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二章 天地大限
看到那黃褐色嘔吐物，三女並未產生任何惡心的情緒，反而都異常佩服葉天的毅力。
他嘔吐出來的可不是胃裏的消化物，而是貨真價實的靈魂殘渣，即便擁有七世鏡這種可以溝通輪回的洪荒道寶，但多次進入輪回的代價也很明顯，他的靈魂正在不斷萎縮，如果持續這麽下去的話，終究有一日會如帝女一般靈魂化作荒魂，殘留在輪回之中，極難複原。
“還要去嗎？”清竹輕輕地問了一句，眉宇間的關切是多麽渴望這個執著的男子能說一句，“算了吧。”
“嗯。”葉天虛弱不堪的點了點頭。
這是清竹意料之中的事情。
這是第幾次輪回了？葉天自己已經記不清了，但清竹記得很清楚，這是第三百九十八次，還差兩次便已經滿四百次極限了。
伏羲說過，隨著葉天多次進入輪回，他的記憶會逐漸減少，而當他滿四百次的時候，就會遺忘掉所有過往事情。
但清竹覺得伏羲的話未必可信，明明還差兩次了，他何嚐忘記過自己的執著？
七世鏡破碎的樣子已經無法映射出任何東西，清竹隻能寄希望於這七世鏡撐不到四百輪回就會徹底破碎，可看到葉天用伏羲給的“浮沉液”小心翼翼清洗七世鏡的時候，她心中自還會隱隱作痛。
她其實很想開口問一句，如果真的尋回了帝女卻讓你失去了所有記憶，一切努力還值得嗎？
但這一切對也葉天而言實在無足輕重，不過是記憶而已，丟了便丟了，哪怕讓他魂魄煙消雲散，能換回帝女的靈魂他也是心甘情願的。
其實那八條開天之影被從他體內抽走的時候，他就已經從醉酒狀態下醒了過來，帝女最後的那個表情他如何忘得了？原來啊，嫣兒跟悠悠並沒有被帝女所抹殺，她分明還都記得，否則絕不會做出那種悲傷的表情。明明隻要自己一個人就夠了，她為什麽那麽傻？
每次進入輪回之前都需要修整幾天，葉天也很清楚，這次輪回之旅耗費了他八年光陰，仍舊沒能得到一丁點兒的帝女荒魂，可即便如此，他還是篤信自己下一次必將成功。
但葉天心中何嚐不怕，他害怕哪怕自己的靈魂都崩塌了，依舊無法挽回帝女的靈魂。
“清竹，你該休息了呢，這兒有很多人照顧我，你又瘦了。”
清竹咬緊嘴唇不言不語，隻是端著水默默的離開了。自從覺醒太古記憶之時，清竹便再也沒聽到葉天喚她一聲“小蘭”，兩人之間似乎隔閡了很遠很遠，不過她從未怨恨過，隻是偶爾會在夢境裏見到以前的場景。
別人或許叫她清竹無可厚非，但葉天這麽叫，明顯是彼此生疏了。
伏羲手握八卦盤，目光掃向不周山，周遊六虛神通在他身上幾乎與瞬間移動化為等號，即便沒了天地棋盤，他依舊可以輕鬆的掌控五界空間，哪怕是不周山這群星荒地之中他也絲毫不在意，盤古荒骨對他的壓製力相當於沒有。
但雲月顯然就沒那麽輕鬆了，即便是借助伏羲賜予的道寶，他依舊需要竭盡全力才能短距離移動。
此時那盤古右眼如同活了過來一般，一圈又一圈的掃視著不周山下的土地。
伏羲一步從萬劍星海跨越到群星荒地，又是一步直接從群星荒地古神埋骨之地跨到了不周山腳下。
混沌之氣被驅逐之後，不周山上籠罩的陰雲盡皆消散，那散發著但藍色光芒的盤古右眼讓伏羲都有些吃驚，他催動口訣，卻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跟昆吾深淵的聯係！
“奇怪，莫不是這域外混沌又出了什麽問題？”
伏羲站在一處荒骨上，與那盤古右眼隔空相對，他非常清楚盤古右眼，陷入天地棋盤的那些歲月裏他能感受到盤古右眼的的確確已經沒了生機，但此時這開始轉悠起來的眼球實在有些駭人。
不周山何其大，盤古之右眼又何其誇張？即便是伏羲已經將不周山上的混沌之氣一掃而空，也不敢確定這盤古右眼可以就此高枕無憂。
“天地棋盤已然崩塌，莫不是域外又出了什麽岔子？”
即便他為古神首領，是這五界之中最強之人，一想起當年與域外生靈大戰之時的場景，同樣會感覺到深深的無力。
而且失去了與昆吾深淵的聯係，也就意味著這顆盤古右眼已經不在他的控製之內。作為屏蔽混沌之氣的最後一道屏障，盤古右眼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莫不是天地棋盤的崩毀，產生了某種無法推演的走向？”自從八卦盤打造以來，伏羲曾以先天推演結合八卦盤幾乎將天地棋盤完全控在手中，五界之內任何涉及到大趨勢改變的風吹草動，從未逃脫過他的眼睛。
可現如今八卦盤的指針瘋狂旋轉著，無論他以任何切入點都無法察覺到這件事情背後究竟潛藏著怎樣的危險。哪怕他是神，對於未知的到來依舊無比擔憂。
現實之中存在的可怕之物或許會讓人心生畏懼，但隻有那完全琢磨不透的未知，才會讓人產生惶惶不可終日的恐懼！
“呼呼呼”雲月仙終於跟上了伏羲的腳步，但當他看到伏羲臉上同樣湧現出的迷茫擔憂神情後，他也意識到，盤古右眼蹊蹺之處已經超出了想象。
“大人，這……”
伏羲搖了搖頭，他將八卦盤順手推出，這來自不周山之中的狂風開始呼喝咆哮起來，諸多在歲月裏不曾損失半分的古神荒骨竟也出現了斑駁碎裂的痕跡！
唯有這不周山仍舊屹立不倒，伏羲歎了口氣，“大概是吾師盤古所言，天地大限提前到來了吧。”
雲月仙不明所以，“天地大限？”
伏羲點點頭，“域外混沌，沒有四方時空之概念，你可以這般理解，整個五界都是漂浮在混沌之中的一座孤島，當天地大限到來之時，我們這座孤島或要撞到這混沌的底部了。”
雲月仙瞪大眼睛，“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