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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八章 引道者

  對於武仁的吃驚,那人似乎早就有所預料。


  所以,在武仁被眼前所看見的畫麵鎮住,想要向他尋求答案的時候,他除了微笑著看著武仁之外,卻一句話也沒說。


  得不到答案,武仁寂靜了好一會兒,等心緒恢複了之後,才深吸了口氣,再次鼓起勇氣,靠近了那些泡沫,仔細的觀察著。


  可從武仁那吃驚、驚訝的表情,還是可以看見,他對眼前看見的東西,是不了解,也是震驚的。


  不過,等再過一會兒,等武仁心裏的震驚過去,心緒慢慢恢複了之後,那人卻慢慢開口,道:“看見了,看清楚了嗎?這些泡沫,你覺得,它們還是泡沫嗎?”。


  聞言,武仁語無倫次的回答道:“不,不是泡沫!它們是,是,世界!可是,世界怎麽可能,這不可能!也不太合理啊!可是,”。


  那人也沒有理會武仁最後一個“可是”,他抬手一揮,幻化出一個光圈,將自己和武仁包裹起來,然後就一個跨步,從原地消失,來到了所有泡沫的上方。


  從這兒看下去,泡沫已經沒有了,星空宇宙也沒有了。


  周圍有的,淨是些黑灰的霧氣,還有一些細微的,幾乎看不見的光點。


  但在這片地方,武仁感覺不到生氣,感覺不到能量,也感覺不到任何束縛,或是有海天陸地等,各種自然的氣息。


  在這兒,如果不是因為可以看見那些黑灰色的霧氣,武仁還以為,自己這是來到虛無之地了呢!


  然後,就愛武仁心裏的念頭剛轉過去的時候,那人就忽然開口,道:“你說的沒錯!這兒,就是虛無之地!也是無數修行者、妖族,嘴裏所說的,混沌虛空!你看,”。


  那人讓自己看什麽,武仁並不知道。


  但當他順著那人的目光看去,就看見再遠處有一片亮光傳來。


  在那片亮光傳來的地方,武仁還看見一個個奇形怪狀的,像是泥胚土塑,又像是黑色光影凝聚而成的東西。


  在那些泥胚土塑,黑色光影的外麵,一個個俏美的可人兒,正靜靜的散發著微光,照亮了自己的所在的三分之地。


  從上往下看,那些俏美的人兒,一共分成好幾排,每排隻有五個。


  可當武仁將目光朝下,想要看到更多的美人兒的時候,一層黑灰色的霧氣繚繞在那兒,將他那視線給擋住了。


  武仁回過頭來,正要開口詢問,但卻看見,在自己這邊也有數排這樣的東西。


  隻不過,自己這邊的塑像、光影,比另一邊要少一半多。


  而且,在其中的一個土胚泥塑上,武仁還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


  那感覺就像是,從自己身上傳來的氣息。


  沒錯,那氣息就是自己的!

  自己從來沒有來過這個地方,也從來不知道有這樣一個地方,武仁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這兒留下這樣的氣息,和土胚。


  那人似乎知道武仁心裏的迷惑似的,也不等他開口就先說了出來,道:“你也不用迷惑!天地萬物,借由混沌而生!在你自己的記憶裏,或許沒有來過這兒,也沒有在這兒留下過任何氣息。但從你出生開始,你的一切,就在這混沌宇宙裏,留下了無可磨滅的印記!”。


  “尤其是一些實力強大的修行者!當他們的實力足夠強大,信念足夠堅定之後,在這片混沌宇宙裏,就會烙印下他們的印記。”


  “這樣的人,如果不能磨滅他們的混沌印記,那你即便是殺了他們的肉身,也不會讓他們真正死亡的!”


  “咯噔!”


  不知道為什麽,在聽見那人所說的話後,武仁感覺心裏沒來由的,就是咯噔一聲巨響。


  他遲疑的看著那人,道:“你的意思是說,我曾經強大到,在這兒留下了印記。所以,我既便是死了,不,我的意思是說,我的身體即便是真的死了,那也不是真的死了,以後也還可以活,是嗎?”。


  聞言,那人也沒有在第一時間回答武仁的話。


  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在武仁身上打量了許久,這才歎了口氣,道:“果然!沒開竅的你,與以往的你差了不是一點點!不過,算了!你既然來到了這兒,那我這個引道者,就將自己的責任做好吧!”。


  說著,那人忽然一揮手,將武仁身上那無盡而又散亂的記憶,全都拉扯了出來。


  可不知怎麽的,在那人的手裏,那些記憶也不做反抗,就這麽隨著他的撥弄,一點點的開始按順序排列,從一個個破碎的片段,慢慢匯聚、延長,變成了一個個完整的記憶光球。


  在那些光球裏,武仁可以清晰的看見,裏麵都有一個人在維持,或說是,裏麵的畫麵,都是在以某個人為主體發生的。


  每看完一個光球,得到一段完整的人生經曆,武仁心裏的疑惑,就會慢慢解開。


  直到過去了不知多久,看過了幾段完整的人生,武仁忽然感覺心裏一空,原來是光球已經沒有了。


  他疑惑著回過神來,看向那人,道:“沒有了?就這些嗎?還有,裏麵的那些人,他們都是誰啊?從他們的經曆上看,他們似乎都是一些了不得的人物。但我總感覺他們,他們,”。


  “有些熟悉!”


  “對,對,對!就是有些熟悉!他們身上的氣息,還有那種感覺,讓我很熟悉。就好像,好像,”


  話到嘴邊,武仁無論怎麽想,可以就是始終想不出來,也說不出來,就好像是有一層薄紗,有一層迷障,隔絕了他的回憶,隔絕了他的智慧一樣。


  但在武仁因為感到迷惑,而陷入了沉思的時候,那人的聲音又輕輕的傳了過來。


  “你是不是想說,從他們身上,你感覺到,自己似乎也曾經經曆過這樣的事兒。而他們的經曆,就像是你的經曆,他們的記憶,就像是你的記憶。”


  聽的那人的所說的話,武仁啊的一聲,道:“你,你知道!就是這種感覺!看了他們的經曆之後,我總感覺,他們就好像是我,而我就是他們。可是不知怎麽的卻又,又,”。


  “又有一層隔閡,讓你感覺花非花,霧非霧!”


  武仁的話還沒說完,那人就替他把下半句說了出來。


  但對於那人的話,武仁顯然是相信了。


  因為在他看見那些畫麵的時候,就感覺那些人都是自己,但又不是現在的自己。


  那感覺就好像是,曾經活著,經曆了的一切,被人用投影玉記錄了下來,然後讓轉世重生的自己,再一次去看,去體會曾經的自己,所經曆過的一切一樣,讓自己感覺是那麽的熟悉,但又有一點點的隔膜,讓自己感覺有些陌生。


  可不管如何,當那人的話傳蕩在武仁的耳邊的時候,武仁就像是一汪水潭,被一顆小小的石子砸中,不由自主的就翻起了一道道微小的漣漪,並迅速的傳蕩了開來。


  那人也不催促武仁,就讓他靜靜的體會,回憶著那些畫麵。


  直到過了不知多久之後,武仁才慢慢醒轉過來。


  他又輕輕的開口,道:“看完了這些,你心裏有什麽感受?”。


  “我?我不知道!但是,他,”


  似乎是因為找不準自己的感受,在說道“他”的時候,武仁也不知該用什麽形容詞,或是該怎麽去訴說,自己心裏對“他”的感受。


  然而,那人對武仁心理的變化,似乎也掌握的很精準。


  他也沒有為難武仁,就繼續說道:“好了!我的時間不多了!該說的,我也說了。該看的,你也看了!如果你沒什麽疑問的話,那我就要走了。畢竟,你要修行,參悟,我也一樣需要。再者,我如果再不努力,可能就趕不上師尊他們的腳步了!”。


  “師尊?他們?”


  聽得這兩個名詞,武仁心裏忽然哐當一聲,想道:“這家夥到底是誰啊?為什麽,他對我這麽熟悉?而我卻對他一無所知?還有,那引道者,到底是什麽?”。


  心裏疑惑著,武仁大膽的嚐試著詢問,道:“喂!前輩,那個,引道者,那到底是什麽?”。


  那人在聽見武仁的詢問後,先是笑了笑,然後才微眯著眼睛,仔細打量了武仁一會兒,道:“引道者,顧名思義,就是大道引領者。但我所說的大道,與修行者修行、參悟的大道,那是不一樣的!畢竟,我等禪修講究的是以心傳心,不立文字!”。


  “而你之所以可以看見我,讓我引領你來到這個地方,那是因為在你的心裏看見了我,信任我!”


  “當然,這種傳道,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的。至少,曾經的我,不可以。不像你,一直都,”


  看那人說到這兒之後,就忽然住了口,不再說話了。


  武仁好奇的詢問,道:“之後呢?我一直都什麽呢?前輩!”。


  聽的無人的詢問,那人沒有再開口回答,他停頓了一會兒後,才有些不舍的點了點頭。


  對!武仁從他那眼睛裏看見的,就是不舍!


  “你也不用問了,有些事兒,等你將來醒了,就會明白的!我們以後再見吧!還有,你不用叫我前輩!我雖然在你之前,但實力和境界,卻未必比你更高!再見了!道友!”


  “喂,前輩,前輩,你,”


  武仁本想著,心裏還有許多話和疑問,要與那人說。


  可在眨眼間,武仁卻渾身一震的,從入定的狀態中醒了過來。


  等他睜開眼睛,茫茫然的向四周掃視的時候卻看見,周圍那裏有什麽黑灰色霧氣?


  至於那些土培泥塑似的,一排排的雕像,還有那些俏美的美女光影,早就沒有了蹤影。


  唯有那劇烈的碰撞,和激烈的火花、雷霆,以及那些澎湃激蕩的勁風,在不斷的肆虐、傳蕩。


  “鏘,鏘!”


  看著那烏雲密布的空中,激射出一道道鋒銳的劍氣,撕裂了烏雲和雷霆,從天空中墜落了下來。


  武仁膽顫心驚的,就怕有一道不開眼的劍氣或是刀芒,會落在自己旁邊。


  那怕是落在不遠處,激蕩起力量強勁的碎石頭,也會將自己的皮膚割裂,讓自己流血。


  但很不巧的是,在武仁心裏這麽想著的時候,天空中竟真的有一道不開眼的刀氣,嘶嘶的撕破空氣,超武仁斬了下來。


  看那可怕的刀氣,幾乎是在眨眼間,就穿過了那千萬丈距離,馬上就要落在自己身上。


  武仁心裏一凜,一個激靈就從地上站了起來,蹭的一聲,竄了出去。


  等那道可怕的刀氣,呲的一聲,將那山頭劈成了兩半之後,武仁才有些後怕的籲了口氣,道:“血魔這家夥,他難道就一點也不知道收斂?非要這麽激烈的,咦,我,我起來了!可以動了!那,”。


  抬起手來,左右看了看,武仁感覺,自己現在不僅可以動了,而且,身上似乎輕了許多。


  那種身上沒有包袱,輕鬆、自在的感覺,就像是魚兒長出了翅膀,可以超脫水麵,在空中自由飛翔一樣,好不自在。


  而且,嚐試著一揮手,將缽盂拿在手裏,武仁感覺,自己能注入的力量,似乎多了許多,那注入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數倍不止。


  看著頭頂上的雷霆,還在劈裏啪啦的閃爍著,但與那激蕩四射的劍芒和刀氣相比,卻似乎有些遜色。


  武仁輕咬著牙齒,想了想,道:“罷了!人死秒朝天,不死萬萬年!卓不凡這家夥,雖然不靠譜!但至少他曾經救過我不是。就幫他這一次,然後就不管他了。免得再讓他多管閑事,害得我,額,不好!”。


  “鏘,膨!”


  一道耀眼的電光,忽然在虛空中閃耀開來。


  緊接著就看見,卓不凡似乎抵擋不住血魔的劈斬,被砸落在一處山林間。


  那些淩亂的碎石和樹木,似乎忍受不住那恐怖的撞擊,在砰咚的一聲炸響中,被激蕩了起來,四下噴射著。


  那血魔在占據上風後,踏步淩空就這麽居高臨下,一刀朝山林中的卓不凡斬了下去。


  這個時候想要衝上去,將卓不凡救出來,那已經不可能了。


  但為了救卓不凡,武仁想也不想就抬手,將缽盂的大口對準了空中的血魔,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最強、最多的力量,注入了缽盂。


  然後就看見一道耀眼的光柱,帶著一道道的漣漪,迅速的從空中竄了出去。


  那正準備乘勝追擊,一舉將卓不凡滅殺的血魔,忽然感覺渾身汗毛倒豎,一股極其危險的感覺在迅速降臨。


  他想也不想就拖刀橫掃,將那必殺的一道,擋在了光柱激射兒來的路線上。


  “呲,呲,砰咚,砰咚,”


  刀氣與光柱碰撞,先是無聲無息的互相消融,等力量達到極致,再也抵消不了之後,如氣球一般迅速膨脹著,就砰咚的一聲,炸裂了開來。


  血魔因為在匆忙間改變攻擊,減弱了力道,以至於被那劇烈的碰撞和爆炸,激蕩的一步步後退。


  隻等後退了七步,向後退出了數裏之後,才勉強站穩了身體。


  將目光從卓不凡身上移開,看著那光柱的來源之處,血魔忽然有些牙疼,道:“你這家夥,怎麽就這麽頑強呢?乖乖的躺在那兒,等本座收拾了這劍修之後,再來折磨你,殺了你,將你那小千世界吸納掉,不好嗎?”。


  “咳,咳咳,厚,厚顏無恥的魔族!”


  咳了咳,將一口鮮血咽了下去,卓不凡這才順了口氣,掙紮著從地上站了起來。


  而且,看著那本來一動不動,但現在卻可以自由行動的武仁,他那本來已經變得有些暗淡的眼睛,忽然明亮了起來。


  “小友,想不到,你竟然可以,果然!佛宗之人,與我等修真、修仙之人,的確是有些不一樣的!嗬嗬!”


  虛空沒有重量,踩踏在上麵,也不會發出聲音。


  血魔雖然可以感覺到,現在的武仁,對他的威脅,似乎比之前更甚了。


  但他卻沒有後退,逃走,而是一步步從空中降落下來,站在了卓不凡和武仁的對麵,以一敵二,凝視著兩人。


  在看見卓不凡竟然可以自己站起來後,武仁原還以為,他隻是受了些輕傷。


  可當武仁仔細打量著他的時候卻發現,他那胸口早已經傷口密布,連一塊完整的皮膚都沒有了。


  而且,那些魔氣繚繞在傷口上,不斷的侵蝕,阻擾著卓不凡運氣,修複身上的傷口。


  想起之前自己曾數次看見,佛力可以消磨魔氣,重創魔族,但卻與自己,與好人無礙,甚至還可以給他們補充力量,修複傷口。


  武仁嚐試著,給缽盂注入了些微的力量,激射出一道微弱的光柱,籠罩在卓不凡的身上。


  緊接著,武仁就看見,剛才還傷痕累累,狼狽不堪的卓不凡,他那身上忽然傳來一陣陣滋滋的輕響。


  一道道黑煙,不斷的從卓不凡身上飄了出來。


  可卓不凡身上,那被血魔的刀氣和魔氣,侵蝕、消磨出來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複著。


  “你,我似乎忘了!你們這些光頭,是我魔族的死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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