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膈應
自從食用了丹藥之後,他的身體已然越發好轉,而太子竟然在這個時候與南靖將軍如此親密。
勾結朝廷重臣,這是在位者極其不能容忍的事情,尤其是對東宮。
皇帝看著下方依舊在訴說的太子,愈發感到頭疼,不耐的打斷他的話,“行了,許國旋的事情朕自會徹查清楚,給許將軍一個公道。你也說了半天了,就先下去吧。”
慕容勇看皇帝疲累的按揉著太陽穴,神態間盡是不耐煩,心知再多說下去也無益,反而引得父皇對自己的不滿,隻得壓下嘴邊的話,恭敬回道,“是,父皇。兒臣告退。”
皇帝招了招手,便有人悄無聲息的跪在他麵前,靜待聖令。
“去查查許國旋的事情。”
“是。”
而兩天後,太子進宮,卻被告知不要再插手這件事。
慕容勇極為驚詫,止不住問道,“父皇,怎麽能這麽就算了?”
“這件事不止牽扯到了朝廷,還牽扯到了江湖上的勢力,關係過於複雜,隻能先就此罷了。”皇帝在聽到暗衛傳回來的消息後,也是極為煩心,但權衡了利弊之後,還是決定先就此打住。
“父皇,可是……”慕容勇還想再說,卻被皇帝揮手打斷了。
皇帝起身,身邊的公公趕緊走上前去伺候,他向旁邊的偏殿走去,今日精神竟如此不好,一會該去問問近兩日的丹藥製好了沒有。
“就先這樣吧,朕累了。你回吧。”
帝王的聲音隨他的身影遠去。
慕容勇垂眸行禮,心中卻極為不甘,決定暗中去查。
許國旋如今還處於昏迷之中,就連禦醫也沒能有確切的判斷,無端讓他損失這樣得力的助力,怎能就此作罷。
慕容勇的臉上閃現了一絲陰狠,沿路的侍女都低著頭,太子的氣場太過陰厲,讓人不敢直視。
蘇梨落坐在貴妃椅上,品著廚房新做的點心,完全不顧自己為人家添了多大的麻煩。
此時有侍女過來通傳,許魏來了,正在門外。
府中有蘇妙傾這個神醫在,許魏經過幾天的調養,身體也無大礙。
看許魏過來,她招了招手,“許魏,你這幾天養傷,都沒能,來,嚐嚐剛做的點心,是用初晨的露珠與明王府花園的隨意草做的,味道很不錯呢。”
許魏卻突然跪下,低頭垂目,請罪道,“自跟隨王妃以來,許魏並未給王妃盡一份力,這次反而惹了這麽大的麻煩,屬下有罪。”
她在養傷期間,聽說了許國旋重傷的事情,她極為震驚,麵上卻不動聲色。
隻是隱約知道,此事定與王妃有關。
“起來吧,這是做什麽,此事與你並無多大關係,就算你不出去,許國旋那個老狐狸也定會用其他的辦法,不過,聽說他最近可動不了了呢。”蘇梨落拿起一塊糕點遞給許魏,不屑的笑道。
許魏接過糕點,小小的咬了一口,入口一陣清新的味道,好似衝散了這兩天一身的藥味,她小心的抿了抿唇,暗自回味。
蘇梨落看到了,笑道,“確實不錯吧,我也是那天閑逛發現的這種草,那是瞧著長得倒是特別,味道也有一種淡淡的清香,閑著無聊扔給了廚房,沒想到竟會有此般味道。”
她指了指桌上的那盤新綠色糕點,“喏,你一會將那盤帶回去吧,廚房應該還有。”
許魏也未推辭,隻道,“謝王妃。”
她低頭吃著手中的糕點,眸中卻晦暗不明。
晚餐之後,許魏告別了蘇梨落,隻說累了想要回房休息,蘇梨落並未起疑。
轉身卻未回到房中,而是去了慕容毅的書房。
慕容毅聽道蘇梨落的那個侍衛求見,揚起了嘴角,讓人進來。
許魏剛進來,便開門見山,說明了來意,“我要去刺殺許國旋。”
慕容毅略微詫異,沒想到許國旋的這個女兒竟跟她的父親如此不同,有意思。
隻淡然道,“你的主子並不是我。”
“我不會讓王妃知道這件事,她不會答應我此時去的,但現在正是最好的時機,失去這次機會便很難找到下一次了。”許魏低頭回道。
慕容毅挑眉,“我為何要答應你,若讓王妃知曉,便是本王也討不了好。”
許魏並不驚慌,心裏知道他一定不會拒絕的,此時除了自己沒有更好的選擇,更何況是自己送上門來,她掩住眼中的恨意,冷靜道,“除掉許國旋也是幫助王爺除掉太子的一大勢力,而我對南靖將軍府非常熟悉,讓我去也省了王爺極大地麻煩,不是嗎?”
和聰明的人說話真輕鬆,慕容毅也不再多話,道,“本王會幫你瞞住王妃。”
“謝王爺,許魏告退。”
今夜月黑風高,正是殺人的好時機。
許府此時一片慘淡,許國旋已經昏迷了將近六天了。
此間太子殿下暗中差人送了不少藥物補品,許家眾人一片感激,也暗自希望太子能幫許國旋討回公道。
此時許家那幾個少將軍剛看望完父親,許國旋昏迷,他們更似沒了主心骨,做不成任何事情。
朝中有人暗中說南靖將軍府隻有虎父,一群犬子,許將軍若是真就此去了,南靖將軍府可能也輝煌不再了。
他們不免怨恨起了那個慘遭他們虐待的小妹,竟敢暗中逃走,若不是她,父親也不會遭此毒手,若被他們抓回來,一定要讓她好看。
他們吩咐好侍女好生照顧許國旋,一旦父親醒來要立馬通知他們,便離去了。夜色正濃,麗春院正是春色恰好呢。
許魏潛在房頂,看著那幾個哥哥離去,眼中一片陰沉,今日先放過他們。
侍女關住房門,守在門外。
許魏悄無聲息的躍下來,不等她們反應過來,便已點住其睡穴。
她輕手輕腳的進了屋內,倒插住房門,看到床榻前還跪著一名侍女,正在打著瞌睡。
她迅速的放倒了她。
之後便看到了自己的父親,許國旋。
他毫無知覺的躺在床上,因昏迷多日,臉色蒼白,再也不複以前的盛氣,自己將刀子放在他的頸邊,他也不會做出任何反應。
許魏驀然覺得一陣心酸,她的手顫抖了起來。
弑父,這個詞沉沉的壓在她的心間。
她閉了閉眼,睜開時,眼中已一片堅定。
這是自己日夜想著的事情,臨到此時,決不能有一絲猶豫。
手起刀落,看著眼前的人脖間湧起的猩紅,她的眼中好似也染上了那片紅。
許魏並未多做停留,迅速離去。
從此以後,這個府邸跟她再無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