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姐弟對峙
展燁看出了洛小曦的堅持，心裏有點揣揣不安起來，她認準的事兒就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沈店長糾纏你的事兒，我幫你解決，你別去跟蹤，偷拍了，太危險了。”
展燁想的是找人警告那家夥一下，或者是給他點好處，讓他識相點別招惹洛小曦。
反正，目的和她偷拍威脅差不多，讓他從此再也不敢來犯。
阿姨的事兒撲朔迷離，他一時半會解決不了，但這事兒他能解決。
洛小曦沉吟半晌，直到電話又催命般響起，她點點頭說好吧，那就辛苦你了。
她接了電話，和展燁道別，去找張希了。
展燁盯著她的背影發呆，很是戀戀不舍，心裏有一絲安慰。
總算，能為她辦點事兒了。
沒過幾天，沈店長再也不敢正眼看洛小曦了，和她說話也戰戰兢兢的，大氣都不敢出。
洛小曦自然是心領神會，知道展燁出手教訓了他，對他自然是滿懷感激。
廢棄修車廠。
一個高大的身影浮現，走得很慢很慢，似乎每一步都異常艱辛。
洛芬，遠遠望著，一言不發，眼神裏閃過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複雜得緊。
他，終於來了，她等這一天幾乎等白了頭，望眼欲穿了。
美姨正抱著一個破舊的布娃娃玩，她把它當成了自己，小時候的自己，和它說話，解悶。
很快，她也看見了那身影，越走越近，當她終於看清楚他麵容那一刻，她發出了野狼般的嚎叫聲。
“洛，鋼，鋼哥，鋼哥，真的是你嗎。”
接著美姨跌跌撞撞向前跑，腳步踉蹌著，終於她撲進了對方懷裏。
被那雙有力的臂膀緊緊摟著，對方聲音幾近哽咽，“小美美，我回來了，幸好你還在，還在啊。”
美姨嗚咽著，放聲大哭起來，似乎要哭盡這些年的心酸和苦楚。
洛鋼被這哭聲感染著，也嚎啕大哭起來，兩人跪地抱頭越哭越大聲。
洛芬在一旁看著，也紅了眼圈，落下淚來。
好半晌他們終於平靜下來了，洛鋼走向洛芬，眼神有些古怪。
“姐，小曦來找過我了，找過我好幾次，甚至還去了洛家老宅。”
洛芬皺了皺眉頭，洛鋼自顧往下說著，“當年的事兒該了結了吧，我們都老了，沒多少年可活了。”
“是啊，你想要的不是都給你了嗎，房契還有存款，那存款不光有媽的，還有我的。
姐，還對不起你嗎，基本上傾盡所有了。”
“不，這些不夠，遠遠不夠，二十年的光陰全在牢裏度過了。
那是我最青春熱血的歲月，全毀了，你就給這點錢打發我啊，我不服，不甘心。”
洛鋼越來越激動，幾乎怒吼起來，美姨嚇得瑟瑟發抖，躲到洛芬身後不時偷瞄著洛鋼。
他這樣子著實嚇人，還是當年那個溫文如玉的少年嗎，歲月，無情的摧毀已經讓他改變了很多。
如今的他，讓她有了懼意，害怕得不敢靠近。
洛芬皺了皺眉頭，美姨在，很多話著實不敢再說了，怕激怒洛鋼，讓她害怕。
“小美，你能去廚房擇點菜嗎，晚上我們吃好吃的，好嗎。”
美姨看看洛芬，又看看洛鋼，直到兩人不約而同向她點頭。
她這才遲疑地轉身往廚房的方向走去，時不時回頭看一眼。
“請你別忘了一個詞，咎由自取。
當年若不是你貪心的話，怎麽會落到這步田地，現在你倒有臉來怪我。
媽媽臨死前還念叨著你呢，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你去哪裏了，是死是活一概不知。
那種茫然的等待，和思念是最折磨人的，媽媽到死都沒閉上眼睛呢，手心攥得死死的。
最後穿壽衣的時候，用熱毛巾敷了很久才打開，這是憋著氣不甘心呢……”
“閉嘴！你別說了，你就沒有一點過錯嗎，媽媽眼裏的乖乖女竟然生下私生女，這麽多年無名無份。
媽媽很大程度是被你氣死的，氣你的不爭氣。”
“你，你，你胡說！”
洛芬氣得渾身發抖，這弟弟小二十年沒有見了，沒想到一見麵就是和她掰扯那些陳年舊事。
還殘忍地往她傷口上撒鹽，插刀子。
“姐，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弟弟的話，那就請你告訴我，寶貝兒到底是什麽，藏在哪裏。”
洛芬皺皺眉頭，什麽寶貝，我不知道啊。
“當年你剛生下小曦，還沒出月子就四處跑，我跟蹤過你，我看到了那男人，偷聽到你們的談話。”
洛芬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瞪著他，“誰，榮國嗎，我怎麽會月子裏就跑出去了，我記得是小曦快滿一歲時，我才和他見了一麵啊。
再然後就是找不到他了，他消失得無影無蹤，從我的世界徹底離散。
很多人說他死了，我不信，死要見屍吧，反正沒見到他的屍體我就認為他還活著。
這麽多年我都留著一個念想，他會出現的，他沒有忘記過我，他說過他愛我的。”
“嗬嗬，姐，你是不是腦子糊塗了，月子裏你時不時溜出去，把小曦丟給媽照顧。
媽因為這事兒念叨了好幾次，怎麽問你都不肯說，實在逼急了就哭，嚇得媽再也不敢問了。”
“……”
“還有，他不要你了，不管他是死是活，他壓根就沒想過對你，對你們母女倆負責，要不然也不會這麽多年杳無音信。
你別傻了，還是抓住點實惠的吧，寶貝到底在哪裏，找到了我們姐弟平分，下半輩子就吃喝不愁了。”
洛芬一屁股癱軟在地上，她被搞糊塗了，她印象中懷著小曦時，見過榮國一麵，告訴他懷上孩子了。
當時他非常高興，抱著她直轉圈呢，連聲說終於有了和她的孩子了。
再然後，和他失去了聯係，直到小曦一歲了才抱著在街頭匆匆見了一麵。
至今，杳無音信，最後一麵的背影如今還深深刻在心間，怎麽也揮之不去。
“裝，真會裝啊，姐，我咋沒發現你還有表演天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