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誰的聲音
應天雕沒想到我剛才挨了一下子還敢出手,氣急敗壞之際,巨翅一扇,厲聲朝我咆哮!
我一邊揚起胳膊拚命閃躲,一邊死死握住葫蘆,掙紮好一會,應天雕最終還是沒能得逞!
應天雕這回是真急了,不顧一切擺出一副要和我拚到底的架勢,扭頭呲著尖喙就直奔我的眼睛。
我吃了一驚,就算我再不顧死活,這對招子是萬萬不能失去的,先天六指已經讓我受盡苦楚了,要是再成了瞎子,我豈不更被所有人嫌棄?
匆忙中,我慌亂地鬆了手,沒想到,那應天雕發力過猛,我這邊一失去拉力,這貨帶著鱗甲葫蘆被慣性直接推著撞在了牆上!
趁著這巨雕被撞懵的瞬間,我順勢一滾,重新又將葫蘆抱了回來!
此刻,外麵的狂風暴雪依舊,大槐樹在風中大幅度地搖擺著,樹枝發出一陣陣嗚嗚丫丫的聲響,轟隆的雷鳴和哢嚓的閃電就在穿牆一個個炸響閃耀,看得我心驚膽戰。
應天雕甩了甩腦袋晃悠悠站了起來,杏黃色的眼睛突然變成了藍綠色,健碩的鷹胸一抖一抖的,證明它已經開始癲狂了!
“吆~”
應天雕仰天大叫一聲,聲音裏透著無盡的憤怒和殘暴,刹那間,狂風呼嘯,一道閃電從天而來。應天雕金翅一扇,把一道白色的電光被引到屋子中。
關鍵時刻,我好像被誰推了一下,直接滾出去好幾米遠!
啪……
就在我剛才站立的位置,直接被轟出一個大坑,鋼筋混凝土都散發著一股燒焦的氣息!
此時屋中冷風肆虐,飛雪入窗,黑蒙蒙中彌漫著殺戮和死亡的氣息,猶如地獄一般。
應天雕抖了抖胸脯,朝我傲慢的伸出了爪子,那神情我一眼就明白了,無非是說,讓我把小黑蛇交出去,否則像剛才一樣的閃電和驚雷一定能把我劈成糊碳!
人一旦在極度緊張和害怕中適應了,那也就無所畏懼了!
我搖了搖頭,反而將葫蘆背到了身後!
應天雕的脖鴒一根根炸了起來,大爪子的尖鉤根根探了出來,微微一用力便將地板直接抓出了一個窟窿,由此可見,它是多麽的恨不得把我碎屍萬段!
“吆~”
終於,應天雕忍無可忍,朝著黑雲翻滾的天際又是一聲長鳴。
霎時間,魚骨狀的霹靂照亮了天幕,打斷了我的視線,長長的電光拖著尾巴直劈我的頭顱……
就在這時,啪的一聲,我身後供桌上的香碗突然破碎掉了!
我扭頭一瞧,好似閃出一個身影,就聽在我耳畔道:“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應劫刀,出!”
一瞬間,左臂好似烈火氣湧,一道白光飛出,竟然迎著飛來的電光去了……
轟……
兩光相遇,在半空中炸裂出無數的小火球,稍臾,風忽然停了,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
我愣神之際,一把角狀的刀影飛了回來,眨眼間已經入了我身!
那應天雕怔了怔,像是母雞一般發出咕咕幾聲低鳴,忽然灰溜溜一扭頭拍著翅膀就走了……
狂風乍停隻在一瞬之間,天上的烏雲和眼前的大雪也頃刻化為虛無,唯有我一片狼藉的屋子可以證明,剛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等我再尋葫蘆的時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它已經又躲到另一口大缸裏麵去了!
關好門,勉強將窗子堵住,我才吆喝小姝出來!
小丫頭淚痕未幹,看來剛才嚇得不輕!
“鬼醫哥哥,我以為你要死了……”
我一笑道,我本來就是活死人,反正已經黴運到底了,還能倒黴到哪?放心吧!
說著話,我回頭看了看香案,三尊神像仍舊立在那,看起來和平時並無不同,隻是剛才的影子是怎麽回事?總不會又是幻覺吧!
本來挺好的一頓年夜飯,卻被攪合了!
看著地上的餃子皮和打翻的餡兒,小姝心有不甘,嘟著小嘴非要重包。
沒辦法,畢竟是除夕嘛,總要重視一下,所以在四處透風的破房子裏麵,我扛著凍又簡單炒了幾個菜,我們兩個一人一鬼倒也吃得開心!
等吃完年夜晚,外麵已經開始爆竹聲聲煙花滿天了!
除夕之夜,百無禁忌,本就是人鬼同賀的日子,我特意批準小姝可以出去玩一玩,但是天亮前必須回來!
至於我,本來已經告訴華姐不會回出租屋了,可是藥鋪現在一片狼藉,我要是在這住一晚,非被凍死不可!
門窗都已經碎了,鎖不鎖都一個樣子,簡單把門掩了掩,我便出了門!
走在大街上,空氣中彌漫著鞭炮火藥的氣息!霓虹彩燈和天上的煙花相應成景,讓人不禁把所有煩惱拋之腦後!雖然冬風凜冽,可是卻隻有一層薄薄的雪,和先前我看到的大雪漫天截然不同!或許那應天雕也是使了什麽障眼法,給自己營造一種氣勢吧!
等我到出租屋的時候,已經臨近淩晨。外麵的鞭炮聲如同開鍋一般,可是院子裏麵卻靜悄悄的。我抬頭看了看二樓,漆黑一片,一點節日的氣氛都沒有!莫非華姐已經早早睡下了?
摸出鑰匙,開了門廳的大門!
我小心翼翼進了客廳,剛想上樓,卻聽見樓上傳來一聲呢喃……
我雖非過來人,但是電視還是看過的,這種濃濃軟語絕對是戀人之間才有的膩……
糟糕,回來的不是時候,華姐似乎在和小情人約會!
不過,想一想,此時出去去找旅館,似乎也並不容易。
就這麽踩著樓梯不知道該上該下的時候,樓上樓道裏突然傳來一聲重重的咳嗽,一聽就是個老痰腔,那聲音裏透著一股不耐煩的腔調,瞬間,那細膩的說話聲戛然而止!
我趕緊趁著這個機會,故意重新退回去,重重關了一下玄關大門,然後把樓梯踩的噠噠響,小聲哼著歌上了樓。
我是想讓別人知道我剛剛回來而已,盡量避免了不必要的尷尬!不過,一直等我回了房間洗漱完畢,外麵卻再也沒有動靜。
就在我要睡著的時候,我的腦袋裏突然跳出一個駭人的問題:按照華姐前兩天的說辭,隔壁那對老夫婦還在海南度假,不會回來過年,那剛才的老痰腔是誰?難道說,這房子裏還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