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當年的事
蘇錦玉沒有回答，平淡的眼中有了一絲波瀾，語氣惆悵道：“在你做出決定的時候，就應該知道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有些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打碎的杯子如何能恢複原來的樣子，人亦是如此。”當初的事是非非已經不想再提，無論誰對誰錯都不重要。
她現在隻希望霜兒能平平安安，不在受到任何欺負，至於冷風她不在奢求。
冷風放在身側的手慢慢握緊，壓抑著心中的惱怒，“你還想我怎樣，這麽年她不是沒死嗎？”
聽到這話床上的人猛地坐起身，指著她氣憤道：“是沒死，卻被你那女兒折磨成什麽樣子，你就不能對她好一點嗎！”
“不是我的種你讓我怎麽對她好，能讓她活在相府，讓她當相府嫡女是我最大的仁慈。”冷風起身來到桌子前，將上麵的東西都掃落在地。
一拳砸在桌子上，手上青筋暴起，臉色緊繃。
挽桃聽到房間傳來響動，推門跑了進去，“夫人。”
“滾出去！”冷風一聲怒吼，拿起旁邊的椅子向挽桃扔去。
挽桃沒有離開，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椅子砸在她身上傳來一陣疼痛，她咬緊牙關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蘇錦玉心疼的看著挽桃，“你先出去，不準任何人進來，尤其是霜兒，若她來了便讓她先回去。”
“可是……”
“本夫人的話你都不聽了，是不是不想在我身邊伺候了。”蘇錦玉身體十分虛弱，這一聲訓斥讓她拚盡全身力氣。
挽桃不敢再停留，轉身出去把門關上。
房間內再次變得寂靜下來，冷風回頭看著床上的人不言。
“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說的，以後你也不必再來。”在那件事發生後她已徹底死心，對冷風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和感情，若不是為了霜兒她哪裏會活到現在。
冷風望著窗外，枝頭上的鳥兒吱吱喳喳的叫著，陽光依舊是那麽溫暖，他卻再也喝不到那碗蓮藕湯了。
收回思緒，冷風歎息一聲，“我承認當初那件事是我錯了，但你和那人之間就真的什麽都沒發生嗎！”
“你終究還是懷疑我，冷風我對你太失望了。”當初是，現在還是。
“我……”冷風邁出一步想要解釋些什麽，看到緊閉雙眼的人，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一甩衣袖，轉身準備離開，在打開房門的一瞬間冷言道：“你若死了，我不會讓她好過。”
“你威脅我。”蘇錦玉隔著屏風望著模糊的身影，她的病情不是沒有及時得到醫治，而她本就不抱著活下去的希望，意外的是就算這樣她依舊活到了現在。
冷風冷哼一聲言語嘲諷道：“為何你隻關心冷霜，是不是因為你喜歡上那個男人，所以愛屋及烏。”
相對於冷風的憤怒，蘇錦玉格外冷靜，一言不發，無論解釋再多麵前這人都不會相信，更何況解釋的話當年已經說了無數遍，冷風沒有聽膩，她卻說夠了。
冷風一把將門推開，“我說的話你最好想清楚，你活多久，她便活多久。”
說完，邁著大步離開，挽桃嚇得把頭深深低下去。
冷霜剛走進錦繡閣，看到一臉怒氣衝衝的人，俯身，話沒等說出口人已在她麵前消失.
望著那道背影心中疑惑萬分，就連墨香都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相爺這是怎麽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冷霜沒有回答，磚頭看向打開的房門，提起裙擺跑了進去，走進內室便看到滿地的碎片。
“這是怎麽回事？”冷霜對正在收拾的碎片的挽桃問道。
“是相爺……”挽桃停頓下，抬頭看了眼床上的人，見蘇錦玉搖搖頭，剩下的話沒有接著說下去。
“霜兒來了，過來坐。”蘇錦玉嘴角掛著溫柔的笑容，和剛才冷漠的人截然不同。
冷霜也看到了母親剛才的動作，明白她不想讓自己知道，就沒有再問下去。
“娘，過幾日女兒要出門一趟，芷鳶會過來照顧你。”這次出也不知多久能回來，真怕徐氏會來找麻煩。
娘親不爭不搶的性格讓她極為擔憂，看來她要去祖母哪裏一趟，娘親的身體不能再出任何問題。
蘇錦玉雖不知三殿下那天和冷霜說了什麽，但肯定和這次出去，還有她的病有關。
“霜兒要去哪裏？”若不問清楚她實在不放心，霜兒一個女孩子在外麵很危險，若遇到歹人怎麽辦。
冷霜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娘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你……”蘇錦玉還想在問些什麽，卻被冷霜打斷。
“對了，我突然想起還要去祖母那裏一趟，娘好好休息，明日我再來看你。”冷霜扶著她躺下，蓋好被子急匆匆跑出去。
若娘再問她怕是要把實情說出來了，到時娘一定不會讓她去，還好聰明找了個借口逃出來。
“小姐為何不告訴夫人。”墨香追出來後不解地問道。
“告訴了又有什麽用，隻會讓她擔憂，這件事你務必要保密，還有你也留在府中。”這一去還不知會發生什麽事。
墨香留在府中總比跟著她好，就算自己真的出了什麽意外，還有芷鳶和娘護著她。
“不，小姐在哪裏奴婢便在哪裏，若小姐執意把我留在府中，我就把你去采藥的消息告訴夫人。”那天的話她也聽到了，知道這次出去采藥十分危險，正因這樣她才不能讓小姐一人獨自前往。
冷霜輕歎一聲，這丫鬟怎麽如此死心眼兒，轉身再次勸說道：“我同寒王一起前往，你不怕他了？”
“怕是怕，可我還是要跟著小姐。”墨香眼神很認真，出門在外總要人照顧才行，她怎麽能不跟著，小姐無論去哪裏都不能丟下她。
冷霜無奈的點點頭，墨香開心的不得了，甚至忘了府上的規矩將冷霜抱住。
“走吧，去祖母院中。”說來她已經有許久未去看望祖母，正好借著這次機會去看看。
墨香鬆開手，歡快的跟在冷霜身後，此刻的她還不知，這一去是真的凶險萬分。
“本殿下可曾說過要二小姐道歉，冷丞相過於激動了。”君敬軒話中的不滿，在場任何人都聽得出。
冷風額頭的汗水更重，“是微臣……”
“去看看冷夫人。”君無寒沒給冷風說話的機會，在路過冷霜的時候看了眼，“還不帶路。”
“是。”冷霜從地上站起向外走去。
君敬軒跟在君無寒身後，大廳內，徐氏走將冷風扶起，“老爺這寒王和三皇子怎會突然來相府？”
“先跟上去看看再說。”冷風摸去額頭的冷汗，剛才真是把他嚇到了，真怕寒王動怒殺他。
那一刻，他真的感覺一股殺氣向他襲來，還好這條命保住了。
當她們要出去的時，卻被無痕攔住，“請相爺在此等候。”
冷風知道無痕是君無寒身邊的暗衛，惹怒他不會有好果子吃，便轉身回去。
徐氏剛要發作，看到退回來的人對冷雨晴使了個眼色，讓她稍安勿躁，這次畢竟還有寒王在，這個大人物她們可惹不起。
冷霜把人帶到錦繡閣，君敬軒給蘇錦玉診過脈後臉色十分凝重，走出內室才開口道：“冷夫人怕是撐不多久了。”
“一點辦法都沒有嗎？”冷霜急迫的上前問道。
君敬軒沉思片刻沒有回答，其實也不是一點辦法沒有，隻不過都是在拖延時間罷了。
君無寒看到失望的人，走到君敬軒麵前，“說。”
這本讓不抱有希望的人又燃起一絲希望，難道還有什麽三殿下沒說。
“其實，有一種藥可以暫緩冷夫人病情，隻是這藥及其難找，而且並不能完全治好，隻不過是拖延時間，讓冷夫人多活一段日子。”這也是他為什麽不想說的原因。
他看得出來冷霜十分希望可以治好冷夫人，如果知道有這個藥一定會去尋找。
隻是這藥在深山之中，而且十分難找，一不小心很有可能會喪命，這也是他為何不說的原因。
“真的嗎？真有這樣的藥，在那裏我可以去找。”能活一段時間也是好的，哪怕這藥在難找她會找來。
君敬軒勸慰道：“路途十分凶險，這樣冷二小姐還是要去嗎？”
“去。”沒有絲毫的猶豫，十分的肯定回答讓君敬軒微微一愣。
“草藥在哪裏。”君無寒再次問道。
“和皇叔要去的是同一個地方。”看來這二人還真有緣分，就連需要的藥材都在同一個地方。
冷霜打量了一眼君無寒，沒想到這人也有病在身，“寒王也要去找藥？”
“對，你同本王一起，再過五天出發。”君無寒不給冷霜反駁的機會，將這件事定了下來。
君敬軒一雙桃花眼，在兩人之間不停地打轉，難得有女子會讓皇叔如此上心，再說這個二小姐是嫡女，容貌還不錯，兩人也算相配。
“少胡思亂想，還有不準和皇上，太後提及此事，不然把你送去邊關。”君無寒對這個侄兒的心思十分清楚，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又要開始胡亂揣測。
若不警告他一番，什麽話都容易從他口中傳出。
“皇叔這就是你不對了，這有什麽好掖著藏著，還有這次你們剛好可以結伴而行，順便再培養下感情。”君敬軒不怕死的接著說道。
冷霜驚愕的一句話說不出，她很好奇三殿下腦子是什麽做的，可以有這麽多天馬行空的想法。
“閉嘴！”君無寒厲聲嗬斥道。
君敬軒裝作乖巧地點了點頭，他可不想惹怒一頭沉睡的老虎，有些事點到為止便可。
“我說冷二小姐，這診費可以不給，請本殿下吃頓飯應該不給為過吧。”他連早飯都沒吃就被抓來這裏，如今已是饑腸轆轆。
冷霜微微一笑，還未等開口，另一道聲音便已響起，“二妹還要照顧母親怕是沒時間，不如我替二妹請三殿下去聚豐樓用膳如何。”
冷雨晴看到侍衛都離去，猜測三皇子應該也要走了，她這才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剛好聽到那句話。
君無寒不願意和其他人過多接觸，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冷雨晴一眼，便已離去。
“那便改日吧。”君敬軒打開手中的折扇揮了揮，快步的像前走去。
冷雨晴麵色難看的站在原地，雙眼凶狠的盯著冷霜，“真是個賤人，勾引人的手段和你娘如出一轍。”
冷霜本不想和她過多計較，但這話實在過於難聽，又牽扯上善良的娘親自然不能忍下去，“大姐別忘了，我母親才是正室，要說勾引，也是側夫人不知廉恥勾引了有夫之婦才對。”
“你！”這話猶如打了一巴掌，臉上傳來火辣辣的感覺。
冷霜不再和她多說廢話，離開錦繡閣去了冷芷鳶的房間，進到院落便聽到婢女竊竊私語的聲音。
“要我說這三小姐就是活該，誰讓她非要和二小姐走的那麽近。”
“就是，即便二小姐是嫡女又如何，相爺喜歡的是大小姐。”
冷霜攥著藥瓶悄無聲息地靠了過去，幾個婢女沒有發現說的不亦樂乎。
“我跟你說，這大小姐日後可是會成為皇妃，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可惜，我們隻能伺候這個主子不像主子的三小姐。”
“你們又不是當今聖上，怎麽確定大小姐會成為皇妃。”這些話無非又是從冷雨晴那裏傳出來，就是想讓府中的人都吹捧她。
“當然是……”幾個婢女剛要回答便看到站在那裏的人。
二小姐這段時間的改變她們也略有耳聞，而且還親眼看到過被罰的婢女，如今說壞話被抓包心中多少有些打怵。
冷霜看到一群傻掉的人，提醒道：“怎麽，懶惰到連府裏的規矩都忘了嗎？”
“見過二小姐。”幾個奴婢瞬間回過神來，俯身開口道。
每個婢女都把頭深深地低下去，生怕會被懲罰，同時更加後悔剛才的口無遮攔。
冷霜冷笑一聲，把玩著手中的瓷瓶，“就算大姐真的當上皇妃，又與你們有何關係，難不成你們還想進三殿下的門……”
“不，不，婢女們絕對不敢有這樣的想法，二小姐饒命，剛才都是我們胡言亂語。”若是這樣的話傳了出去，怕是大小姐不會放過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