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從長計議
“柳幽蓮,歸國有功,忠心可鑒,重封銀月城郡主,賜郡主禦銀,賞奴仆五百,賞金千萬——”
一個夏初桃,幽蓮便輕輕鬆鬆地得到了這一切。幽蓮覺得這一切來得比自己想象中還容易,簡直就是不費吹灰之力。
幽蓮帶著輕快的心情出了大殿,卻被身後的柳賀枳追了上來。
“幽蓮!”
幽蓮的腳步停了下來,她自然是知道柳賀枳是有事情要問自己的,她早就已經是做好心理準備,所以當柳賀枳一臉陰翳來到她跟前的時候,她一點點都不覺得奇怪。
幽蓮慢慢的轉過了身,似笑非笑地看著柳賀枳,
“事到如今,王爺還有什麽事情要問我?”
柳賀枳看著幽蓮這樣風輕雲淡的樣子就覺得憤懣,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那夏初桃就是長樂公主?”
幽蓮卻是笑著說,
“假如我提前把這些事情都告訴了王爺的話,你一定會提前把這件事情告訴陛下,那麽這樣子的話,我在陛下的麵前說還有什麽意義呢?”
柳賀枳的臉色一變,完全沒有想到這一路回到北詔,幽蓮居然早就已經有自己的打算。
“陛下跟前最忠心的就是你,你敢保證你不會告訴陛下嗎?難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千方百計讓我回北詔是為了什麽麽?”
“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總得替自己打算不是?”
柳賀枳眯了眯眼睛,
“你這樣子做就是為了能夠安安全全地回到北詔,重新能夠在陛下的麵前站得住腳?”
“你覺得呢?夏初桃遺失這麽多年,滄海遺珠,陛下也找到這麽多年。如今托四王爺的福,兩國之間的關係已經緩和,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想必陛下很快就會動手了吧?”
“你明明知道陛下一直對長樂公主耿耿於懷就是為了抹去那一段她最不想麵對的過去,你這樣做就是陷夏初桃於危險之中。”
幽蓮冷冷地看了一眼柳賀枳憤慨的樣子,
“我知道你心疼那個夏初桃,看來你對她上心不是一點兩點。你放心好了,陛下不至於殺了她,頂多是把她帶回北詔。”
柳賀枳聽到這裏倒也是看出來了幽蓮的真正目的是什麽,
“你的目的是在傅凜的身上,你原來還是沒有死心。”
幽蓮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柳賀枳,不可置否,隨後是微微欠身對著柳賀枳行了一禮,
“王爺千裏迢迢回到北詔想必也是乏了,這不過是一些事情告一段落而已。王爺作為陛下身邊最信得過的人,想必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的,這些事情也就不需要王爺老操心了。”
柳賀枳沒有再說話,他倒是沒有想到幽蓮居然是在自己的心裏麵有著這麽深的一把盤算,他根本就沒有看出絲毫的端倪。
幽蓮說完就轉身走了,留下柳賀枳一個人背著手看著幽蓮的身影。
他眯了眯眼睛,不禁在心裏麵開始擔心起夏初桃的安危起來,
“小桃兒,也不知道你會怎麽樣.……”
大宛,將軍府。
曦月坊,脆鬆覆雪,白鶴啼鳴,看起來是安詳靜謐。
白靈跟印娘在窗邊坐著,兩兩看著外麵的景色,臉上看起來是各有心事,凝重得很。
白靈給坐在自己麵前的印娘斟了一杯茶,聲音轉而變得輕快,
“印娘今日怎麽有時間來我的曦月坊坐坐了?怎麽不見你帶康兒過來?我這裏還準備了他喜歡的藕粉點心呢。”
“康兒這個時候在午睡,最近天氣比較冷,這孩子比較貪睡,我便是由著他睡去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就幹脆來白靈姑娘這裏坐坐。”
白靈斟好了一杯熱茶,隨後是遞到了印娘的麵前。印娘瞥了一眼那茶,隨後是伸出自己養的纖長白細的手接過了茶杯。
她輕輕地用自己白玉似的指甲挑起來幾絲茶葉,撣了撣,這才是幽幽然地開了口,
“我來還不是覺得心裏麵煩得很,你又不是沒有看到隔壁沉蓮閣的那一位,即使是身上爛成這樣了將軍對她的疼愛未減反而是增加了,當真是看得煩人得很。”
白靈的臉色微微一變,舉著茶杯的手也是一僵,倒是聽出來了印娘的這幾句話裏麵是帶著幾絲的嘲諷的意味。
到底是自己那天在她的麵前誇過海口,這次的事情定能夠將夏初桃從傅凜的身邊除去。
白靈哪知事情都已經是得逞了還能夠是這般,傅凜對夏初桃的疼愛反而是比以前是更甚了。別說是冷淡,這幾天各式各樣的賞賜就連珠似的來來回回地進出沉蓮閣,多的數不清,看著就讓白靈覺得眼紅不已。
印娘見白靈不說話,這才是朱唇輕啟繼續說道,
“我到底是身邊有個孩子,怎麽地都是有個念想。但是白靈小姐你就大不同了啊,我記得從你回到將軍府以來,將軍就沒有來過曦月坊吧?”
白靈聽到印娘這麽說,臉色是實在難看,微微地沉者臉不說話。
印娘的目光從白靈的臉上掃了過去,隨後是故作驚訝地掩嘴賠笑道,
“哎呀,你看看我這不遮攔的嘴巴又是開始了,當真是失禮了,還望白靈小姐不要放在心裏麵。我到底都是替白靈小姐打抱不平罷了。”
“我想啊,白靈小姐究竟是有哪點比不過那夏初桃,樣貌身材不說,光是身世就壓過那夏初桃一籌。也不知道夏初桃那樣的孤女到底是有什麽樣的底氣在白靈小姐的麵前橫。”
白靈聽到印娘這麽說,才是將自己手裏麵的茶杯給放了下來,
“到底是老夫人不在了,要是她在的話還能夠替我做做主。如今看來沒有老夫人的庇護,這個夏初桃是越發地猖狂了。”
印娘聽到白靈這麽說,臉上臉色也是一變,但是卻不是很明顯,連忙是跟著白靈的話腔接著道,
“就是,這夏初桃真的就是欺人太甚,也不知道老天爺怎麽瞎了眼地這麽眷顧她。白靈小姐你也知道她那肩膀是爛成什麽樣了,結果將軍說是給她找了一個手藝一絕的刺身大師過來,直接是在她的傷口處紋了好大一副黑蓮圖,反而是成了京城裏麵的新風尚。”
“你都沒有看到最近不知道多少人跑去那宣風館排著長隊等刺身呢.……真是不明白,那樣的東西紋在身上到底有什麽好得意的,明明以前是死囚犯才會這麽刺身。”
說著印娘連連搖頭,嘴裏“嘖嘖”出聲,一臉的嫌棄,
“現在的人的審美,當真是費解,反正我是看不出來那黑蓮花紋有什麽好看的,居然還有這麽多人追捧。”
“好了,印娘你也不必說了。”
白靈不禁是有些懊惱地出聲打斷了印娘的話,這些話怎麽聽都像是在滅自己的威風,白靈是怎麽聽怎麽不樂意。
白靈顯然是被印娘的這一段話給激著了,杯子放回桌子上的時候微微地用了一些力,在桌子上磕出了十分清晰的響聲。
“夏初桃一日還在,就對你我不利。我到底是個不得寵的,在將軍的麵前是怎麽撲棱都擠不出一個地方來,但是印娘你就不一樣了,你好歹有個康兒,將軍的親骨血,將軍再怎麽樣都會好好地瞧著你的。”
印娘的眼珠子在眼圈裏滴溜溜地轉了一圈,隨後才是笑著對夏初桃道,
“白靈小姐說的是什麽話呢,白靈小姐長得絕色,又正值風華正茂的時候,何愁將軍的寵愛不臨身呢?隻要是除了夏初桃,這都是遲早的事情。”
白靈覺得印娘說的話很是有道理,本來她從本家進將軍府,有家世扶持,又是有老夫人在背後撐腰,要不是這個夏初桃從中作梗,她怎麽地都是能夠做一個側室的。
白靈越是這麽想就越是氣,自己到現在這般不堪的境地全部都是拜夏初桃所賜,白靈覺得自己要是不做些什麽當真就是咽不下這口惡氣。
想了想,百靈的的臉色逐漸是緩和了下來,
“印娘的話自然是在理,但是除掉這個賤人還需要一些時間還有契機,少一樣都不行。”
印娘笑問白靈,語氣裏麵帶著一絲絲的試探,
“白靈小姐這樣的話,是已經在自己的心裏麵有主意了?”
“自然是有,隻不過還得等等時間。”
白靈賣著關子,說的神秘,印娘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心裏麵有著什麽樣的盤算。
“日子漸進,我覺得在將軍生辰的那天便是可以做做手腳,到時候還需要印娘的協力才行啊。畢竟這件事情不管是對我來說還是對你來說,都是有好處的。”
白靈說著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在自己的心裏麵好好地思索了一番。
姨娘聽到白靈這麽說自然是樂意的,笑著拿茶蓋抹去一一層的茶沫,輕輕地呷了一口之後才道,
“白靈小姐要是有這機會能夠除去夏初桃的話,印娘自然是十分樂意幫忙的。”
“那就好。”
白靈笑笑,眼睛裏麵是暗自地閃過了一絲狠勁,
“夏初桃,你就等著瞧吧,我定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