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聽得那文醜說即便是來了百十頭猛虎也無懼,袁紹鬆了口氣隻道:“有文將軍在這兒,那袁紹便當真無懼了!隻是某有些不明白,以文將軍之大才,朝廷便是給個虎威將軍與您卻也不為過的,可你此時為何卻隻能做個在關外野巡的小將,受那風霜雨雪之苦和那粗坯的蠻夷之氣呢?”。
文醜道:“那還不是因為···哎···說句不怕得罪公子的話,文某之所以做了這關外野巡的小將,那都是因為在昔日升遷之時出言不遜,得罪了朝中貴人,所以後來才···哎···不說也罷···不說也罷···袁公子···來···咱們喝酒···喝酒···嗬嗬···”。
袁紹道:“文將軍既不願意說,那袁某不問便是了!朝中貴人?嘿嘿···文將軍,讓您受委屈了!來···咱們喝酒···喝酒···”。
說著,袁紹與那文醜雙碗一碰隻“咕嘟咕嘟”的將那碗裏的烈酒喝了下去,然後長出了口氣,道:“文將軍,說句不怕您笑話的話,某雖然是“四世三公”袁家之後,在洛陽一眾權貴的眼裏雖然也有幾分薄麵,但畢竟是庶出次子,是以人家那些自命不凡的名門嫡子或是掌權之人從來不將某放在眼裏的,某也是受夠了他們的氣了!隻是此時人家掌權而某無官職,人家富貴而某落魄潦倒的,在洛陽時每日裏隻能自甘墮落的在那青樓楚館與三五知己喝酒閑談,醉生夢死的聊以度日!而此次出來原本也是···原本也隻是想出來散散心、打打獵,可不想人倒黴時卻連喝水都塞牙的竟然遇見了那···哎···那些傷心事不提也罷···不提也罷···哎···”。
文醜道:“袁公子···某還道你們這些名門子弟應該是富貴不可言,尊榮不可說的,享那人人尊敬之待遇!但不惜那個連公子你這般尊貴的身份卻也···看來我大漢的江山已經被那些自命不凡的公卿貴族把持著的,想要恢複以往的繁榮天下是不太可能了!想某以前還總想著以自己學到的莫大本領效忠我大漢朝廷,為我大漢百姓驅除外敵,保我河山!現在看來隻不過是黃粱一夢,徒惹人笑而已!嗬嗬!”。
袁紹道:“將軍所言甚是!所言甚是啊!什麽當朝權貴···什麽長幼嫡庶···全是屁話···全是屁話···若沒有像將軍這等全心全意為我大漢江山效忠之人保護我大漢邊陲,便他們那些浮誇無能之人憑何本事可以身居高位,尊享那無上的榮華富貴?這世道當真是不公平之至!不公平之至啊···哈···咕嘟···咕嘟···”。
想到自己自從軍以來屢屢遭人暗算,且到得如今更是功勞全被吞沒的隻能做個邊關野巡的小將,然後每日裏隻能與那些豺狼虎豹和荒草蠻夷打交道的,連當初參軍時的那雄心壯誌都快消磨沒了,文醜這時隻感覺著眼前的袁紹便像是上天派下來與自己的知己一般,每句話都能說到自己那心坎裏的,眼睛裏忍不住隻含有幾許淚珠看著袁紹,道:“公子所言甚是!所言甚是啊!隻可惜某···可惜公子你···哎···”。
袁紹道:“文將軍,紹看你方才欲言又止的。心裏莫不是有什麽話想與某說不成?”。
文醜道:“某···某···哎···公子,還是算了吧!公子你您自己現在也是自身難···身不由己的,文醜還是不給公子您添亂了!”。
袁紹道:“不!文將軍,你的事兒某若是不知道便罷了!但現在既然知道了,可你卻又不肯直說的,將軍你莫不是瞧不起某袁紹嗎?”。
文醜道:“不不不···公子誤會了!文醜心裏絕無此意!絕無此意呀!公子···”。
袁紹道:“文將軍既無此意,那有話便不妨直說!紹雖然不是什麽當朝權貴,手裏也無甚權勢,但隻要是某能幫將軍辦到的事兒,那某定將不遺餘力的,哪怕是死也定將為文將軍把它辦好!”。
文醜道:“袁公子言重了!文醜心裏隻是···”。
袁紹道:“誒···文將軍,你、我此時既非棣屬關係,也非是那侍從主仆,所以您也莫要總是袁公子、袁公子的稱呼於某!因為將軍如此稱呼與某實在是太見外的,也太是不將某當做是自己人了!”。
文醜道:“這···公子,您乃是當朝“四世三公”、袁家之後,文醜若不如此稱呼您,那豈不是是對您大不敬嗎?”。
袁紹道:“誒···對別人是!但對您文將軍您便不是!文將軍,紹此次出關狩獵本隻是想出來散散心,但不想後來卻遭遇了狼群!紹當時本以為自己是必死的了,但不想後來天降幸運,讓某給逃出來,且還讓某遇見了將軍,有了今日之遭遇!這恰恰便證明了是上天不絕於某,故意讓某與將軍相遇的,讓某能得一大哥助我,讓將軍也得一知己傾訴衷腸呀!文將軍···”。
“這···”
聽得袁紹那話,文醜到得這會兒還有些回不過神來的,待想到袁紹乃是“四世三公”袁家之後,他這才有些明白了的,哈哈的大笑著隻道:“公子說的是···公子說的是啊···天意···天意···哈哈···這正是天意有幸讓文某助公子成就大事,也讓某能得一明主的,日後再也不看那酸才腐儒之臉色呀···哈哈···主公···主公在上,請受文醜一拜!”。
“文將軍···你···你這是何意?”
看著那方才還在大笑著的文醜忽然雙手抱拳跪在地上向自己行禮,袁紹有些蒙了的,好一會兒都不曾回過神來,當想到讓人家總是這麽跪著也不是辦法的,雙手扶著便欲將他扶將起來,道:“文將軍,使不得!使不得!這萬萬使不得呀···文將軍···袁紹何德何能的,竟能讓文將軍您如此厚待的行此大禮!文將軍···”。
文醜道:“主公,您便莫要推辭了!在文醜心中,您便是那值得文醜死命效忠的明主!是以文醜願以此身為您赴湯蹈火、肝腦塗地,在所不辭!主公···”。
袁紹道:“文將軍,你···你快起來!袁紹隻是區區一介匹夫,如何值得你這等大才效忠於我呢!這使不得···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呀!文將軍···”。
文醜道:“主公···你···你若是不肯答應,那便是瞧不起文醜!而您若是瞧不起文醜,那便請袁公子這便立馬離開我大漢軍中營長,文醜恕不遠送!袁公子···請···”。
袁紹道:“文將軍···你···哎···好!好!好!文將軍,你若是想讓袁紹答應於您也可以,但你也必須答應袁紹一個條件的,你若是不肯答應某,那咱們便當彼此從來不曾認識,也從來沒有見過可好?”。
文醜道:“條件?袁公子請說!隻要那條件是文醜能答應的,文醜絕不拒絕,也絕不反悔!”。
袁紹道:“如此···文將軍,某的條件便是,以後在人前文將軍你可以稱呼某為主公,但在無人的時候,請文將軍你稱呼某為“弟”,兄弟之弟!而某則稱呼您為大哥,你看如何?”。
文醜道:“這···使不得···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呀!袁公子,文醜隻是區區一介武夫,論身份···論地位···文醜豈敢與袁公子您兄弟相稱呢!這萬萬使不得呀,袁公子!”。
袁紹道:“你看你看···文將軍,這可不是某瞧不起你,而是你瞧不起某啊!想某因著了解將軍你是個重情重義的性情中人,所以這才想著借故攀交與你結為兄弟,但不想文將軍卻是那···這當真是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呐!不過,文將軍既如此瞧不起某,某走便是了!請!”。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袁公子···等等···袁公子···袁公子···”
看袁紹說著,站起身來便向帳外走去,文醜當下顧不得多說的隻立馬攔住他,道:“袁公子誤會了!某···某文醜不是瞧不起你!某隻是···隻是···”。
袁紹道:“隻是什麽?文將軍今日若是不把話說清楚,那紹無論如何卻也是不能留了!文將軍···”。
文醜道:“這···哎···袁公子,你既然不把文醜當外人,那文醜與你卻也沒有什麽話不可以說的!話說,文醜其實也是草莽出生,但隻因年幼時曾有過些奇遇,投得名師,所以後來才學了些真本事!原本吧···文醜本想借著從師尊那兒學來的本事在家鄉做個武師,收些徒弟。但不想家鄉裏的人都看不起某,說某是···是···所以後來才在一氣之下投了軍,建立下一些微薄的功勳,升遷成了此時的小將!本來吧,某當時若是肯送些禮,向某人說些好話便可以留在洛陽的,但後來又因為在一次與人喝酒時一時衝動,出口了幾句得罪人的話,所以後來被人家知道了之後便···袁公子,文醜不是瞧不起您,不願與您結成兄弟!隻是文醜自知出身卑微,配···配···實在是配不上您啊!袁公子···哎···”。
看著文醜那轉過去的有些落寞的背影,袁紹想到他方才竟然如此貼心至腹的將心裏話都說了出來,剛嚐試過人情冷暖的他忽然有些感動的,看著文醜那有些落寞的背影隻長籲了口氣,道:“文將軍···不···大哥···大哥在上,請受小弟袁紹一拜!”。
而文醜聽得身後忽然傳來“咚”的一聲輕響,急忙的轉過身來卻見袁紹此時正雙手抱拳單膝跪地的,彎腰便要想自己拜將下去,他趕忙的隻抓著袁紹的雙手欲要將他扶起來,道:“袁公子···你···你這是何苦···文醜隻是區區一介武夫!不值得你如此厚待的!袁公子···”。
袁紹道:“值不值得袁紹心裏清楚!大哥,我本來也隻是袁家的一個庶出之子,在袁家沒什麽地位,在朝堂沒什麽權勢!且當朝貴族裏任何一個人都可以不將我袁紹放在眼裏的,我袁紹又算得什麽呢?倒是大哥你雖然出身卑微,但是卻從來沒有瞧不起我,也沒有嫌棄我那貴公子的身份,願意將自己的心裏話都告訴我,所以我才將你···將你當做是我大哥!一輩子的大哥!大哥···”。
文醜道:“袁公子你···好···好···袁公子,你既然不嫌棄我文醜乃是草莽出身,身份卑微,那我文醜也再矯情的便稱呼你一聲三弟如何?袁公子···”。
袁紹道:“三弟?這是為何?莫不是大哥你家裏往下還有個弟弟,所以大哥你才會稱呼紹為三弟?”。
文醜道:“這倒不是!三弟,不瞞你說,其實當初與我一道拜在師尊門下學藝的還有一人,他便是我那師兄-——顏良!且···哎···三弟,你不知道!我們家當初本來便窮,所以拜師時也沒有給師尊多少拜師禮的總被鄉裏的人嘲笑!是師兄他···是他一直不曾嫌棄我資質愚魯,每每在我因著完不成師尊吩咐的功課而被罰時總偷偷的給我留飯,為我陪練!所以自那時開始我便一直把他當做是我大哥,也是我唯一的兄長的,這會讓三弟你既與我結拜,那自然也該把大哥他的位子留出來!三弟,你若是不嫌棄的話,那文醜以後便當真叫你三弟了!”。
袁紹道:“大哥看得上的···不···是二哥!二哥,你能看得上的人,那自然也不會是什麽壞人!雖然紹從來沒有見過大哥,但紹相信二哥,所以···二哥,咱們不若這便焚香祭拜天地,正式結為兄弟,你看如何?”。
文醜道:“好!好!哈哈···三弟既不嫌棄某,那某還有何話可說的!咱們這便焚香···祭拜天地!三弟,請!”。
袁紹道:“二哥,請!”。
這邊廂,袁紹正在為自己又拉到一條莫大的臂助感到歡喜的,陪著那文醜各自傾倒著心事!
那邊廂,被劉洪封住了穴道,控製了人身自由的李馨寧,她這會兒正自難受的看著那正你儂我儂的享用著晚膳的劉洪、李馨秀和李心怡三人,忍不住隻大聲吵揚道:“放開我···放開我···姐姐···師姐···你們···你們怎麽可以這樣待我?還有你···劉···劉洪!雖然你是我姐姐她的男人,但你也不能將人家的穴道封禁了這許久也不將人家放開呀!你們···你們快把我放開···快把我放開呀···姐姐···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