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痛苦的過去
金書離開了葉天的身體，化作了七世鏡，但仍舊能跟葉天產生某種血脈溝通的奇特感覺，葉天甚至覺得那鏡中的景象猶如真實存在一般，讓人迷幻其中。
他口中喃喃自語，“幻夢遊仙，究竟幻何人之夢，遊何方之仙？”
“對了。”葉天再度開口的時候，卻發現周圍哪裏還有自在天和相靈的影子？此時的他仿佛正處在一麵山坡之上，周圍鬱鬱蔥蔥，目之所及一片青翠，偶有妖獸啼鳴，但按照那妖獸聲音推斷，也隻是最為普通的妖獸，撐死不超過三階。
葉天握緊雙拳，發現自己的實力還在，而且自己體內的魂力似乎在失去金書舒服後能夠更加激烈的動蕩起來，隱隱有跟自在道力融合的跡象。
“我已經進入幻夢遊仙了嗎？隻是不知道這一世我會遇到誰？”
林悠悠魂飛了梧桐深淵，化作嫣兒，也就是說，葉天便算是經曆了林悠悠的一世，但剩下的兩世他就開始盤算起來，“婉兒？還是曲淩煙？還是白蒹葭？總不會是碎玉公主吧？難不成還跟那個鮫人小蘿莉有關？不對不對，我的思想肯定是出了問題。”
不算不知道，一盤算下來，葉天發現跟自己有過交集的光女人便已經有了那麽多，更遑論沒準還會遭遇男的呢。畢竟自在天可並未說過幻夢遊仙一定會經曆女人的輪回，不是麽？
“哈哈，我抓住醜八怪了，大家快來啊。”一個小男孩的聲音猛地傳來，葉天終於聽到了人聲，這才立馬放下心中的種種雜念，連忙循聲而至。
在一片草地上，七八個身著雍容華貴的約莫七八歲的小孩子，正圍著一個身著有些肮髒的小女孩，葉天立馬就感覺出來，這群小孩子身上都是擁有妖族血脈的貴族子弟，雖然算不上是大妖國妖皇血脈，卻也起碼是妖將以上的那種層次。
心中隱約升騰起一股不妙的感覺，若是有機會經曆其他人的輪回，他寧願選擇經曆婉兒或者曲淩煙的，如果說這一次經曆的是白蒹葭的輪回，他害怕自己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把那些孩童全部殺死！
“我娘親說了，柳條打鬼，一去不回，這醜八怪長得這麽嚇人，一定是鬼怪托生的，來，讓我們一起用柳條打她。”
渾身髒兮兮的小女孩，努力的用手護住自己的腦袋，柳條雖細，打人卻疼，尤其是她才是六七歲的光景，原本年紀上就比其他人小，更別提其他人人多勢眾了。
葉天心中已然湧起滔滔怒火，但似乎心中另外一個聲音一直在告訴他讓他冷靜下來，他雖然還不清楚那個小女孩究竟是不是白蒹葭，但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念頭。
小女孩努力的躲避著柳條的打擊，兩隻原本嫩嫩的小手瞬間出現了血痕，即便是疼痛難忍，她也咬緊嘴唇不發一言，隻是努力的將臉朝下，生怕被人打中臉部，隻是她年紀那麽小，如何擋得住全部攻擊，很快柳條便落到了她柔弱的肩膀上，單薄的後背上，原本就已經破爛不堪的不合身的衣服，此時更加破爛起來。
而那群看上去本該天真爛漫的孩子竟然還發出開心的笑聲，仿佛他們的的確確是在“打鬼”。
葉天仍舊不敢輕舉妄動，他隱藏在樹後，他還不清楚自己的介入會不會改變“曆史”？
不過隨著小女孩一聲慘叫，他終於還是忍受不住了，自在魂力注入手中直接抵在偌大的樹幹上，發出轟隆隆的響聲，一陣地動山搖之後，那群小屁孩終於受到了驚嚇，紛紛丟掉了手中柳條撒腿就跑，而且就數剛才叫聲最大的那個小男孩跑的最快。
小女孩渾身血跡斑斑，卻也沒有任何力氣去止住傷口，隻能更加牢牢抱住自己的腦袋，似乎自己仍在承受眾人的毆打一般。她，嚇壞了呢。
正義感爆棚的葉天哪裏還顧得上什麽會不會影響“曆史”？快步上前，想要幫助小女孩查看傷口，可他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完全觸碰不到小女孩的身體！而且自己明明站在她麵前，她似乎也根本看不到自己。
“果然，這就是自在天所說的時間無法回溯的真正原因麽？”葉天長歎一聲，心中感慨萬千，卻也隻能無奈的撒手，眼睜睜看著女孩痛苦的低聲呻吟著。那受驚的表情與當日在忘川宗內在自己麵前尋求庇護的姑娘如出一轍。葉天心中一陣絞痛，他終究還是沒能忘記那個眼神，那個無比相信自己的眼神啊。
是啊，她做錯了什麽？北府南城兩座城，數百萬妖族人口，為何就容不下她？是嫉妒她所擁有的天妖血脈？還是覺得她出身不幹淨？
白星當時短暫占據過葉天的身體，葉天也答應過要幫他照顧他的女兒，可是最終，當妖皇城覆滅，他都沒有尋到哪怕白蒹葭一點點蹤跡。
“幻夢遊仙，名字這麽美，卻要讓我經曆她所經曆過的噩夢麽？”
葉天仰天長嘯，可惜他的聲音如他的身體一般，無法作用在這個世界任何活生生的物體上，似乎隻有借助其他東西比如天然生長的樹木之類的，才能發揮出一定效果。
天色漸晚，小蒹葭隻能選擇在荒郊野外之中尋找一塊兒樹洞睡覺，不知是誰教給她的，她竟然懂得利用山間的藥草治療自己的傷勢，雖然看上去年紀很小，但她卻仿佛已經獨自在這片山林之中生活了很多年似的。
葉天心中產生了兩個念頭，一方麵他實在不忍心繼續看下去，但另外一方麵又擔心還有那些壞東西上來騷擾小蒹葭，他隻能選擇默默在一旁守護，甚至主動在小蒹葭生活的區域內製造出一片令妖獸聞風喪膽的氣息。
“或許我所能做的也隻有這麽多了。”他終究是無法直接介入其中的，幻夢遊仙已經給足了他能力，讓他全力改變著小蒹葭的命運。
“加油活下去，你會在以後遇到我呢。”葉天看著沉沉睡去的小蒹葭，默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