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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不棄

  餘婆婆被一眾大媽圍著,坐在小區石凳上氣定神閑,等夠眾人反應後,又開始倒豆子般:“你們可不知道,現在會碰瓷的三線四線小明星可多了,故意和當紅小生穿成一樣,拍張照片發網上去,然後雇傭一大堆水軍炒CP……”


  淩俐一邊聽一邊忍住嘴角抽搐的感覺,餘婆婆這路數她是真心搞不懂的,七十來歲的人了,怎麽明星的娛樂八卦能搞得這麽清楚,比她這個九零後還上道?

  話說回來,現在九零後也被戲稱是老阿姨了,這天下,早就是鍾卓雯這種零零後橫行了。


  而鍾卓雯看了看被眾星捧月的餘婆婆,似乎非常滿意,豎起大拇指給淩俐點了個讚,又下巴一揚指向老年版八卦女王,示意她趕快上。


  淩俐隻好上去相認。


  她扒開眾大媽圍上去,還沒想好改怎麽開口,餘婆婆眼睛就定在她臉上,滿臉的驚訝。


  淩俐剛想開口叫人,沒想到那熟悉的大嗓門就碰空而來:“哎喲喂,二妹?可是淩家二妹?”


  半小時後,受到餘婆婆熱情款待的三人,顯然意識到再不想好托詞今天中午晚上都得在這裏吃飯了。


  剛才初一相見,餘婆婆就紅了眼圈,說了幾句淩家當年的事,再之後拉著淩俐問長問短不說,還興致勃勃地打量著南之易:“這你對象啊?”


  淩俐囧得滿臉通紅,南之易心知這話題一開頭就收不回來了,幹脆不回應,就跟餘婆婆八卦的不是他一樣,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妥妥的波瀾不驚高冷傲嬌狀。


  而鍾卓雯則不嫌事大頭如搗蒜第承認,還自告奮勇自我介紹說是南之易的表妹。


  餘婆婆看了幾眼冒充家屬的鍾卓雯,直言不諱:“這不像啊?小姑娘長得好是好,可比不上小夥子眉清目秀又帶點貴氣,不像是一家人。”


  看似無心卻全中的結論噎了小人精好一把。


  餘婆婆熱情地請了他們回家說話,從小區回家短短五分鍾時間就已經把她的現狀交代清楚。


  餘婆婆現在一個人獨居,老伴兩年前過世。三個女兒都在南溪,也經常來看她,還經常遊說她搬去和自己住。


  這可以說是很孝順了。


  餘婆婆卻嫌棄去女兒家有人管著她,不讓她一天追六部電視劇三台綜藝,還要騰出空去照顧外孫和外孫女,更是妨礙她的老年休閑生活,所以在能自己照顧自己的情況下堅決不去過群居生活。


  至於到家後,追求自由的餘婆婆的話題更是自由奔放,一個個想當年,爆了不少猛料。


  隻不過,她似乎刻意避開了淩俐家的那件慘事。


  淩俐心下感激,隻是卻不得不提。


  “婆婆,我家裏出事那年,淩安鎮有沒有發生什麽怪事?比如,有沒有突然死人什麽的?不是說那年發洪水很大還死了人嗎?”


  淩俐斟酌了一番,還是問出口。


  餘婆婆麵上表情一滯,眼珠朝上看,似乎是在記憶力搜尋關於那年的往事。


  十幾秒後,她聲音又恢複了輕快:“天有不測風雲,南溪三條大河,發洪水太正常了,不過往年說大災過後有大疫,現在就沒這說法了。我撿那年就發水時候衝走兩三個河灘裏貪涼下水洗澡的。”


  接著,她壓低著聲音神神秘秘:“二妹你想開點,哪年不出點什麽怪事啊?現在可不敢說什麽怪力亂神的,可依我說啊,有些事就是那麽邪性,有人說是上遊挖沙的開罪了河神,發了大水不說,那年你家就莫名其妙遭了難,隔壁街老張家的兒子在建築工地也從三樓摔下來,高位截癱半死不活,據說前幾年也沒了。還有,你記得不?有一年鎮子旁薛家村的穀倉給燒了,從那以後東邊也就不太平了,經常……”


  再之後,話題就歪得不能再歪了,家常嘮嗑止不住往靈異小說發展的趨勢,淩俐好幾次努力想給拽回來,都無濟於事。


  說到最後,餘婆婆一向邏輯清晰的話也開始混亂起來。


  等淩俐再一次和她確認出事那年有沒有什麽和往年不一樣的事情發生,餘婆婆眼神混沌起來:“誒?你說得哪一年來著?”


  歲月不饒人,她絮絮叨叨說了兩小時不停嘴,終於還是累了。


  南之易朝她遞了個眼神,顯然認為這個地方已經無法提供更多的信息。


  淩俐無奈裏帶著倦意,終於找了個還要去拜訪其他故人的理由,這才脫身。


  他們臨走前,餘婆婆依依不舍,扒著門框目送他們下樓不說,都走出好遠了,淩俐回頭都能看到她家陽台上站著老人微微發胖的身影。


  從安居小區出來,淩俐和南之易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底看到了遺憾的神色。


  餘婆婆雖然八卦,但是八年過去她已經不記得那麽多事。


  人的腦容量畢竟是有限的,她每天關注的事情那麽多,以七十歲的高齡還在每天追六部連續劇,再加上退化的大腦,那些陳年舊事的線索漸漸模糊,非常正常。


  就算當年她知道的一些事有價值,現在都已經被掩埋在一堆巨大的信息垃圾堆裏,挖也挖不出來。


  鍾卓雯心有餘悸:“這麽八卦,幾十年如一日保持著熱情,隻可惜沒生對時代。要是晚出生三十年,狗仔之王哪裏輪得到卓大王?”


  南之易對著名單看了一遍,聲音平靜無波:“下一位。”


  一整天的奔波,淩俐憑著記憶圈出來的八卦王者,統統沒有派上用場。


  不是沒找到人,就是早就記不得八年前的細節問題。


  比如說,那年是不是有什麽怪病泛濫的問題。


  這也是淩俐在早上南之易給出幾個關鍵詞後的推論。


  既然篤定老鼠藥是用來藥老鼠,那如果不是用來藥家裏的老鼠,又是應該用來藥哪裏的?

  聯係到他父親的深居簡出,那個月僅有的幾次和外人有聯係,一次是上墳,一次是買老鼠藥,一次是和鍾承衡的爭吵。


  在結合時間看,他們家不見了的老鼠藥,是不是已經被用掉?


  可惜當年這並非調查的重點,八年的時光荏苒,真相可能早就被湮沒在被遺忘的記憶裏。


  回憶了一整天奔波的線索,淩俐不得不承認,他們第二天的成果,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


  一無所獲。


  勞累了一天,其他的還好,唯獨肚子再受不得餓。


  淩俐知道南之易挑嘴,這些日子陪她來來回回奔波,沒休息好也沒吃好,眼見著他似乎又瘦了點。


  再不給他補一補,隻怕田正言回雒都看到南家人幹,會唯她是問的。


  悄悄拿美食APP查好地方,淩俐舉著手機向南之易示意:“我需要好好吃一頓補充一下體力。”


  南之易看了一眼就眉開眼笑:“烤匠?黑豆花烤黔魚?就你這種吃點辣椒就爆炸的人,不洗個十遍八遍能入口?我倒是不擔心老板多算我們水錢,就是擔心你的眼淚成為地球上最後一滴水。”


  淩俐忍了又忍,終於忍下沒給他一記天馬流星拳。


  真是一句話就能點燃她的小宇宙。


  鍾卓雯則笑得直打跌,還膽大包天站在淩俐這邊嘲諷了南之易一句:“南教授,你父母生你,一定是為了報複社會吧?”


  吃了一頓鮮香麻辣的豆花烤魚,淩俐隻覺得嘴唇都被辣到沒了知覺。


  不過狠出了一身汗後,一整天徒勞無功的煩悶倒是稍減。


  開車回園區的路上,鍾卓雯似乎有些疲累,閉眼小憩。


  她這一天基本都處於時不時入定的狀態,像是在思考什麽,又是像在等待什麽。偶爾低下頭在手機上打字,話比平時少很多。


  南之易一手支在窗邊手指按在太陽穴,一手輕鬆地掌著方向盤,似乎也在思考什麽問題。


  淩俐咬了咬唇,終於還是說了:“不行,還是不甘心。我還想再問一個人。”


  這時候,鍾卓雯忽然一笑,睜開眼沒頭沒腦的一句:“你說你家裏沒老鼠,那墳場呢?”


  而開了一整天車的南之易,側過頭來對她一笑:“就等你這句呢,我知道你想問誰,走吧,我們回去。”


  夜幕中,深灰色的汽車在國道上掉了個頭,朝市區方向駛去。


  晚上九點,淩俐一行三人,卻又回到了曾經拜訪過的淩家成家裏。


  一開門見到是他們,淩家成臉色一變,接著有些煩躁的表情:“怎麽又是你們?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


  淩俐知道他這樣的反應從何而來。


  周慶春來過一趟後,自殺了,隨後警察上門;淩俐來過一趟後,又有警察上門,沒幾天朱老板就進局子裏去了,好像交代了些事,一回家就躲了起來,惹人遐想。


  現在,淩俐又一次登門拜訪,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麽事。


  就算是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但是老百姓始終還是和跟公安打交道有些害怕,也有些避諱的。


  明白自己有些強人所難,淩俐帶著幾分討好的笑:“家成叔,我知道我這樣糾纏您很煩人,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再去找誰了。那天見過我爸的人屈指可數,您是其中一位,還請您幫幫我。”


  淩家成始終不是心如玄鐵的人,眼見和自己有一絲絲血緣聯係的孤女可憐巴巴地上門求人,終於還是在一聲歎息後放了他們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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