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軟肋
姐妹和平一洛相視一眼,女子一個笑的開懷,一個癟了癟嘴,平一洛搖搖頭,心裏自嘲。可笑自己還去傻傻的試,鳩淺就是這張弓的主人。
慢慢的電弧凝聚成為一隻雷箭,開始時異常模糊,就像一根蘆葦棍。
鳩淺很不滿意這箭的模樣,心道這樣射出去的箭,搞不好在半空中直接散了,還有屁的用啊。於是他加快了靈力輸入的速度,果然如他所料,靈力夠多,此箭就可以凝聚的更快更實一些。
最後,電光慢慢收斂,成了一隻箭身幽藍流動不停的箭矢。鳩淺腦袋湊近看了看,仿佛還有重量。重新拉弓,鳩淺突然發覺這次的弓弦也比先前的粗了不少,原本輕輕一拉就能成滿月的弓,鳩淺用盡了全部力氣才隻能拉開一半。
“這弓勁道變大了,怎麽回事,我怎麽感覺他在吸收我的靈力。”鳩淺一邊使勁兒,然後察覺到自己的靈力在往弓內流,不,應該是被弓往裏吸。
一瞬間的功夫,鳩淺就感覺到弓變得更沉了,要使出更大的勁兒才能拉成剛才那樣的遠。而鳩淺體內的靈氣一下子少了三成,未使任何法術的情況下,鳩淺察覺到自己的體內被吸走了三成靈力,頓時害怕得不行,一把將弓扔在了地上。
而弓落地的時候,沉重的觸地一擊,將土地砸出了一個坑。弓脫手之時,剛才凝聚成型的箭矢,像被凍碎了的玻璃,嘭的清脆一聲化作無數藍色的微光消散在了空中。
“你幹嘛把弓扔在地上啊?”裴青絲見鳩淺一下子把弓丟在地上,瞬間心疼的不得了,她除了背弓,平日都是抱在懷裏,每日都擦洗,從來都沒隨意丟過,於是連忙去將弓重新撿起。當裴青絲彎下腰抓起弓的時候,她突然發現弓比平時變重了甚多。
“弓變重了?”裴青絲驚呼,不知道此時在問誰。
就在剛才鳩淺瞄準天上時,那一塊的眾多修士心裏突然感覺到有一種危險的征兆。他們相視一眼,發現不隻是一個人有這種感覺。當他們回頭看的時候,就發現鳩淺正拉開弓,對著他們。當鳩淺將弓丟開時,然後他們又發現剛才的那種感覺憑空消失了。
一群人麵麵相覷,心神迅速的交流著信息,發現都對此毫不知情。而剛才的感覺不是一瞬間的事,而是持續了一段時間。個別凡上強者心思活絡,看到藍色箭矢的時候,有懷疑過那就是傳說中的神弓神傳,但是轉念一想,上千年沒蹤影的東西,怎麽會被一個男人拉開了呢?於是打消了念頭,隻當剛才是那箭引起了眾人的警覺感知,沒將此事怎麽多的放在心上。
“給我,我試試,”裴三千一把奪過弓,掂量了一番,“誒,真的誒,這弓變重了。”
平一洛很羨慕,他也想接過來試試。但是他知道,自己要是再忍不住伸手去摸,又得被雷霆懲戒。
或許是看平一洛眼巴巴的模樣有些可憐,裴三千將弓一把送到他眼前,說:“你也試試?”
“不了,不了。”平一洛連忙擺手拒絕。剛才的痛忍是忍了,但是他對那種痛感仍然是心有餘悸。
“你給我解釋清楚,這弓什麽鬼東西,它剛才把我體內的靈力吸走了多少你知道嗎?”鳩淺十分生氣,他感覺裴三千就是故意坑他的,於是一把揪住她的耳朵,厲聲問道。
鳩淺連續兩次揪住她的耳朵,而且是在這麽大庭廣眾之下。裴三千第一次忍了。這第二次,終於是忍無可忍。
裴三千比鳩淺矮一些,手臂微抬剛好能觸到鳩淺腰間肉。於是她使出凡上強者全力的一掐,頓時痛的鳩淺是原地蹦跳,鬆開了手,無力再揪住她的耳朵。
“你要是再揪我的耳朵,我就跟你拚了。這怎麽回事我也不知道,我沒害你的念頭。”這話前麵說的是理直氣壯,越到後頭裴三千說的越沒底氣。因為她發現鳩淺痛的在地上打滾,扭曲成了一團,一邊揉著腰間,表情露出極致的痛苦。
一旁看戲的裴青絲和平一洛不知道怎麽的,看到鳩淺這一幕,竟然無端的想笑。
“噗嗤。”裴青絲是女子,沒忍住。
“哈哈哈,哈哈哈…”一環接著一環,平一洛原本忍住了,但是女子的笑聲太突然,他也岔了氣。
鳩淺還在地上掙紮,這痛真是痛得鑽心,主要是來的毫無防備。
鳩淺沒想到裴三千還有膽量反抗,更沒想到二十年沒怎麽受過傷的腰間被掐一下竟是如此的難以忍受。
斷腿斷骨對鳩淺而言是家常便飯,但是被掐住一塊皮的體驗,可謂是從未有過。
鳩淺死命的捂住那個地方,疼痛絲毫沒有因為他摁住了而減少,他覺得腰間被掐的那塊皮在顫抖,皮下的那一層肉也被掐的爛成透透的了,自己的手掌隔著一層衣服都能感受到那一小塊肌膚在震顫……
倒地呻吟的男子臉漲紅,色如豬肝。鳩淺雙眼布滿血絲,眼角含著幾滴淚水,盯著此時此時捂著耳朵,手足無措,可惡至極的裴三千,鳩淺真是想錘爆她的狗頭。
怎麽會如此之痛啊,鳩淺內心裏淚水亂流…
裴三千是很害怕的,甚至在此時心裏起了趁他吃痛,帶著妹妹趕緊逃的念頭。他現在這麽痛,一定會很記仇,那往後不是要受他折磨?
但是事情發展總是出乎意料的占大多數,等到鳩淺品味完了那股子鑽心疼痛後,居然安靜了下來。隻見鳩淺拍了拍剛才在地上打滾沾到臉上身上的灰塵,乖乖的爬到凳子上坐好,一手捂住腰間,一手去端桌上的茶。
待到他咕嚕咕嚕快速的喝完兩杯淡如清水的茶後,鳩淺端著茶杯,對著裴三千虛弱的說:“這次算扯平了,以後你再掐我這個地方,我就殺了你。”
說完就捏碎茶杯,將杯灰用力的朝旁邊一撒。幾人感覺得到他說這話時的認真,紛紛忍住笑意,訕訕的坐到了桌邊。
剛才鳩淺突然記起,以前時候,那個口吐綠血的人,曾對他說過的一些話。
“小子,你覺得你周身要害有幾處?”
“七竅,喉頭,腋下,心口,會陰,肛門,後腦,太陽穴。”那時的小鳩淺十分得意,心想我都知道,可厲害了呢。
“就算你手護住了,那也是要害。我要跟你說的不隻是這個。”
“那還有哪裏?”
“腰間肉,那一塊剛好在你手肘之下,擦肘尖而接近是輕而易舉的。”
“啊?”鳩淺很疑惑,猜測道,“你是說要保護裏麵的腎髒嗎?”
“這隻是一方麵。我主要說的是,以後你會被女人襲擊此處。記得到時候,你要感謝第一個掐你那裏的人,讓你記住了那種生不如死的痛感,以後要曉得躲避。”
“哦,女人長什麽樣子啊?”
“……”吐血的男人吐了口綠血。那個時候,鳩淺除了自己,隻見過吐著綠血的他這一個人。他曾天真的以為,世界上人是非常少的。
後來鳩淺又遇到兩個男人,第一次見齊一的時候,鳩淺還把他當做了女人。
因為吐血的男人說過,女人都很漂亮。
那時的齊一,鳩淺覺得就很好看,不過,鳩淺還是選擇了拔劍相向。
鳩淺此時怨毒的看著桌前的裴三千,心想:你長得這麽醜,我才不會感謝你呢。
裴三千被鳩淺的目光注視得渾身不自在,張了張口,欲言又止,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臉一紅,把頭一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