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自作孽不可活
今夜的晚風格外地冷,注定是個無眠的夜晚。
夏初桃還抱著自己無辜地蹲在牆頭,她也不知道屋內的情況到底是怎麽樣了,她在這裏是一點兒的聲響都聽不到。
再加上眼前的這個牆實在是高的很,她又不可能是從這裏跳下去,便顯得很是無奈。
“傅凜.……你什麽時候來撈我啊。”
夏初桃低低地這麽嘀咕了一聲,在牆頭站著風實在是大得很。她不禁是覺得有些冷,用自己的雙手微微地抱住了自己,小小的身子就像是秋風中淩亂的樹葉顫抖著。
“來了。”
夏初桃都覺得自己在牆上被風吹的精神有些恍惚了,依稀聽到傅凜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了起來。
“傅凜?”
夏初桃有些僵硬地抬起了頭,看到了熟悉的傅凜的衣袂,在自己的眼前被風吹的蹁躚。
“我怕帶你下去有危險。”
傅凜慢慢地將夏初桃扶了起來,聲音淡淡地解釋了自己為什麽要把夏初桃留在牆上的原因。
“我知道……”
“清如姐姐沒有事吧?”
“沒事,好好你告訴我及時,主仆都無礙。”
在這件事情上傅凜是真的佩服夏初桃的敏銳的判斷力,要是她沒有發覺的話,傅凜不能夠及時地趕到青芝堂,真的不敢想象會有什麽樣的結果。
夏初桃站起來的時候甚至覺得自己的腳都麻了,哆哆嗦嗦地有些站不住腳。她一下子沒有控製住腳底下打了一個趔趄,好在是傅凜扶住了。
夏初桃有些不好意思地觸了觸自己的鼻頭,嘿嘿一笑,
“蹲太久了,腳麻了。”
“沒事,我帶你下去。”
傅凜淡淡地回了一句,隨後便是抱著夏初桃跳了下去。傅凜落得輕盈,夏初桃甚至覺得什麽感覺都沒有,但是腳底卻是已經結結實實地站在了地上。
夏初桃不禁是有些好奇地看著自己的腳,眨了眨眼睛。
傅凜看到夏初桃這樣的表現,忍不住是問了一句,
“怎麽了?”
“我覺得輕功好神奇啊,要不傅凜你教我吧。”
“.……嗯。”
傅凜微微地扶額,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沉沉地回了一句。隨後是拉起夏初桃的手,朝青芝堂內走去。
“你要是想學我以後都可以教你但是眼前最重要的還是解決清如的事情。”
夏初桃點了點頭,走進青芝堂一看便是驚魂未定的傅清如還有甚歡兩個人。
見到夏初桃略顯狼狽的進來,傅清如連忙是上前摸了摸夏初桃的手,隻覺得她的手實在是冰涼的很。
“甚歡,快去,拿一件幹淨暖和的衣服過來給夏小娘換上。”
傅清如擔憂地看著夏初桃,
“怎地弄得身上濕漉漉的,這種天著涼了可不好。”
傅凜沉聲開了口,
“她跟你們一樣受到了攻擊,好在也是救得及時。實在是不敢想象襄平侯居然能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來。”
而這個時候先前說是要去追擊了那個黑衣女子從屋簷翻下,恭敬地跪在了傅凜的麵前。
“將軍,已經確認了是同一撥人。但是那個人最後卻咬舌自盡了,並沒有得到更多有效的線索。”
夏初桃眨了眨眼睛看著這個黑衣女子,果不其然就像巧雲說的那樣是傅凜的手下。
這人在傅凜還有自己的麵前完全是兩個模樣,實在是正經恭敬得很。
“無妨,我留下了一個活口。”
傅凜冷冷看了一眼躲在角落裏剩下的一個黑衣人,
“你們換好衣服,便隨我去找那襄平侯,帶上這個人一起。”
這下夏初桃的心裏舒坦了,她原本還想著這件事情到底該怎麽找突破口。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在背後的劉氏竟然如此的心急。
劉氏這麽想解決了夏初桃還有傅清如反而是露出了自己的馬腳,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想必襄平侯就算是有口也難辨。
一行人氣勢洶洶地來到了侯府的大堂,襄平侯,劉氏,趙氏俱在。
那襄平侯扶著腦袋坐在凳子上,臉上盡顯出來的是不耐煩,手指也是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凳子的扶手上地敲著。
劉氏跟趙氏看到傅凜身後毫發無傷的夏初桃,還有傅清如有兩個人,瞬間是臉色一片慘白。
她們兩個互相對視了一眼,眼底充盈著的全部都是慌張。
襄平侯一見傅凜進來,臉上的煩躁一掃而光,立即是展現了笑容。他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迎到傅凜的麵前,
“什麽事情能夠讓將軍這麽晚了還要急著召集眾人?”
“方才青芝堂的傅小娘受到了黑衣人的刺殺,侯爺可知曉?”
傅凜也不等襄平侯發話,自顧自的就在一個凳子上坐了下來。
“這……”
襄平侯一愣,目光不著痕跡地從自己身後的趙氏還有劉氏身上掃過。隨後又是笑著對傅凜說,
“這,我還真的不知。”
“荒唐!”
傅凜氣憤地一拍桌子,聲調陡然提升了幾分。
“侯爺可真會說笑,侯府戒備森嚴,處處都有護衛把守。這麽多黑衣人湧入青芝堂侯爺居然一分都不知曉,說不過去吧?”
“將軍易怒。”
這個時候趙氏開口了,賠笑著說,
“將軍是有所不知青芝堂那一片啊,地處偏僻。戒備這一邊疏忽也是有可能的,如今看來倒是將軍救了傅小娘,倒是成了侯府的恩人了。”
說著,趙氏笑眯眯的看向了傅清如,
“妹妹受驚了,以後定會多派一些人把手,絕對也不把青芝堂落下。這次是侯府疏忽了,還望妹妹不要往心裏去。”
傅清如聽到趙氏這麽笑眯眯的說這些話,自然是能夠聽出裏麵的味道來。她臉色如常,隻是緊了緊自己身上的外披,沒有說話。
趙氏臉上的表情僵了僵,沒有再說什麽,退回了襄平侯的身後。
“對,夫人說的是。”
襄平侯就著趙氏說的話接著說下去,
“這一塊的的確確是我這邊疏忽了,還多謝將軍救了我這小妾。”
“夫人打的好算盤。”
這個時候夏初航再也憋不住了,從傅凜的身後一步跨出,目光尖銳,
“既然夫人提到了青芝堂,那麽我就來好好說一說這青芝堂。”
“傅小娘怎麽也算是從將軍府正正經經嫁出去的閨家小姐,到了侯府也算是一個小妾。為何卻安排她住在青芝堂那般偏僻冷清的地方,房屋還年久失修,甚至連下人的廡房都不如。”
趙氏臉色一變,沒有想到自己挖了一個坑,卻自己跳了進去。
“可否說是你們侯府虐待傅小娘啊?”
“一派胡言!”
劉氏立馬是搶了話,瞪著夏初桃,
“又不是我們侯府故意要安排她在那裏住的,是傅小娘自己嫌熱鬧想要清淨一些搬去那裏住的。傅清如!你說話啊!”
傅清如聽到劉氏這般地恐嚇自己,嚇得不禁是抓緊了自己的衣服,臉色蒼白。
“還勞煩劉小娘不要這般恐嚇傅小娘,傅小娘自己有嘴巴會自己說話。”
夏初桃毅然將傅清如護在自己身後,傅清如看著眼前這個機會要比自己矮上半個頭還要拚命護住自己的女子,心裏麵不禁是湧起一股暖意。
“將軍這夏小娘可真是伶牙俐齒。”
襄平侯臉色陰翳,可卻還是笑著,
“將軍,這件事情由不得這些婦人來說三到四的。就你我之間來解決吧。”
說著,襄平侯開始玩弄起自己拇指上的扳指起來。
“哦?你我之間來解決?”
傅凜一笑,倒也是釋然,
“自然可以。”
傅凜話音剛落,那個被逮住的黑衣人就被送了上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全部人的麵前,整個人都控製不住的顫抖著。
襄平侯看著眼前這個人,眼底閃過了一絲難以言喻的鋒芒。
“說,你的主使是誰?”
傅凜來到大廳中間,捏住了黑衣人的肩膀,手指稍稍一用力,便能夠聽到骨骼碎裂的聲音。
那黑衣人吃疼的叫出了聲,連忙道,
“是劉小娘!是劉小娘叫我殺了傅小娘還有夏小娘的!”
劉氏聽到黑衣人這麽一說,臉色劇變,她扯著嗓子尖叫道,
“他血口噴人,你們是從哪裏找來一個猴子來誣陷我!”
劉氏手足無措,一邊尖叫著一邊將自己求助的目光投向一邊的趙氏,神色慌張的很。
然而趙氏卻對劉氏求助的目光不以為然,看起來根本沒打算替劉氏說話。
“劉小娘為何想要殺了傅小娘還有夏小娘?”
傅凜又再次問道,
“劉……劉小娘說,侯府的醜聞不能夠傳出去。要想這樣這兩個人就必須死……”
“你胡說!我根本不認識你!如何來的指使你去殺人一說!”
劉氏歇斯底裏,聲音都喊的嘶啞了,她整個人都淩亂了,看起來就跟瘋了一樣。
她立馬是跪倒在了趙氏的麵前,一把抱住了趙氏的腿,嘴巴裏哆哆嗦嗦地,
“夫人救我,夫人救我……我沒有,我沒有……這不是我幹的。”
然而那趙氏卻是很幹脆地甩開了劉氏,眼睛裏麵全部都是鄙夷,嘴巴裏發了狠勁地說,
“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