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翟家老宅。
陳曉婷驚魂未定走進臥室，一頭倒在軟綿綿的大床上，心撲通撲通越跳越快。
她隱隱感到惹禍了，沒想到那洛小曦如此弱不禁風，寥寥數語竟然被氣得暈倒了。
想了想她坐了起來，打算給翟霍天打電話，先通通氣。
下一秒樓下傳來汽笛聲，她連忙起身走到窗前張望，正好看見翟霍天扶著翟老爺子下車。
翟霍天滿臉凝重，心事重重的樣子，但翟老爺子似乎非常開心，眉眼間全是喜悅。
印象中，翟老爺子成天板著臉，很少這樣露出過舒心的笑顏。
按理說，他高興，翟霍天也應該跟著高興啊，為什麽會有如此大的反差。
很快，陳曉婷知道了答案，翟霍天怒氣衝衝推開臥室門，惡狠狠地盯著她，那眼神活似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陳曉婷有點怕，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翟霍天目露凶光，以往無論她做錯了什麽，隻要發嗲撒嬌，對方都會舉白旗投降的。
“怎麽了，你這是怎麽了？”
她伸手想摸對方的額頭，對方避開了，“我問你，洛小曦的事兒到底怎麽回事？
是你故意找那個老婆子瞎說一氣嗎，你花了大價錢吧。”
陳曉婷的手僵在了半空，她的確是花了錢，但卻沒有要求顧媽亂說啊，對方說的不都是實情嗎。
“什麽意思?洛小曦確實是生不出小孩啊，她和前夫那麽久了肚子就沒動靜。
這，這可不是我瞎編的啊，這是事實。”
她的心越跳越快，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但哪裏不對一時又說不上來。
翟霍天沒有說話，隻是定定看著她，那眼神很快讓她坐立不安，活像在看個傻子似的。
“親愛的，到底怎麽了，你倒是說啊，你剛才不是陪著老爺子去興師問罪嗎，情況到底怎麽樣？”
“……”
“是不是，翟易揚大發雷霆，他執意要娶那女人吧……”
對方的沉默讓她的心越來越慌亂，她自顧自往下說，忽然她住嘴了，不對啊，要是翟易揚一意孤行的話，大發雷霆的人不應該是翟老爺子嗎。
可為什麽剛才看見他笑得那麽開心，難道爺孫倆和解了，他同意翟易揚娶那女人進門了。
這，怎麽可能，不可以，堅決不可以。
“翟老爺子妥協了？他就任著翟易揚胡鬧嗎，那可是傳宗接代的大事兒，他真是老糊塗了。”
話音剛落，一記響亮的耳光扇了過來，力道大得臉被扇得偏向一方。
陳曉婷捂著臉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他，打她？他居然動手打她？
她跟了他這麽多年，沒名沒分，大好青春陪他耗，如同懸崖邊的野草頑強生存，好不容易才熬出了頭。
“翟霍天，你打我？你居然打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打得就是你！愚不可及！我早說了翟易揚的事兒別插手，我們過我們的清閑日子，你就是不聽。
洛小曦不是不能生小孩，而是那男的不行，她跟著翟易揚還是處子之身！
你自編自導的這場戲，可算是把我的臉丟到家了，真是氣死我了。”
翟霍天漲紅了臉，雙手煩躁地扒拉著頭發，視線移到地麵，似乎再也不願意多看女人一眼。
嗡嗡嗡。
陳曉婷隻覺得腦子裏亂嗡嗡響成一片，處子之身那幾個字如同炸彈在她心裏炸開了花，她使勁瞪大著眼睛一動不動。
她，嫁過人還是處女，怎麽可能，真是本世紀最大的一個笑話，
“不，不可能，她婆婆都說她生不出小孩啊，她還四處勾搭男人開房呢，怎麽可能是處女。
我，知道了，肯定是假造的，那種人工處女膜花錢就能做。
你快去告訴翟易揚啊，別被這女人清純的外表騙了，她會毀了他的。”
翟霍天越聽越煩躁，偏偏陳曉婷越說越激動，還纏上了他的手臂搖晃著。
他使勁推了她一把，對方搖搖晃晃跌坐在床上，“夠了！這事兒到此為止，從今後翟易揚的事兒不準你再胡亂摻和。”
說完轉身大步離開，似乎多看一眼更覺得煩躁。
門重重合上，把女人的哭聲關在了另一個世界。
不知哭了多久，陳曉婷哭累了，全身軟綿綿的沒有力氣，手機提示收到新的信息，這才發現陳檸葉給她發了很多條信息。
“姑姑，怎麽辦啊，我們是不是闖禍了。”
“那女人會不會告狀，易揚會不會收拾我們啊。”
“你說句話啊，我好怕。”
她逐字逐句讀著，接著編輯了一條信息發過去。
“我們，死定了。”
……
展燁把車停在路邊，緩緩走進一個小區。
一樹一木，一花一草都是如此熟悉，隻可惜和姥爺在這裏相處的時光太短暫了。
隻是，彈指一揮間。
不過現在好了，洛小曦母女住了進來，他的思念，他的愛意又得到了延續。
因為，她是他想嗬護，想永遠陪伴的人兒。
這個小區挺大的，綠化也做得很好，入眼皆是綠意盎然，讓人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展燁四處瞎逛著，他想和洛小曦偶遇，這樣就能順理成章陪她散步，甚至吃宵夜。
想到這兒，他無聲地笑了，不是才分別嗎，這思念怎麽就如此滔滔不絕呢。
原來，她早就入了心，蝕了骨，占據了他世界的全部。
不知不覺轉悠了幾圈，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抬眼一看竟然不知不覺走到了那棟樓。
展燁抬眼看著三樓的燈光，橘黃色，很溫暖，一如當年姥爺在世時，無論多晚客廳的燈從來不曾熄滅。
他說是為了照亮展燁回家的路，永遠有盞燈為他守護。
臉頰有濕濕的感覺，他低頭，用紙巾輕輕拭去了淚痕。
洛芬一下午都在忙活，直到天擦黑才收拾妥當，之前她從老家帶了很多玩意兒過來，那是她曾經視若珍寶不肯丟棄的回憶。
但此刻她改變了主意，不是說搬出老宅就要徹底和往日訣別嗎，這些玩意兒留著毫無益處，會讓往事撲麵而來。
還是丟了吧，和小曦一起輕裝上陣迎接明天，想通了這一層她忽然覺得輕鬆極了。
幹了大半天活兒，竟然也不覺得累，手裏拎著幾個袋子下樓，打算丟到垃圾桶裏。
剛走到花園，心髒忽然狂跳起來，洛芬難受地蹲下，手死死按住胸口的位置。
展燁一眼就看到了她，連忙衝了上去，輕輕扶住她，“阿姨，你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洛芬擺擺手，手指間的垃圾應聲落地，她掙紮著坐到了石凳上。
“小夥子，我沒事，麻煩你幫我把這個丟進垃圾桶，好嗎？”
展燁點點頭，丟了垃圾走過來時，洛芬已經好多了，雖然臉色還是蒼白，但能抬起頭挺直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