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是。”
我幾乎要崩潰,死死地捏著手機,“你知道,你知道為什麽不告訴我?如果你早一點告訴我,我就不用受這麽多的苦了。”
如果他當初就肯告訴我,靳南琛和簡音音在一起,是沒有感情的,我根本不會來靳家給簡音音做牛做馬。
或許……
我掛斷電話,跌跌撞撞的出了門,去了靳南琛的公司。
整個公司裏亂成一團,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的,遍地都是散落的文件夾,我彎腰撿起一張,便看見了公司財政赤字的報告。
所有人都在忙碌著,沒人管我。
我茫然的上了樓,在總裁辦找到了靳南琛,他看見我,臉色不大好,“你怎麽過來了?”
“南琛。”我走上前去,伸手握住他的手,“你告訴我,你根本不愛簡音音,對嗎?”
我執拗的想要一個答案。
他的臉色黑了下來,“簡歆,現在是什麽時候了,你能不能不要胡鬧了?你知不知道,我們很可能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我沒有胡鬧!”我的視線模糊了下來,為自己受的那委屈,為自己受的苦。
“沒有胡鬧就回去,你還大著個肚子,要是再有什麽三長兩短……”他看了我的肚子一眼,不耐煩的喊來秘書,“把夫人送回去。”
“南琛。”我推開秘書,定定的站在他麵前,說道:“我有辦法幫你。”
他愣了一下。
我和陸斯年的通話記錄,包括短信來往,還有我們在外麵見麵時消費的賬單憑證,我全部都有備份。
就是因為我怕有一天,有需要用到這些的時候。
沒想到,兜兜轉轉,我竟然會為了靳南琛,把這些東西拿出來,我一股腦的將一把內存卡和紙質憑證塞到他手裏,“這些全是陸斯年做的,全是證據,你有了這些,就可以追回那筆被捐出去的錢了。”
到現在,我顧不了那麽多了,也不想去想,我把這些拿出來,陸斯年會被以什麽樣的罪名定罪。
我知道商業犯罪的量刑都很重,可是,我沒有辦法了……
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南琛被我害成這個樣子。
以前是我做錯了,是我誤會他有二心,愛上簡音音,既然現在我知道了真相,我就不可能讓靳南琛落魄。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你去把這些交給警察,還能追回那些捐出去的錢的,現在名聲不重要,最要緊的是要把公司救回來。”
我話還沒說完,便看見靳南琛冷著一張臉,揚起手,狠狠地一巴掌落到我的臉上。
我被這力度掀翻,差一點兒摔倒在地上。
秘書連忙扶住我,驚呼一聲,“夫人,您沒事吧?”
“別叫她夫人,她不配!”
他說完,低頭看著手裏的內存卡,“把這些拿去交給警察,追回財務的那筆錢。”
“是,總裁。”
秘書接了他手裏的東西,很快就走了,整層樓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我捂住臉,委屈的看著他。
“你覺得自己這一巴掌挨的委屈?”他伸手掐住我的脖子,猩紅著雙眼,死死地盯著我,“你和陸斯年合謀做空我的公司的時候,有沒有覺得自己委屈?你有什麽資格委屈?”
“不是的,南琛,不、不是……”我脖子被掐著,再掙紮,也說不出話來了。
不一會兒,我就覺得大腦一片暈眩,幾乎要暈過去。
他及時的鬆開了我,將我丟在地上,毫不留情的轉身離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在地上爬了幾步,想追上去,可是總裁辦的那扇厚厚的門,在我麵前“砰”的一聲關上,仿佛斷了我的所有念想。
南琛……
我該怎麽做,你才能相信我,我做這一切,隻是因為太愛你,想和你在一起。
我從沒想過要你的公司破產。
我拿股份威脅你,也隻是想和你結婚。
如果這份愛真的對你造成了負擔,我的存在隻是讓你徒增煩惱,那麽……我走。
我跌跌撞撞的下了樓,公司裏應該已經得到消息了,所有人看著我,都在小心地議論著我,說我就是害的公司破產的人,說我蛇蠍心腸,勾結外人……
我最後回頭看了一眼,便絕望的轉身出了公司,不再看這個讓我傷心斷腸的地方。
外麵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滴打在身上,頃刻間,我全身就濕漉漉的。
衣服和四肢都變得沉重起來,我再也邁不動雙腿,摔倒在地上,閉上了眼睛,任由雨水從我身上衝刷而去。
也好。
就讓這大雨衝刷去我的罪孽,那樣,我們就還隻是年少的戀人,而不是現在這樣互相算計,相看兩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