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他沒有死
“我，我這是死了嗎，到了陰曹地府嗎，我看見榮國了。”
榮國的眼淚一下湧了出來，幾乎泣不成聲了。
“對不起，對不起啊，我錯了，我該早點來看你的。”
洛芬眼神有點迷離，她輕輕撫上了那張已經有皺紋的臉，“我早就盼著這一天了，能在地下團聚。
以前是放心不下小曦，所以不敢去找你，現在不怕了，翟易揚會疼她的。
因為，他毀了我，毀了小曦的父愛，他得用後半輩子來彌補，他會對小曦好的。”
“沒有，你沒有死，我也沒有。
我們都好好的，下半輩子我會好好彌補你們母女的。”
終於，洛芬平靜下來了，和榮國並排坐在沙發上。
洛小曦心裏也明白了七八分，內心波浪湧動，她做夢也沒想到榮國，所謂的父親會從天而降。
這會兒她注意到了，濟源在，連蕭萬華也在，他們的眼神有點捉摸不定。
似乎，在等著看一場好戲。
“這麽多年你到底去了哪裏，為啥躲著不肯見我啊……”
洛芬哽咽著幾乎說不下去了，榮國連忙用指腹拭去她的淚水。
“你是不愛我嗎，你就想看著我痛苦，想逼死我嗎。”
“不是的，不是，我起初失去了記憶，過了很多年才恢複。
但是我的臉毀了，麵目全非，我實在不想頂著一副鬼樣子來看你的，那樣對你太殘忍了。”
“不，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都無所謂了，我愛的是你的人，和皮囊有什麽關係呢。”
“好了，別再婆婆媽媽了，要敘舊要親熱回去慢慢來。
姐夫，我就想問你一句話，寶貝到底在哪裏，到底是什麽玩意兒啊。”
蕭萬華很不耐煩地打斷了，他接到榮國的邀請時，幾乎震驚得說不出話來，起初還以為是誰在搞惡作劇呢。
直到，對方說出了一個秘密，隻有他，和他姐才知道的事兒，他才徹底相信了。
“嗬嗬，你急什麽，我為什麽會變成這幅鬼樣子，還不是拜你所賜嗎。
當年要不是你放這場火，我會失憶會毀容嗎，我會讓洛芬活得這麽辛苦。
讓我的女兒得不到父愛嗎，是你，你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洛芬呆住了，洛小曦呆住了，所有的人都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蕭萬華有點氣急敗壞起來，幾乎指著榮國鼻子嚷嚷著，“你要我說多少遍，那火不是我放的，那就是一個意外。”
他一邊說著一邊指著自己的臉，“我不也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嗎，我有怨過誰嗎，你倒是快說啊，寶貝到底是什麽。”
榮國歎了一口氣，一把拉過濟源，說這就是寶貝，我和洛芬的寶貝，價值連城，所以你們覬覦了多年吧。
洛芬愣了，腦子裏亂轟轟響成一團，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麵在閃動著。
是的，她想起來了，寶貝是指的兒子，價值連城的寶貝。
“你，你是說他是我們的兒子，小曦的孿生弟弟嗎。”
所有人全驚呆了，濟源哆嗦著幾乎站立不穩，他壓根沒想到洛芬會是他媽，洛小曦會是他姐。
果然，人生處處充滿驚喜。
“不對，不對，你肯定是搞錯了，他怎麽可能是我弟弟呢。
我們不是孿生兄妹嗎，年齡不應該隻相差幾分鍾嗎，他怎麽會比我小了兩歲。”
洛小曦第一個發出了質疑，她深刻懷疑是榮國精神錯亂了，搞錯了。
“不，他的年齡被改寫了，實際年齡應該比你小五分鍾。
起初我是把他抱去給蕭婉琴撫養，算是圓了她做母親的心願吧，她死後我接了回來。
沒想到很快發生了火災，我的臉被燒毀了，於是我把濟源托付給管家。
養了幾年後，交給了翟老爺子，他知道濟源是我所托的人，照顧得格外盡力。
隻是你也沒想到，他竟然是我的兒子吧。”
榮國苦笑著，翟老爺子點點頭說我並不知道你有雙生子，我一直以為洛芬隻為你生了一個女兒，這孩子是蕭婉琴為排解寂寞去孤兒院領養的。
後來她死了，你也失蹤下落不明了，這孩子就托付給了我。
濟源搖著頭，瞪著眼睛，他壓根沒想到自己的身世還能如此離奇，簡直是匪夷所思。
“為什麽，為什麽我會少兩歲，你為什麽要攥改我的年齡，就為了讓所有人不起疑心嗎。
不會，懷疑我和小曦姐是孿生姐弟，是吧。”
“是！還有一點是為了讓你不痛苦，其實你被洗去的是跟在我身邊兩年的記憶，你隻有跟著翟老爺子的記憶。”
“難怪，我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我對蕭婉琴也沒有印象，我一出生就是她照顧我對我百般疼愛吧。”
榮國點點頭，說那份記憶我沒動，是你年齡太小了想不起來罷了。
洛芬激動得淚流滿麵，身子顫抖著幾乎站不穩了，她的手朝濟源伸了過去。
“你，原來你是我的孩子，我找你找得好苦啊，媽媽想你啊。”
沒有預料中的母子相認抱頭痛哭，濟源冷冷地看著她，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嗬嗬，我就是被當猴耍的那一個吧，這麽多年活得稀裏糊塗的。
白活了，今天之前的日子全白活了。”
說完他朝門外跑去，洛芬追到門口身子搖搖欲墜，差點暈倒了。
“媽，別再追了，給他一點時間適應吧。”
翟易揚把洛芬扶住，然後牽到沙發上坐下，忽然蕭萬華發出一陣大笑聲。
“嗬嗬，好一個寶貝，藏得可真夠深的，所有人都被你蒙騙了，這一招可真夠深的。”
說完他跌跌撞撞朝門口走去，沒有人理他，更沒有人的目光注視著他。
他就這樣黯然離場，積蓄已久的美夢也轟然倒塌了。
“小芬，小曦，我們回家好嗎，下半輩子我們好好過。
欠你們母女的我會盡量補償的，這輩子沒還完，下輩子做牛做馬接著還。”
剛說完，洛小曦扭頭就往外走，洛芬急了連忙叫著她的名字。
她沒有回頭，隻是留下一句，我已經習慣了這麽多年沒有爸爸，是你不習慣沒有老公，那就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