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狼子野心

  他把她摟得很緊,她沒有再掙紮了,漸漸哭聲也停了,隻是默默流淚。


  似乎,累了,也乏了。


  困意一陣陣襲來,洛小曦緩緩閉上了眼睛,翟易揚靜靜看著懷裏的小人兒,如同嬰孩般純潔的睡顏。


  他小心翼翼把她橫著抱在懷裏,手掌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他多想一直這樣抱著她,永遠也不撒手。


  之前那通脾氣來得有點莫名其妙,當他聽說洛小曦在外麵租房,火氣騰地就上來了。


  他一直以為柔弱的她,遇到事兒隻會求助於他,沒想到竟然不和他打一聲招呼就私自做決定。


  其實,這事兒本來就不是她的錯,是他對她媽的態度遲疑不定,才會讓她多了幾分猜忌。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他低頭貼著她的臉頰,輕輕摩挲著,一遍又一遍。


  忽然,手機鈴聲響起,他皺起眉頭瞥了一眼飛快接了起來,生怕吵醒懷裏的人兒。


  “明天上午我去辦公室找你。”


  一個低沉渾厚的嗓音響起,透過電話都能感知對方的威嚴,那是他最不願意麵對的一個人。


  翟霍天!

  他所謂的親生父親,從來沒給過他半點關愛,永遠在花叢裏流連忘返樂不思蜀。


  母親性子極其柔弱,除了癡癡等候就是以淚洗麵,妄圖用低到塵埃裏的愛喚醒對方的憐惜。


  隻可惜啊,所托非人,翟霍天壓根就沒有心,母親的軟弱退讓隻會更讓他得寸進尺。


  三年前,母親含恨而終,臨死前還叫著那負心漢的名字,隻可惜終未得再見上一麵。


  從小,他最恨的人就是翟霍天,他甚至從來沒叫過他一聲父親,因為他不配他髒透了。


  或許從小在缺失愛的氛圍裏長大,他對外界豎起了重重圍障,誰也無法走近他,走進他的內心。


  他抗拒著一切,愛情,婚姻,所有打著愛的旗號的玩意兒,他都視之如草芥,棄之如敝屐。


  唯有遇到洛小曦,內心深處產生了強烈的渴望,她仿佛是一道光,萬丈光芒耀眼璀璨,讓他情不自禁想靠近,想觸碰。


  城郊翟家老宅。


  一個精神矍鑠的老頭兒正襟端坐在沙發中間,臉上皺紋密布,但眼神犀利,讓人不敢直視。


  他的麵前站著一個中年男子,戴著一副金絲眼鏡,微微彎腰,很是恭順的樣子。


  “爸,我剛才給翟易揚打過電話了,明天就去辦公室找他,問問他到底和誰結婚了。”


  翟老爺子鼻子裏哼了一聲,他最不滿翟霍天這樣連名帶姓稱呼兒子,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生分。


  “哼,易揚這孩子打小就孤僻,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勢,現在好不容易有喜歡的人了,管她是啥出身誰都不準反對!”


  說著他站起身,眼神落在翟霍天旁邊的女人身上,那女子大約三十多歲年齡,瓜子臉,眼波流轉,笑臉盈盈。


  眉眼間,說不出的嫵媚。


  陳曉婷發現翟老爺子盯著自己,嚇得心跳差點漏跳半拍,但臉上仍然維持著大方得體的笑意。


  她自然是聽出了最後那些話,是衝著她來的,赤裸裸的警告啊。


  翟霍天連忙點頭說是,目送著翟老爺子上樓,直到背影完全消失才收回了目光。


  陳曉婷臉上的笑容頃刻間褪去,眼神裏帶著濃濃的恨意,接著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哼,翟易揚那小子是翟家唯一的血脈,他的婚姻決不能由著他做主,自己的侄女兒可是等候多年,如今是到了該上位的時候了。


  臥室裏。


  陳曉婷拉著翟霍天坐在床沿,嘟著嘴唇,婀娜的身形纏住對方,嫵媚得快滴出水了。


  “反正我不管,翟易揚必須娶葉子,他是從來沒把你這個老子放在眼裏的,要是身邊沒我們的人,以後更別想控製住他。”


  陳曉婷說到最後幾乎是咬牙切齒,腦海裏浮現出翟易揚的神態,倨傲不遜,似乎永遠沒正眼瞧過自己。


  她當然知道那家夥恨她,他媽馮婉一死她就迫不及待嫁入了翟家,穩坐翟太太寶座。


  不過她不覺得她卑鄙,即使沒有她陳曉婷,也會有別的曉婷,追根究底還是馮婉沒本事兒看不住自個兒男人。


  她爬到今天的位置也著實不易,從二十歲就跟著翟霍天,二十年來不知趕跑了多少女人,最後才得以熬成婆。


  隻可惜的是無論在床上怎麽折騰,肚子始終不曾大起來,最後才發現是翟霍天的問題。


  或許是摘花太多,遭了天譴,正當年富力強時卻沒有了生育能力。


  對此翟霍天倒也無所謂,反正馮婉留下了根,雖說翟易揚和自己不大親近,但終歸翟家也是有後了。


  但對於陳曉婷卻是不亞於晴天霹靂的打擊,自古以來都是母憑子貴,再美的容顏也有衰老那一天,她揣揣不安了很久很久,直到侄女陳檸葉進入了視線。


  她和姑媽一陣合計,決定勾引翟易揚,坐上翟太太寶座,陳曉婷自然求之不得,葉子能嫁給翟易揚的話,就能權衡住翟家父子,她的江山基本就穩固了。


  隻可惜,那翟易揚就是一個怪物,無論葉子怎麽引誘,皆目不斜視,不為所動。


  最後甚至不惜搬出老宅,去新買的別墅居住,眼不見為淨。


  翟老爺子發現了她們的伎倆,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把翟霍天和她罵得狗血淋頭,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這事兒過後陳曉婷徹底死心了,這翟易揚就是腦子有病,估計下半身也有病吧,居然對美色一點不感興趣。


  怪不得這麽多年身邊就沒出現過女性生物,助理,司機,管家,秘書全是清一色男性,姑侄女兩人狠狠咒罵了一通,心裏總算是平衡了。


  不過這也成了翟老爺子的心病,唯一的孫子,翟家的命根子總不能不成家吧。


  於是他下了最後通牒,今年底之前娶一個女人回來,否則集團的繼承權就權落旁人了。


  起初,翟易揚絲毫不動搖,仍然是那副冰山臉事不關己的樣子,陳曉婷以為他會放棄了背地裏不停幸災樂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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