿起嘴角偷笑,雖然出師不利,但是隻要她把握好機會,多逗他開心讓他心情愉悅,再多勸勸,說不定就真能讓他醉了。


  她是不可能按照呂瀟瀟設想的酒後亂性的小黃片劇本走的,她的目的僅僅是問南之易幾個問題,確定他對她的心意,從而確定她下一步該怎麽辦。


  那些問題,在他清醒的時候,她是沒膽子問的,如果他醉了,倒是可以試一試的。


  淩俐心裏還在偷笑的時分,南之易慢慢抬起眼睛,看著她,眼裏似笑非笑:“既然是低度酒,要麽,你也嚐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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