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五十五章 滿地人頭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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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行?姚廣一臉蒙圈。
木頭一笑道:“卜爺向來如此,兵行險著,所行無忌。一張嘴,能吐出一個世界,不僅能說的天花爛墜,還能讓你信以為真。這就是本事。
劉大進附和道:“沒錯,這叫什麽?這就是藝高人膽大。卜爺料定了這人就是個外強中幹的草包,果不其然,微微一嚇唬,落荒逃了。就這樣的膽子,還跑這當街攔路來,笑話!
“可是……紙包不住火啊!姚廣道:“這仆散渾丹一回去問過他的爹和伯父,那不就什麽都知道了嗎?
“知道了又如何?反正卜爺已經把他騙的當猴子耍完了,有本事就繼續出招吧!木頭毫不在意道:“你覺得仆散渾丹會蠢得到處嚷嚷自己被差點嚇尿的蠢事嗎?嗬嗬,不會,他今天當街被打掉了牙,也隻能認了。至於他那伯父還會報複,那是後話。反正將軍和他們終究為敵,那多點仇恨和少點仇恨有啥區別?
“那倒也是,將軍確實深謀遠慮,讓我敬佩不已!姚廣眨了眨眼,突然朝木頭兩人問道:“對了,剛才兩位偏將軍管將軍叫什麽?卜爺?這當何講?
木頭和劉大進一愣,才發現,一來二去把姚廣真當成了自己人,竟然說漏了!
“你……你聽錯了吧,我們說的是虎爺!木頭強詞奪理道:“虎者,虎威將軍也。正好將軍又姓獨虎氏,所以尊稱為虎爺!
“哦,原來如此!姚廣撓撓頭道:“我就說嘛,將軍又不是占卜的瞎子,怎麽可能叫什麽卜爺嘛!
就這樣,趕走了攔路狗,繼續跨馬遊街,在萬人的擁簇和呼喊聲中,晌午時分,我們到了獨虎家族的宅院。
要說這獨虎家,好歹也是一門武將。獨虎青陽更是官居三品,可說實話,這府邸在這京城東的府邸群中,實在不算顯眼。
三進三出的小宅院,一片蕭條。
就連黑漆鐵門上五橫五豎的門釘都被拔了去,門扇上的封條還沒處理幹淨。
這大門釘是官銜和等級的象征,皇門九釘,王公七釘,像獨虎青陽這種高官,則用五釘。毫無疑問,這獨虎家被殺了個幹淨,自然這門釘也就被拔下去了!
“昭武將軍,上諭,受小人蒙蔽,奸人挑唆,以致於朝廷失察,錯殺良將一門。現聖上已納左丞相之請,將獨虎祖宅還給將軍,同時,賞金萬兩,用於安葬獨虎先人。另外,府中侍者、差役均是內務府調撥,供將軍差遣。另禦敕建造一處新府邸,尚未完工,待完工後一並賞賜給將軍。禮官將我們送到府邸,朝我宣讀了所謂的上諭。
其實我早就猜到了,在封建王朝之中,皇上殺錯了人,那也就是殺了。至於左丞相要替我報仇,也無非是基於對右丞相的權術鬥爭而已。你要是真把他們的話當真,那你就太幼稚了!坦白說,獨虎青陽之所以死,其實就是做了左相的炮灰。
而我,能給獨虎家帶來的,除了這披紅光彩的遊街,恢複名節之外,其他的並不多。
畢竟,我來這裏的任務可不是給誰報仇。
“老姚,以後你入管出將,在府中,你就是管家了,出了門,你就是我的參將。這宅子可就交給你了!至於那些金銀和仆人衙役,也均由你負責。我對姚廣道。
姚廣沒想到我如此信任他,忙不迭道:“將軍厚愛,姚廣一定盡忠職守。這樣吧,將軍就在後院休息,兩位偏將軍在中院下榻,我在前院,有需要打理的地方,將軍們吩咐我即可!
下來就是祭奠列祖列宗。
不過說實話,靈堂上那些牌位黑森森的雖然讓人同情,可畢竟是獨虎信的親人,不是我的,讓我涕淚四下,我還真做不到。
於是簡單祭拜了一番,眾人都出去了,隻剩下我,這個得勝歸來的“獨子,要在這裏守靈一夜。
“裝裝樣子得了,一會天黑了,你就回屋睡覺去算了,守什麽靈啊,這又不是你的生身父母。要不是你,他們連個供奉牌位的地方都沒有,他們也該知足了!臨走,劉大進附耳低語道。
關上靈堂的門,天也就暗了下來。
我點了一炷香,朝主位上的獨虎青陽夫婦拜了拜,低聲道:“老兩位,誰讓你們生在萬惡的舊社會呢?碰著如此昏君,你們也就認了吧。我呢,連夜急行軍,這肉身凡胎不比冥間,確實累了。跪一晚就算了,我給你們上柱香吧,不管怎麽說,這皮囊是你們兒子的,也算是有恩於我,祝你們投胎大吉!
認認真真三拜,我便起身坐在了供桌旁打起了瞌睡。
大約是三更天的時候,外麵傳來了打更人沙啞的呼喊聲:“天幹物燥,小心火燭,流年朧月,易生佞蟲,人鬼各安,雞犬不鳴。當當當……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瞄了一眼顫顫巍巍的蠟燭火苗,忽然發現,就在供桌和我臉對臉的位置,正有一個圓滾滾的人頭端放在桌子上……還特麽的朝我瞪了瞪眼!
我去!
我心中一顫,猛然抬頭,就看見那人頭一張嘴,呼的一下,一陣風起,蠟燭熄了……
“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香我上了,情由我也說了,你們怎們還這麽嚇唬人啊!我嘀咕一聲,一回身,好家夥,嘩啦一聲,靈堂上所有的牌位全都自己掉了下來。
那供果、點心散的到處都是,幾張黃表紙錢在屋子裏簌簌而飛。
你別說,經曆了大風大浪的我,麵對此景還是忍不住有點駭然。倒不是有多害怕,就是覺得這世事艱難啊,二十一世紀如此,返回到大金朝同樣如此,哪個時代沒有幾個無辜的冤魂呢!
“逆……子……門外的風聲中,突然傳來了一聲低沉又陰森的呼吼聲。
半透明的窗扇上,被月光打下了十多個斑駁的影子,正一個個趴在窗子上,如猙獰的皮影人。他們無一例外不是沒有腦袋,肩膀上要麽齊刷刷空無一物,要麽隻有半截脖子,觸目驚心。倒是那一雙雙手全部攤開,輕輕撓著門框,嘎吱,嘎吱……刺耳極了!
“嘿,老爺子,這是幹嘛啊?怎麽還聽不見去好話了呢?我歎口氣道:“你們的兒子死了,非要說的這麽直白嗎?
“逆……子……
撥浪浪……
隨著一聲聲呼喊,好像有東西從門口天窗上掉了下來。
撥浪浪……
撥浪浪……
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我俯身一瞧,竟然全都是一個個眼角帶血、眼眶大睜的人頭,正圍著我滿地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