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嘎然而止
“不，他沒有死，沒有，沒有見到他的屍體，你憑什麽就認為他死了呢。”
洛芬尖叫起來，不知何時已經滿臉淚痕了，榮國，多麽溫柔的名字，多麽溫柔的男人，被她珍藏在心間二十多年。
無人能觸及，無數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往事翻騰著，讓她在夢裏笑，夢裏哭。
“那他去哪裏了，好端端一個人人間蒸發了嗎，他要是活著會不來找你，找我嗎。
這些都是你造的孽，你別以為不承認他的死亡，就能彌補罪惡感，就能讓心裏好受點。”
翟老爺子眼神裏充滿了憤怒，一步步逼近洛芬，洛芬節節後退大口喘著粗氣。
“滾，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
“芬姐，我害怕，這些壞人是不是要殺我們啊。”
美姨聽見洛芬的吼聲，嚇得幾乎哭了起來，印象中芬姐都是溫溫柔柔，說話細聲細氣的，從沒發過這麽大的脾氣。
洛芬連忙把美姨擁在懷裏，低聲說沒事兒，他們找錯了人，馬上就會走的，別怕。
“那些往事我也不想和你掰扯了，過去二十多年了多說無益，但我翟家絕不容許你們姓洛的進門。
你要是還有點廉恥之心，可一定要看好你女兒啊，別來打擾翟易揚的生活。
該幹嘛幹嘛去，麻溜從他的世界消失。”
洛芬冷笑了一聲，眼神幾乎快噴出火，“我不是小三，當時榮國已經悄悄和他妻子協議離婚了，隻是沒有公布出來而已。
還有，小曦也不是攀龍附鳳的孩子，是你寶貝孫子上趕著追她的，這點你最好回去問個清楚。
最後，洛小曦不屑做翟太太，進你翟家的門就是一個最大的錯誤，因為太髒了。
你敢說，你的錢每一分每一厘都幹幹淨淨嗎，沒有沾染一絲鮮血和塵埃嗎。”
翟老爺子被哽得啞口無言，這個洛芬比洛小曦厲害多了，說話很能掐中要害。
不過榮國秘密離婚這事兒他是真不知道，他和他妻子那段婚姻是利益聯姻，兩人沒有共同語言，同床異夢很多年了。
隻是，他著實沒想到他會有勇氣離婚，還以為他會守著這份婚姻到老呢。
“那樣就最好了，你能有此覺悟，比你女兒更有自知之明。
幸好你沒給女兒冠上榮國的姓，那將是他畢生最大的恥辱。”
“呸！滾！滾得越遠越好，你和你的寶貝孫子再也不要出現在我們生活裏了。
因為髒，但願你也有這份自知之明。”
洛芬說完轉身背對著翟老爺子，似乎再也不願意多看他一眼。
翟老爺子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對她的出言不遜絲毫不以為然，相反還露出喜悅的神情。
“那就好，希望你言出必行，說到做到。”
說完他大踏步離去，很快四周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
洛芬腳一軟，差點摔在地上，剛才那一番對話幾乎耗盡了她全部的力氣，心也被震得支離破碎。
那人自稱是榮國的好兄弟，卻把她踐踏得體無完膚，更對他們之間神聖的感情無比鄙夷。
那真是對榮國，對她的致命侮辱，可想而知他那寶貝孫子也不會是什麽好貨，小曦離開他應該是一件幸事。
想了想她掏出手機開機，密密麻麻的短信，未接電話，全是洛小曦打來的。
她鼻子一酸，眼淚嘩啦啦往下掉，可想而知小曦有多擔心她，可她卻如此狠心不肯見她一麵。
“小曦，媽媽很好，你別擔心，我有重要的事兒要辦，辦完就會回家的。”
“翟易揚這人靠不住，媽媽希望你能離開他，對翟家人敬而遠之，那種階層的人我們惹不起。”
“還有，別去找舅舅，他的事兒你千萬別參與，那會讓你陷入深淵的。”
“乖乖的，好好上班，好好生活，媽媽很快會回來的。”
一連發了好幾條語音信息，洛芬還覺得意猶未盡，想對小曦說的話真是太多了，她對不起她。
“芬姐，你能帶我去找洛鋼嗎，我不想再等了，我已經等了很久很久了，我好怕會突然死去，再也沒有機會了。”
不知何時美姨站在了她身後，喃喃自語著，語氣哀怨，讓人格外心疼。
洛芬這才回過神，連忙關掉了手機，抱住了美姨。
“不會的，不會的，他很快就來了，真的，相信我，你們馬上就會見麵了。”
……
終於洛鋼出現了，手裏攥著一個大鐵錘，搗鼓了幾下就把門弄開了。
“小曦，我知道你想找什麽，我們一起找，找到了平分好不好。”
洛小曦一臉懵逼看著他，“舅舅，我不懂你在說什麽，你的意思是這裏有那個寶貝嗎。”
洛鋼點點頭。
“那寶貝兒到底是什麽，你透露一點啊，不然都感覺無從下手。”
“我哪知道啊，隻知道這寶貝價值連城，就是不知道具體是啥玩意兒。”
洛小曦氣急反笑，搞了半天是個啥東西都不知道，瞎找一氣有用嗎。
“你是聽誰說的寶貝，還有別的線索嗎。”
“當年，你還沒滿月，我姐老借故外出，把你丟給我媽照顧。
有一次我來找我媽要錢，她向我埋怨起來，說洛芬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不知幹啥，這月子還沒出呢，成天瞎跑。
我隨口問孩子父親是誰，我媽說不知道啊，打死她都不肯透露半句，洛芬這孩子怎麽變這樣了。
我頓時留了一個心眼，估計我姐是小三想挾子上位，和那男人談判去了。
於是我跟蹤我姐，我想幫助她嫁入豪門，再不濟嘛敲一筆錢，那段時間沉迷賭博手頭可緊了。”
洛鋼忽然停下來了，眼神直勾勾望著洛小曦背後。
洛小曦正聽得興起，這些事媽媽從來沒有提過，她感覺心跳加快了，多年來被掩埋的真相就要呼之欲出了。
“後來呢，舅舅你是不是看見我爸了，他長什麽樣，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你倒是說啊……”
還沒說完，洛鋼直直往前麵跑，越跑越快，那模樣就像見了鬼似的。
洛小曦在身後喊叫著，追了好遠，直到他的背影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