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4章 環境

  清晨，靠著城牆的一處客棧，客棧的招客幌還在薄薄的霧氣中晃動著。


  一個穿著青衣的夥計打著哈欠將大門後的插板給放了下來，又將大門打開，將店內渾濁的空氣給放了出來。


  從外麵看，這是一家兩層小木樓，外表看起來斑駁不堪，在木樓的牆根下甚至還流著不知道誰潑的尿湯，在清晨的空氣中散發著濃鬱的氣味。


  “這是誰幹的，別被老子抓到，否則將你的頭敲破！”那名青衣小廝瞥眼見到這一幕，眉毛頓時倒豎，手插在腰間，向著木樓上麵高聲罵道。


  這一聲叫罵頓時就刺破了寧靜，幾扇窗戶打開，有人向下探了探頭，見到是青衣小廝，又趕緊將窗戶給關閉了起來。


  青衣小廝跳著腳罵了一陣，見到沒有人回應，也就停止了罵聲，怒氣衝衝的從屋裏拿出一把掃帚，將那尿水給掃了幹淨，這才回到店鋪中。


  也許是被青衣小廝的罵聲給驚醒，幾個穿著麻衣的漢子從樓上走了下來，穿過大廳，向著遠處走去。


  “一群外地窮鬼，來到長安討生活，一天掙不了幾個錢，吃個飯連個湯餅都不舍得加點油，留著錢當棺材本嗎？”那個青衣小廝向著那幾個消失在晨輝中的背影啐了幾口，眼睛裏流露出鄙視之意。


  “小四，又在這裏嘀嘀咕咕什麽？”就在這時，從一樓某個房間內走出一個高瘦老漢，這老漢身穿著低劣的綢緞長衫，麵色黝黑。


  他手裏端著一碗白色的茶湯，慢悠悠的走到了店鋪外，將茶湯倒入嘴裏漱口，然後又狠狠的吐到了泥路上。


  “羅掌櫃，您今天倒是起的早，您看，也不知道是哪個慫人半夜在這裏倒的尿水。我是深怕這氣味影響到您做事。”那名青衣小廝見到那高瘦老漢，趕緊屁顛顛的走了過來，堆著笑臉說道。


  羅掌櫃向著那尿水看了一眼，皺了一下眉頭。


  “等會客人起來了，你給我查一下是誰幹的，否則整個院子都給我扣掉兩天房錢，咱們店在永和坊也是有名有性的，不能讓一群外地人給騎到了頭上。”羅掌櫃將嘴裏的水都噴出，一邊走一邊慢悠悠的回到了大廳中的櫃台後。


  “是，掌櫃，隻是這麽做，會不會激起那些外地學生的不滿？”那青衣小廝向著樓上瞧了一眼，目光中帶上了擔心。


  “有什麽好怕的，咱們這裏都被羅二爺罩的，那是我本家親戚，一群外地小崽子，還能反了天了？”羅掌櫃眼睛一翻，在櫃台上翻閱著賬本，頭都沒抬。


  “吱呀”一聲，一樓的一個房間門打開，一名濃妝豔抹的婦女從房子中走了出來，如同風擺楊柳一樣走到了櫃台前。


  青衣小廝見到這婦女，頓時就兩眼冒光，目光不住的在這婦女身上上上下下的貪婪的掃射著。


  “羅掌櫃，老娘昨天可是賠了你一夜，按照你的規矩，這可頂七天的房錢，要不老娘再陪你一晚，算是三天的飯錢如何？”那中年婦女一邊說著話，一邊用手撩動著長發，嘴角邊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


  青衣小廝聽到婦女的話，臉上露出吃驚之色，看向了羅掌櫃。


  “快走，你一個街邊遊鶯，老夫讓你陪一夜，是看你沒法償還房錢，就你這貨色，還想掙我的錢？”羅掌櫃聽到婦女的話，趕緊揮手，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哼，真是提了褲子就翻臉不認人了？”中年婦女受到羅掌櫃的侮辱，並沒有露出惱怒之色，而是輕輕嘀咕了一聲，就扭著腰向外走去。


  “三娘，我有錢，你陪我唄。”那青衣小廝瞅了一眼羅掌櫃的神色，笑嘻嘻的跟在那婦女身後，用手將她拉住。


  “你？你一個吃個饅頭都要分兩次吃的人，有個屁錢，給老娘滾蛋！”那中年婦女用力甩開了青衣小廝的手，怒氣衝衝的向外走了過去。


  隻是她才剛走出大門，就和一個人迎麵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