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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四章 天境山(一更)

  人間四戲,就這樣各選一方,在齊一門上或者齊一門邊上挑好對手和戰場。


  在齊一門門主大典,為齊一接風洗塵加冠的日子,於齊一門的上空和別處開始了大戰。


  鳩淺等人一直旁觀。


  不是他們不想插手,隻是這種級別的戰鬥,他們進去了就是白白送死。


  鳩淺此時有任務在身,自動忽略裴三千,然後躲在煙盡雨身後,仰著頭翹首以望。


  四個老妖怪…好吧,鳩淺是真的不想插手。


  原因無他,他還隻是人仙境,欺負欺負幾個拜神候中常年欺軟怕硬的外門長老還行。


  碰到這些大他幾百一千歲的真正大佬,還是算了吧。


  不過,站在鳩淺身邊,身為齊一門持白子的齊一卻另有打算。


  他現在已經躋身凡上,雖說與那真九境確實是相差甚遠,但是不管怎麽樣,隻要他出手,就還是能算得上一個助力。


  “我來助你們。”齊一想加入戰鬥。


  “滾,不要拖我們後腿。”但是被笑哭子無情地喝退。


  齊一的好意出師未捷身先死,鬧了個尷尬的大紅臉。


  齊傳生老先生看見齊一麵色的不自然,安慰道:“他們從北方回來,戾氣頗重,不要介懷。”


  “老師,學生怎麽會介懷這種事呢?我隻是擔心他們。”


  天上,淨雖是一介女流,但是她卻壓著兩位白衣君子狂揍。


  “老師,他們兩個能打贏嗎?”鳩淺順著齊一的口吻問了一句,在他看來那個女子的攻擊手段有些過於單一了。


  仿佛,這個淨隻會體術?


  因此,鳩淺還對齊一門中的兩人抱有一絲希望。


  “信,則贏。”老人自信滿滿。


  他的學生,他不信,還有誰會信?


  老人一話,秦豪若有所思。


  鳩淺聽不懂這話的含義,不明白老人到底在指什麽,重新將目光投向了戰場。


  ……


  “你這是在欺君子以方。”老人溫和地斥責秦豪。


  齊一也接過話:“就是因為你這樣的人多了,齊一門的學生們才越來越少。”


  剛說完,齊一就有些後悔,心裏生出一絲羞怯和慚愧:聯合老師舌戰秦豪一人,這算不算以多欺少?


  事情起因於閑談。


  “世間萬事,天下攘攘,為利來,為利往。”秦豪看著天上的戰鬥,隨口說道。


  “此時此話何意?”老人單獨聽這句話自然明白其含義,但是他不懂為何此時要把這句話拿出來。


  “世間任何人行事都逃不出兩個字:利己。”秦豪喝完一杯齊一門的茶,覺得味道不錯,伸手討要。


  充當侍者的齊二狗一邊倒茶一邊對他扮了個鬼臉。


  秦豪覺得這個小黑臉有趣,盤算著要不要把他也當做活棋子用一下。


  “人皆如此,說明此話無用,你這是在耍流氓,帶歪我們的信仰。”老人笑道。


  利己?


  要是每個齊一門中的學生都開始懷疑先師聖賢們的做法都是利己,哪還談什麽大公無私?

  那豈不是道德崩壞?


  “漂亮的女人用來追逐,溫和的君子用來欺負,此乃人間正義。”秦豪飲了一口清茶,信誓旦旦。


  一邊端茶遞水的齊二狗聽到這話,頓時恨得牙癢癢。


  這便是起因。


  不過眾人還是聽出了話裏的溫和,秦豪原來是在打趣。


  “對了,秘使既然遠道而來,胸有成竹,莫不是已經算到了未來?”


  老人佯裝隨口一問,秦豪臉色微變。


  十日前,算命山。


  算命山,墨海著名的神棍聚集地。


  當地人號稱算天算地,文能博古通今,武能改朝換代,無所不能。


  但是他們卻沒有一個算得出自己的死期。


  此地是一片充滿歡聲笑語的凡間。


  算命山是山群之名,群山中很多座山,皆不高,形似土丘。


  天境山便是其中一座,其特征標誌是山腳有兩位長相極醜的守山弟子。


  一人戴著牛頭,一人戴著馬麵。


  他們排行老幺,是天境山這座小機構裏地位和輩分最低的兩人。


  這一天,有兩人來到了山腳,說是要拜師學藝。


  兩人一人頭戴銀色麵具,一人圍紗。


  反正都看不到真實相貌。


  “還請通報天境山山主一聲,術徒前來拜師。”


  牛頭見多識廣,問道:“像你們這樣的人我每天都能遇到幾個,你們誰拜師,還是都拜師?”


  頭戴銀色麵具的男子摘下麵具:“我拜師,術徒知道規矩,這下可以通報了吧。”


  一看到男子麵具下令人窒息的恐怖容貌,牛頭馬麵倒吸一口涼氣後,頓時感動得流下了眼淚。


  兩人擁抱在一起,淚流滿地哭泣道:“活了一輩子,終於遇到了一個比我們還醜的人了。”


  聽到這話,男子麵無表情地戴上銀色麵具,麵具下的眉頭抽了一下。


  “還請通報一聲。”銀色麵具男子重複了一遍。


  馬麵苦下了臉:“實在不好意思,其實我們是很想放你進去的。”


  “但是,不行。”


  “抱歉,山主原話,天境山不收比我們兩人長得還醜的人。”


  “兩位請回吧!”


  圍紗男子眉頭一皺,他堂堂一地之王豈有被如此荒唐的理由擋在外麵的道理?


  “我們來自西秦。”圍紗男子提醒道。


  西秦?


  那又怎樣?


  牛頭馬麵不明所以,誠懇道:“哦,兩位遠道而來辛苦了,實在抱歉,我們隻是最低等級的弟子,做不了主。”


  說完,一道白光刺眼,牛頭馬麵眼前一眨,眼前兩人就不見了蹤影。


  牛頭馬麵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


  “乖乖,跑滴真快。”馬麵喃喃自語。


  天境山,山上。


  一個頭發盡白的年輕男子,麵對一處山崖牆壁而坐。


  他莫約二十來歲,不知為何年紀輕輕就已經白發蒼蒼。


  他就是天境山山主,掌孤先生。


  就在兩人憑空出現在他的身後時,他身體猛地一顫。


  “不速之客,最起碼也通報一聲啊?我還沒洗臉呢,怎麽見人?”掌孤先生依舊背對著他們,緩緩說道。


  圍紗男子心有不悅,這年輕人本事不大,架子倒不小。


  “既是不速之客,還遵守個屁的規矩。”


  顯然,他對剛才此人用一荒唐的理由就將他們拒之門外十分不滿,心懷怒氣。


  聽到來者毫不客氣的話,年輕男子嘴角一抽。


  銀色麵具的男子對圍紗人拱了拱手,說道:“我來。”


  銀色麵具的男子先前走了幾步,來到年輕人旁邊,第一句話就是:“我也是術士。”


  銀色麵具男子,是秦豪。另外一人,不提也罷。


  掌孤先生身體一顫,問道:“你來此作甚?”


  “借天境一用。”


  掌孤先生豁然轉頭,肌膚竟然如嬰兒般光滑,怒道:“你可知天境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麽?”


  “知道。”秦豪點點頭。


  他來之前通過翻閱古籍,然後經過推演,了解了一番。


  “那你說。”掌孤先生氣的胸口上下起伏。


  “天境山至寶,一宗之根本。”


  “你知道你還借,你是想欺負我們沒有修為嗎?”


  掌孤先生這樣說的時候,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在一旁圍紗靜立的人。


  他知道,這個戴麵具的人帶來的人能夠一掌拍碎整座天境山。


  秦豪皺了下眉頭,換了個說法:“不是拿走,隻是日後用一用,提前和你說一聲。”


  掌孤先生試探道:“那我若是不答應呢?”


  “死。”未等秦豪開口,圍紗之人漠然開口。


  掌孤先生氣急敗壞,憤然對秦豪問道:“你們到底誰說了算?”


  秦豪淡淡一笑,指了指,說道:“他。”


  … …


  秦豪陷入沉思了很長一會兒,鳩淺睜著大眼睛,問道:“你剛才在想什麽?”


  秦豪微微一笑:“沒什麽,一點往事。”


  鳩淺不明所以,心說往事苦追憶,不如專心眼下事。


  秦豪想起了老先生的尖銳問題,心裏對齊一門的點滴愧疚消失一空。


  這老人家,也隻是表情和藹罷了。


  秦豪輕蔑一哼,囂張地說道:“我既然是秘使,今日旁若無人的坐在這裏,那我自然是算到了。”


  秘使,人間人對術士的一種尊稱。


  但是,從同行的口中說出來,卻是一種赤裸裸的諷刺。


  明明都是騷狐狸,你我心知肚明,還裝什麽純情?

  扮演聊齋勾引書生麽?

  此時秦豪一改先前的假意謙虛和溫和,突然變得氣勢淩人,眾人有些不太習慣。


  齊一感覺最深,他甚至內心出現了一絲對秦豪的強烈殺意。


  但是這抹殺意因為尋不到本初的由來,轉眼間被齊一強忍了下去。


  他乃人間正道之人,君子周章使他絕不可憑一時意氣就濫殺無辜。


  煙盡雨看向秦豪的眼神更深了些,他還記得,這個人前段時日還從他這裏借走了一點東西。


  甚至是裴家姐妹和言青木三位女子,也皺起了眉頭。


  眼前的秦豪仿佛突然之間就換了個人,那種被鳩淺壓下的討厭的感覺再次襲來。


  唯有老先生還是表情如故,隻見他溫和地問道:“哦?那可否請秘使跟我們說說。反正我們此刻閑來也無事。”


  秦豪奪過齊二狗手中的茶壺,給自己斟滿一杯,笑道:“說,自然要說,一人得意怎麽能不讓眾人開心呢?”


  說著,秦豪清了清嗓子。


  鳩淺有些想要逃離。


  但是,鳩淺無處可去。


  “說之前,給大家講個故事。”秦豪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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