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微服私訪
曹經理在門口踱步，所有的員工都出去忙活了，她在電腦前統計了很多資料，看得頭暈眼花的。
出租車在她麵前停下，然後出來一個老頭，戴著鴨舌帽，圍著大紅圍巾，還挺潮挺可愛的。
曹經理連忙迎上去，很是客氣地問對方是不是要看房，打算買還是租呢。
翟老爺子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估計是中介所上班的吧，想了想說隨便看看，參觀一下可以嗎。
曹經理把他帶進了公司，他很快被牆上的張貼欄吸引住了，那上麵有光榮榜，勤奮榜，還貼著照片呢。
經理以為他在考察公司的資質，於是滔滔不絕把開業到現在的豐功偉績全說了一遍，說得口幹舌燥見對方居然沒有反應。
好像，壓根就沒有聽。
經理有點生氣了，要不是閑得無聊誰願意搭理這老頭子啊，敢情不是來買房子的，是別家來的間諜嗎。
“大爺，你到底來幹什麽的，買房，還是租房。”
“買房！”
翟老爺子覺得租房太掉價了，要是把他哄高興了，胡亂買套房還不是小菜一碟。
經理來了興致，說你想選哪個地段的，多大麵積，價格預期多少。
“都行，隨意。”
經理有點懵，這也太隨意了吧，沒要求就是最難的要求啊。
想了想她換了一個問題，“你打算花多少錢買房啊，就是你能接受的價格最高是多少。”
翟老爺子認真想了想，伸出一個手指，“一千萬吧。”
撲通一聲，經理嚇得跌坐在地上，一千萬買房？這也太瘋狂了吧，在這三線小城市，房價上一百萬的都很少，基本徘徊在四五十萬到七八十萬之間。
她有點尷尬地爬了起來，唯一一個念頭就是老頭在開玩笑，要不就是腦子有問題。
“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經理皺著眉頭看著他，心想你還有條件，我都快把你攆出去了，沒空陪你發瘋。
“誰，誰是你們這兒銷售最差的女生。”
經理有點懵，什麽鬼，銷售最差，最差的女生。
死老頭不會是來揩油吧，打著買房的旗號，經理越想越氣正要攆人時，對方忽然站了起來。
從公文包裏掏出一個信封給她，她遲疑著接過，隨意瞟了一眼厚厚一遝紅色大鈔。
“這，這是幹什麽啊，啥意思。”
“定金！我在你們這兒買房的誠意金，最後不管成交與否，這錢都不用退我。”
經理頓時喜出望外，上下打量著翟老爺子，越看越覺得他有品味，氣質不凡。
“好，那我一定給你安排最好的銷售，不，最差的，就那個洛小曦，我馬上叫她回來。”
翟老爺子一聽洛小曦這名字，差點笑出了聲，果然不出他所料，這丫頭真的是最差的。
“不用！她在哪裏，我去找她吧，看看她是怎麽工作的，到底差在哪裏。”
經理瞪大了眼睛，很是困惑地看著他，翟老爺子隨即反應過來失態了，嘿嘿笑了幾聲說，老了沒事幹，就喜歡找點事研究，我去哪裏消費都喜歡找最差的為我服務，然後指點他們慢慢變好。
死變態。
經理在心裏罵了一句，但臉上還是堆滿了笑容，她在群裏圈所有人發定位，說會突擊檢查，看有沒有人懈怠。
很快，她把洛小曦的定位發給了翟老爺子，並幫他叫了一輛車。
二十分鍾後，翟老爺子下車了，這是一個菜市場，對麵有一個大大的張貼欄。
附近有好幾個老小區，很多人喜歡在張貼欄上發布租房，售房信息。
洛小曦安安靜靜坐在張貼欄下麵，她出來一天了，跑了很多個小區，抄了不少房源信息呢。
當然，不一定都是有效的，她還得一個個打電話核實，然後把有用的房源帶回去。
有點口渴，她從背包裏掏出保溫杯，小口小口地喝著，她一直不喜歡喝飲料，在她看來白開水是最解乏的。
翟老爺子找了一處僻靜的地兒觀察著她，這兒人來人往洛小曦自然沒有察覺到，喝完水她開始一個個打電話。
問詢房子的情況，有沒有賣出去之類的。
翟老爺子站了一會兒，腿有點軟，於是走到洛小曦麵前，坐在了椅子的另一邊。
洛小曦依然沒有抬頭，她已經打了五個電話了，有一個打不通，另外兩個說房子早就賣了，還有兩個很不耐煩掛斷了，甚至沒聽完她的話。
唉，看來又白忙活了，盡找些沒用的房子。
“小姑娘，你是房介所的啊，在哪裏賣房子呢。”
趁著她打完電話的空隙，翟老爺子終於插上話了，洛小曦愣了愣抬頭才看見麵前不知何時坐了一個老頭。
臉有點紅，帶著氈帽，看上去還挺時尚的。
“是啊，我是橙花中介所的，我們那裏什麽房子都有，你想要什麽價位的，哪個地段的，我可以幫你介紹。”
“好，不急不急，你在你們公司業績怎麽樣。”
這個問題猶如一盆冷水，從頭澆到了腳，業績是洛小曦最不願意提及的事兒，公司三十個銷售，綜合測評都是她墊底。
說出來，臉都丟到姥姥家了。
“嗬嗬，不好吧，沒事兒，跟我混，我帶你飛。”
洛小曦差點沒被口水噎著，這老頭在說啥，他怎麽這麽有意思呢，還帶我飛，整得就像黑社會大哥一樣。
“我叫洛小曦，怎麽稱呼您呢，你真的想買房嗎。”
“你叫我大東吧，認識你很高興，我真的想買房，就是一直沒遇到合適的。”
“大東，你能說說買房預算嗎，就是打算花多少錢，我好為你推薦適合你的。”
大東叫出口怪怪的，有點別扭，還有點好笑呢。
“一千萬！”
洛小曦差點沒栽倒在地，揉了揉耳朵又聽了一遍，沒錯，是說的一千萬。
大東神情很是正經，一點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洛小曦有點懷疑，對方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她聽楊瀟瀟說遇到過瘋子來買房，穿得可好了，說話也彬彬有禮，誰也沒看出來腦子有問題。
結果成交那天才發現，對方帶來的全是冥幣，一邊數一邊笑呢，當時嚇得在場的人全都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