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情況不妙
雨水從縫隙流進了帳篷,浸濕了一片。
魏東笑道:“外頭下大雨,屋裏下小雨。”
鬆柏透過縫隙,觀察著外頭的情況,說道:“元帥和高勝他倆有不祥的預感。元帥特意交代要小心。若遇險情,帳篷打不開,咱們就是被包圓的粽子,一個跑不了。”
魏東道:“女人的第六感嗎?怎麽,高少也有?”
高勝橫魏東一眼,道:“我是被元帥渲染的,本來沒感覺,讓她越說越有感覺,脊梁骨都發涼了。”
魏東道:“不過,也不是沒有道理。這雨橫風狂的夜晚真是特別適合發生些什麽。頭兒,現在幾點了?”
李開道:“頭兒還沒醒呢。別吵。”將手腕伸到魏東的眼前,將表麵扭到正麵,道:“自己看。”
此刻,二十二時二十八分了。
魏東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問道:“頭兒居然沒醒?病了?”扭頭看向韓振。
探照燈的光透過明黃色的帳篷,變成了淡淡的黃色,映亮了帳篷內部。
魏東果見韓振閉著眼睛,靠著沈東海的身側,睡得安靜、祥和,不再如白日裏那般緊張、嚴肅,不過,沒有病容的。
李開道:“他心累,前幾天還失眠。今天估計是撐到了極限,頂不住了。讓他睡吧。”
魏東道:“原來是這樣。”輕輕歎息,道:“頭兒就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大夥兒同樣麵臨險境,他非要想那麽多,一刻不放鬆,比元帥考慮得事情還多,杞人憂天,自作自受。”說著埋怨的話,語氣中充滿了關切。
李開道:“頭兒生性如此,以前一直當領隊,考慮周全,一時之間,他改不了這種習慣。他雖然認了元帥當頭兒,但畢竟是個大男人,也要麵子的,想著多發揮發揮作用,刷一刷存在感,顯得他不無能。”
魏東道:“其實,元帥也不怎麽管事兒,但凡頭兒說的有道理的,她都同意。頭兒跟直接決策人也沒區別了,這份麵子還不夠嗎?他要是無能,咱們就是廢了。”
李開聳聳肩道:“那是他自己的追求。我是無所謂,有人領著,我就聽話,沒人領著,我就自作主張。”
魏東道:“我也這樣想。”盯著韓振的臉看了一會兒,對李開道:“我覺得頭兒需要些生活情趣,調劑、調劑。他這麽固執下去,早晚要崩潰。”
李開問道:“怎麽調劑?”
魏東笑道:“談個戀愛什麽的。”
李開道:“你讓他跟誰談?元帥?”
魏東連連搖頭,認真道:“千萬別。頭兒要是跟元帥扯在一起,非得逼瘋了他。他能忍受自己的愛人比自己強悍?別開玩笑了。元帥的強悍已經超出人類認知了,咱們頭兒就算有心也是無力,這輩子拚死拚活也趕不上。他倆不可能的。”
李開道:“剩下的都不合適啊。艾利絲她們五個雖然都是不錯的女人,但以前那段經曆也不是任何一個男人都接受的。不能強迫著頭兒當大聖人,追求真愛戰勝一切。”指著高勝和鬆柏道:“這倆不清不楚的,頭兒也不能摻和,一不小心,容易當第三者。真這樣,他不用活了,自殺算了。”
高勝急道:“什麽不清不楚的,我跟鬆柏很純潔的好嗎?不要亂說話。”
李開笑嘻嘻道:“是不是同道中人,我一眼便知。你啊,要好好捫心自問。”
高勝捂著心口,上身後傾,遠離鬆柏,皺著臉,嫌棄道:“我還是緊鎖心扉吧。”警告鬆柏道:“你離我遠點兒。”
鬆柏瞪視,淡淡道:“這話得跟你自己說。高大少爺,一直以來,都是你往我身上撲,我可沒做什麽。”
高勝搓搓胳膊,皺眉道:“今晚真恐怖!”
便在此時,帳篷外傳來了踏水聲,一下、一下,很急切的。
隨著踏水聲臨近,帳篷裏的人慢慢懸起了心。沈東海推醒了韓振。
武雲昭回來了,不等詢問,急道:“情況不妙,趕緊走。”
眾人應變迅速,不一會兒後,跟在武雲昭的身後,冒風頂雨,走向石頭山。
武雲昭邊走邊道:“三裏地外,有兩夥人不知道為什麽打起來了,正好與一撥從西邊來的喪屍撞上了,三方交匯,人數暴增,我看要遭。”
楊蘭奇道:“大晚上的打群架?腦子進雨水了?”
武雲昭道:“誰知道呢?肯定不太正常。蠢貨都紮了堆兒了。咱們能躲就躲,躲不了就得狠狠/幹一把。”回頭提醒道:“探照燈別指天,招來了人麻煩。”
魏東在楊蘭的身側看護,聽到武雲昭的話,接口道:“躲躲藏藏,最後要防的不是喪屍而是活生生,有血有肉,能說會道,聰明絕頂的人,也是夠醉了。”
武雲昭道:“一切因人而起,必得人因而滅。”側身讓路,喊道:“沿著山路往上走,我斷後。”
眾人依次上行。
韓振落在最後,與武雲昭一起,並肩而行。
雨大路滑,行走不便。
十四人歪歪扭扭地上山。
走到半山腰時,山腳下傳來了呼喊聲。
武雲昭暗道:“遭,瘟神上門了。”
韓振請示:“要不要給個亮兒?”
武雲昭道:“不碰上就算了,既然碰上了,不能見死不救。”轉手將探照燈的光芒照向山腳,腳步不停,仍向前行。
韓振駐足片刻,向下望了望,見來人混雜,爭相恐後,完全不計旁人生死,不禁皺眉,暗想:“這撥人不是善茬。”收回視線,快步追上武雲昭,問道:“元帥,你的噬心丸夠嗎?”
武雲昭道:“夠的。”
韓振道:“這撥人靠感化不見得能收,用藥放心些。”
武雲昭等人的體力較一般人充足,步伐更快。他們趕到山頂時,後來的逃亡者才過了山腰。
借著四盞探照燈的光芒,武雲昭等將來者和山下的情形盡收眼底。
喪屍已經追進了村落,過不了多少時候,就能追到山腳,進而追上山坡了。
速度慢的逃亡者在村落裏與喪屍搏鬥,呈現寡不敵眾的局麵。
結果如何,顯而易見。
韓振道:“如果不碰上雨天就好了,村裏的房頂是稻草和秸稈蓋的,放幾把火,能有大用處。”
武雲昭笑道:“所以說啊,天要絕人。”呼喝道:“各位,抄家夥,準備戰鬥。”
兵刃所指,不是喪屍而是到達山頂的逃亡者。
這些逃亡者中,有些穿製服,有些衣著混雜,顯然是兩撥人。
穿製服的普遍身強體壯,多是青年和中年人;衣著混雜的形貌各異,沒有統一性,年齡的差距也比較大,分不出年齡段。
喪屍還未到山腳,尚有時間盤問。
韓振道:“正式軍和雜牌軍嗎?”問的是一個穿製服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遲疑,警惕地看著手執長刀、長劍的男男**。
韓振又道:“我們沒有能力救不識相的人,如果你不想回答,請轉身。”手腕倏地前送,將刀鋒搭在那男子的頸側。
中年男子見韓振出手如電,乃是高手,心想:“生死存亡,不能拿翹。”才點點頭,道:“是,我們是正式軍。”
韓振又問:“西邊來的?”
中年男子心說:“怎麽什麽都知道,消息還挺靈通。”又點了點頭。
韓振看向一個不穿製服的,道:“你,哪兒來的?跟他們什麽關係?”
那人是個少年,十五六的樣子,抖著身子,顫聲道:“我們也從西邊來,跟他們關係不大,他們想騙我們的物資,假裝要我們加入他們,不過,被我們識破了,兩邊打了起來,打到一半的時候,喪屍追上來了,就、就逃到這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