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神智失常

  雪母淚眼模糊,柔聲問道:“是誰?”輕撫女兒的銀白的長發。


  她和雪父是過來人,一見到女兒身上的痕跡,便猜到發生了什麽,檢查之後,見女兒身上都是勒痕,也就猜到了女兒是被強迫的。


  雪兒身子一抖,縮起了身子,低下了頭。


  雪母心中絞痛,看向雪父。恰好,雪父也看向雪母。二人四目交投,一言不發。


  過了一會兒,雪兒抬起頭來,雙頰暈紅,嘴角含笑,扭捏道:“是潛山。父親、母親,我好歡喜!他對我???真好!”


  雪母驚道:“誰?”


  雪父也將目光凝注在女兒的嘴唇上,看她到底說的是誰的名字。


  雪兒重複道:“是潛山啊,哎呦,父親,母親,你們問這個做什麽?嘻嘻。”銀白的魚尾顫抖著,似乎興奮、愉悅。


  雪父和雪母又對看。


  他們都知道,雪兒口中的潛山便是當年那個愣頭黑尾小子。不知怎麽的,女兒本來是恨那小子的,可突然有一天,那小子就變成了女兒的心上人。


  自從那年的事端,雪兒一家大感丟臉,極少與人交往。雖然他們不反對女兒跟前途大好的潛山交往,但潛山根本不將女兒放在眼裏過。他們也清楚,這一場情思不過是女兒的癡想罷了。明知結果,雪兒父母也不幹涉,任由女兒單相思。


  從女兒的口中聽到“潛山”兩個字實屬平常,但在此刻聽到,雪兒父母皆摸不著頭腦。


  顧潛山前些日子跟隨隊伍出任務,今日才歸來,一直在廣場上參加接風宴會。他們兩個人是親眼所見,潛山自從回來後一直黏在那個叫做雲昭的紅尾人魚身邊,從未離開過一步的。自然的,向雪兒施暴的人絕對不可能是潛山。


  他二人均想:“難道女兒受了刺激,神智失常,將壞人當做潛山了。”


  雪母看著女兒含羞露怯,隻有悲痛欲絕;


  雪父看女兒扭捏,粉麵含春,似乎在回味暴行,心頭怒起,喝道:“不知道羞恥嗎?”


  這一聲厲喝,嚇到了雪兒,也嚇到了雪母。


  雪兒“啊”一聲驚叫,撲進母親的懷裏,大喊:“不要,不要,放開我???求你們放過我???賤人、賤人,去找那個賤人??????”


  雪母緊摟著女兒,瞪視雪父,怪他不懂得疼惜女兒,關照女兒的處境。


  雪父重重歎口氣,看向一旁。


  雪母輕撫女兒後背,輕聲道:“雪兒,要誰放過你。”


  雪兒不答,口中隻道:“不要,不要??????”


  雪父道:“先別問了,等明天,我去跟護衛隊的人講,讓他們調查吧。”


  雪母一聽“護衛隊”三個字,大急,忙道:“不行,如果讓旁人都知道了,雪兒以後怎麽辦?”


  雪父皺眉道:“那你什麽都問不出,也找不到凶手,你想吃悶虧,讓女兒白白受罪?”


  雪母躊躇,猶豫不決。


  雪父道:“這事兒你別管了,先陪著女兒吧,反正咱們家丟臉的事情做過不少,也不缺這一件了。”摔門而出。


  雪母愁容難解,懷抱著時而歡喜、時而驚駭的女兒,抽抽噎噎。


  次日一大早,雪父在雪母和女兒還未起身時,便匆匆出了家門,趁著在外的人不多,趕緊將女兒遭遇不幸一事告知了護衛隊,請求護衛隊調查,捉拿凶手。


  此事惡劣,屬於重罪範疇。


  小隊長滄瀾道:“雪兒父親,這事兒得稟告上級,我不能做主,您先回家,再問問雪兒情況,護衛隊裏都是雄性人魚,在這種問題上,不方便向雪兒了解情況,我得請眉月長老幫忙,稍後去您家吧。”


  雪父很理智,不跟護衛隊的人糾纏,當即答應,立刻返家了。


  滄瀾要手下人莫聲張,免得給雪兒一家造成二次傷害,隨即遊向城堡,向他們的大隊長,顧潛山稟告此事。


  顧潛山聽了滄瀾的敘述後,眨巴、眨巴眼睛,說道:“我是不是沒睡醒?怎麽還跟我有關係?”


  滄瀾微笑道:“雪兒受了刺激,胡言亂語吧。”


  顧潛山拍拍胸口,籲了一口氣,道:“幸虧,幸虧,我可不能沾這麻煩,否則非得被宰了不可。”


  滄瀾知道,顧潛山所說“非宰了他不可”的主語是武雲昭,想到自己的苦戀,心頭蒙上一層陰影,隱隱作痛。不過,他是稱職的護衛,眨眼間收斂了情緒,專注工作。


  滄瀾提議道:“大隊長,雪兒見到你後,怕是會將記憶混亂得更厲害。您就別跟著處理這事兒了。有眉月長老在,不會出問題的。”


  顧潛山笑道:“對,避嫌,避嫌。你的想法好。我這就給你叫眉月長老去。稍等啊!”


  眉月乍聞駭人消息,又驚又怒,半刻不耽擱,速速隨滄瀾去了。


  黑山在一旁也聽到了,憤怒道:“居然有這種事情,必須嚴懲!”


  顧潛山道:“師父,嚴懲是一定的了。隻要雪兒配合,說出凶手,很快就能解決了。”


  黑山道:“話是這麽說,可奇怪的是,這裏頭怎麽扯上你了?要不是你才回來,一直在眾目睽睽之下,你非得倒黴不可。”


  顧潛山攤攤手,說道:“我得問天去。那個雪兒明明恨我入骨,我可弄不懂她怎麽會轉了性子,對我不恨反愛了。”


  黑山有同感,歎道:“美人魚的心思不好猜啊!”看看左右無旁人,說道:“徒兒,你說,我若跟眉月求婚,她會答應還是不答應?”


  顧潛山奇道:“師父,你跟眉月長老同居這麽長時間了,還沒結婚?”


  黑山嘿嘿笑道:“這叫先下手為強,兵貴神速。臭小子,學著點兒,早占早有,夜長夢多,遲則生變。”


  顧潛山讚道:“師父,很會嘛。”


  黑山道:“彼此,彼此,喂,你也抓點兒緊,咱們師徒倆幹脆一天辦婚事,雙喜臨門,如何?”


  顧潛山道:“好???是好,可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裏,人人都會議論雪兒家的事情吧。結婚是好事,但跟這檔子事兒一碰,我覺得別扭。”


  黑山皺眉道:“我也覺得別扭,他們家怎麽就不安生呢。”


  顧潛山道:“他們家一定是我的克星。”緊接著提議道:“師父,那就先訂婚,再結婚。”


  黑山道:“這樣也好,時間拖得長一些,把這些亂七八糟的破事忘一忘。”


  師徒倆手掌交握,達成一致意見。


  隨後,二人一同出門,一起去巡邏。


  午間,顧潛山與武雲昭共進午餐,說起了關於雪兒的事情。


  顧潛山道:“老大,她怎麽會對我有意思呢?想當年,你我二人差點兒把他一家子逼得發誓,屍骨無存啊。他怎麽會呢?”


  武雲昭道:“雪兒對你有恨意是因為你為我出頭,歸根到底,她恨我一個人,你是順帶的。女人嘛,對某個男子上了心,不管最初是好心還是壞心,就會有想法。不是有一句話嗎?‘你引起了我的注意!’你呢,引起了她的注意,試想,一個模樣不錯,前途很好,非常專心的男人擺在眼前,有幾個女人能不萌生些想法?”


  顧潛山笑道:“我這麽多優點!”心說:“怎麽你就沒想法呢?”


  武雲昭道:“被強暴的愛上強暴犯的情況都有,愛情跟無理取鬧、不可理喻幾乎一個意思。”


  顧潛山對這個話題明顯感興趣,問道:“老大,這我就更不懂了?怎麽會呢?得多賤才能不管不顧愛上強暴自己的人啊?”


  武雲昭道:“我哪兒知道,我又沒被人強暴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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