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城頭對話
“喂,你們聽說了嗎?”
“聽說什麽了?”
“被派出去的人都是去送死的!”
“啊?”
“不會吧。”
“為什麽呀?什麽說道。”
“多簡單,人越少,嘴越少,省的糧食越多唄。”
“怎麽可能?我記得,第一個出去的人是皇上的哥們兒,皇上不能送哥們兒去死吧。”
“皇上?哼,也就他自己當自己是皇上。”
“你這話可別亂說。讓旁人聽見了,要倒黴的。”
“還能怎麽倒黴?”
“嗨,還能怎麽倒黴?多說多倒黴,少說少倒黴,閉口不言不倒黴。”
“想一想,當初真是眼瞎,怎麽就看上他當頭兒了呢。”
“不止你一個人眼瞎,整個城的人都眼瞎。”
“哎,我越來越想原來的武元帥了。武元帥當頭兒的時候雖然管得嚴,可不亂折騰,大夥兒能安心啊,這可好,天天瞎折騰,這座城都該成戲台子了,想起一出是一出。”
“那我勸你別想了。武元帥當初是被逼走的,不會回來了。”
“就是,要是我,我也不回來。辛辛苦苦建起了城,拉起了人馬,讓自己人給趕走了,傻子才繼續留下。想想那天,九個人,一匹馬,唉~~~淒慘哦!”
“少說風涼話,當初,你也跟著去小院兒起哄來著吧,快別在這兒裝人。”
“不裝就不裝。我算看出來了,滿城剩下的都不是好貨。”
“好貨是不是,我是不知道了,我知道,爛貨是越來越多了。”
“哎,別這麽說,誰想當爛貨,還不是被逼的,都夠可憐的,說別的,別說這些。”
“好,那我說別的。吊橋不放,城門不開,外頭有人過,視而不見;外頭有喪屍過,意思意思打兩下。咱們在這兒守城有必要嗎?”
“你要是不守城,你拿什麽換一天三頓飯?”
“就為三頓飯?”
“還能為什麽?說到底,就是為了有口氣,能說話,能走路。”
“不憋屈?”
“憋屈,你有別的法子?”
“別說,我有,可我沒那本事,也沒膽子。”
“什麽呀?”
“還能什麽呀,效仿武元帥,拍拍屁股走人,老子不跟你們玩兒了。”
“哈,哈,你這話說得可不對。”
“怎麽不對?我要是有底氣,有本事,我立刻開門就走,不在這兒受鳥氣。”
“你會錯意了。我沒說你法子不對,是說你的話講得不對。”
“哪兒不對?”
“武元帥要是說話,一定是說,‘老娘不跟你們玩兒了。’”
“哈,哈,哈??????”
“我是說我自己,怎麽能說老娘。唉~~現在想想,武元帥說話是真帶勁。什麽老娘,他娘的,隨口就來。我頭一回聽到大美女說這些話,當時都嚇懵了。”
“人不可貌相嘛!你來之前,你能想到,這麽個地方是個女的帶頭建起來的?”
“那自是想不到。”
“喂,兄弟,你們說的武元帥是誰啊?我們怎麽沒見過。”
“你們來的時候,人家剛走,當然見不到了。不過,也不見得不認識。知道武雲昭嗎?以前電視上xx頻道,貴妃珠寶的女主角,就是她。”
“那我沒見過,不怎麽看電視。”
“我見過,我見過,靠,大美女啊。”
“對,就是那大美女。”
“那美女這麽厲害,我還以為就會拍廣告呢,沒見她演過什麽電影、電視劇的。”
“人家是名模,走T台的,不演亂七八糟的東西。”
“當模特的不就是長得高,模樣好嗎?聽說都沒啥本事,她咋那麽厲害呢?”
“她怎麽就那麽厲害,我是不知道。不過人家能文,能武,能定邦,樣樣通,是擺在明麵上的,我們都看見了。好多人的功夫都是從她哪兒學的呢。”
“謔,這麽能耐?那怎麽走了呢,外頭多險啊。”
“不能耐就不走了。”
“嗨,待不下去了,要是不走,跟咱們似的受氣啊。”
“你們來這麽長時間了,沒人跟你們講以前的事情啊。”
“聽人提過,沒聽全過。我們剛來之後,讓管掃大街,當時來來往往都是人,我估計是沒人敢說全了。對了,我們前天才接到通知,讓來守城。”
“怪不得眼生呢。”
“兄弟,我說句難聽的話,你別介意。”
“恩,說吧。”
“連掃大街的都上城頭了,真是沒能耐人了。”
“嗬嗬,我們這麽覺得。”
“哪有什麽辦法,從上倒下,從頂天的皇上到七品的芝麻,一百多人,一百多人再挑百來人給自己府裏當護衛,能出來守城的也就剩我們這些掃大街的了。”
“我是看出來了。”
“你怎麽又看出來了,眼珠子啥時候變得這麽管用了。”
“去,好好說話。哎呀,皇上加百官,不管有沒有真材實料,派頭都是足足的。”
“那詞兒怎麽說?”
“什麽詞?”
“裝B!”
“哈、哈、哈??????”
“對了,兄弟,練過幾天?”
“掃地嗎?”
“功夫啊。”
“沒,一天都沒。我們到這兒的第一天,蔡將軍說,以後安排訓練,誰想得到,沒等到以後,直接就上來了。”
“哦,這樣啊,不怕,真要來了喪屍,隻要防著被咬了,瞎打也行。”
“用大木棍打啊。我們就給配了這個。”
“彼此,彼此,我們稍微好點兒,從以前的破房子裏拽出來的鋼條、鐵條。”
“說出來都覺得丟人!”
“??????”
“我說,你們都練過啊?”
“我來的晚,練的少,像城裏有職司的,地位較高的,那都是練的時間長,有些身手的。”
“他們怎麽不教教咱們?咱們什麽也不會,出去打也沒勁啊。”
“嘿,傻了吧。”
“徒弟學會,餓死師傅。他們就仗著自己的本事被挑進各個大人手下當護衛,吃公糧,怎麽可能那麽好心,教好了你,讓你跟他爭嗎?”
“我想也是這樣。可什麽都不練,我心裏懸啊。那種幹巴巴的喪屍,動作嗖嗖的,大木棍也不能一下子讓他死二回,這不等著被咬嗎?”
“這倒也是。”
“哎,李哥,你功夫好,傳他們幾招。我看啊,以後殺敵也就是咱們這些人了,別到時候被咬了,弄出了反賊。大夥兒可招架不住。”
“恩,這話不錯,嗨,人人都懂的道理,可偏偏有人不當回事。好,我就教你們幾招,也不用找地方了,就這兒吧。”
“趕緊謝謝李哥啊。”
“謝謝李哥。”
“??????”
“喂,你們幹什麽呢?”
“蔡將軍!”
蔡譽走到練把式的幾人跟前,吐了一口酒氣,眯著一雙眼睛,又問道:“幹什麽呢?鬧哄哄的。”
一個守兵道:“回將軍,這是新調上來的兄弟,什麽都不會,怕打喪屍的時候被咬了,要我們幾個老人教一教,免得以後吃虧。”
蔡譽道:“哦,這樣啊。”晃了晃身子,站立不穩,醉醺醺的。
蔡譽身旁的人趕緊上前,一左一右將人扶住。
蔡譽道:“你們還知道誰是將,誰是兵嗎?訓練還是不訓練,得由上頭決定,你們私下裏練什麽?還把本將軍放在眼裏嗎?不許練了,再練,打斷你們的腿。”
守兵中一個機靈的見蔡譽不滿,上前道:“蔡將軍,我們多練練也是為了保護將軍啊,以後有喪屍來了,我們先上,將軍當指揮,您怎麽說,我們怎麽打。”
其他人跟著附和道,“是,是,是,您怎麽說,我們怎麽打。”
蔡譽聞言一笑,抬起眼皮子,看一眼那機靈的守兵,道:“恩,不錯,會說話。本事怎麽樣啊?”
那人道:“跟將軍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