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命不久矣
“見過二小姐。”兩個婢女微微俯身，身子不斷的顫抖，她們也聽說這二小姐如今轉了性子，不再像以前那般好欺負。
她們平日裏見的不多，但是流言蜚語倒是聽說了不少，哪想到今日這番話會被她聽到。
“挽桃把她們帶出去，讓她們二人跪在院中互打對方十巴掌，誰的力度不夠便在打十下，還有告訴院中的人管好自己的嘴巴，不然就是這個下場。”
娘親心地善良不忍過多苛責婢女，但這些婢女卻從未把娘親放在眼中，如今竟敢大放厥詞，若不施以教訓，怕這院中沒人再服娘親。
跟在身後的王大夫，倒是對冷霜有了一絲興趣，這互打十巴掌，看起來是在教訓她們，實則是在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
婢女跪在地上求饒，冷霜無視她們二人向內室走去。
“真是為女子和小人難養也，二小姐不覺你這懲罰太重了些嗎？”王大夫跟在身後，忍不住快了一步和冷霜並肩走著問道。
冷霜瞪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在這後院之中你若心軟，怕是會死無葬身之地，而這不過是小懲，若是換成別人這兩個婢女還不知會如何。
王大夫摸了摸鼻子尷尬一笑，隨即放下背著的藥箱，來到床前看到麵無血色的人，臉上沒有了玩世不恭的笑容。
伸手搭上蘇錦玉脈搏，臉色越發的凝重，他一直聽說丞相府的夫人身體不是很好，卻沒想到會病重到這個地步。
冷霜的手心中出了一層薄汗，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娘親便是她唯一的親人，她也答應過原主定會守護好她，所以無論無何她都要治好娘親，哪怕有一絲希望她都不會放棄。
“怎麽樣了？”在這沉悶的氣息中，冷霜實在忍不住開口問道。
王大夫收回手，歎息的搖了搖頭，“夫人的病情實在太過嚴重，怕是無力回天了，命不久矣。”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隻是這個辦法實在太過危險，而且也隻能延長生命一年的時間。
“夫人！”挽桃聽到這番話，撲倒在床前哭了起來，她知道夫人的病越來越嚴重，卻沒想到會如此的嚴重。
冷霜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但很快又鎮定下來，“墨香再去找個大夫過來。”
一個大夫的話並不是很準確，她不相信娘親，真的會無藥可醫，而且這人年紀太輕，難免會遇到一些他沒見過的症狀。
王大夫聽到冷霜的話，心中湧起一絲怒火，“你這分明是不相信我的醫術，無論你找誰來結果都是這個樣子，我勸你還是早點準備……啊！”
“準備什麽，你不過是個庸醫，不要在這裏胡言亂語。”冷霜將腳挪開，語氣帶著不容置疑。
王夫人捂住腳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單腿跳到椅子前坐下，“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這名字真沒起錯，上了霜的冰，冷的要命。”
“一個大男人如此舌燥，有這時間不如多讀點醫書，免得在丟人現眼。”冷霜不甘示弱的反駁回去，平日裏的冷靜全都消失不見，此刻心中焦急不安。
過了許久，墨香帶著一位年邁的大夫走了進來，“請問，你們哪位要看病啊？”
“是我母親病重，昏迷不醒，請老大夫給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冷霜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把床邊的位置讓出。
老大夫看到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捋著胡須走了過去，搭上脈後不久搖頭將手收回。
“姑娘，你母親病重許久，又心有鬱結，怕是無藥可醫，能活多久也要看天意了。”老大夫隨即走出房間。
挽桃這下哭的更傷心了，冷霜忍不住別過臉去，眼眶微微紅了起來，想起這段時間和年輕的相處，總覺得老天太殘忍。
好不容易讓她體會到溫暖，親情，卻又這樣輕易奪走，既然如此，又何必讓她得到。
王大夫不知何時拿出一顆藥丸，走到冷霜麵前將她推開，“如果我能今夫人蘇醒，你是否就相信我的醫術精湛。”
“你能讓我母親醒來？”冷霜想問的是，既然能讓人醒過來，那是否能讓她多活些時日，隻是貪心的話終究沒有問出口，害怕得到的答案會讓她失望。
王大夫把手中的藥丸放到蘇錦玉口中，抬起她的下巴讓藥丸順著她的喉嚨咽下去。
服下藥丸後不久，床上的人終於有醒來的跡象，蘇錦玉緩緩睜開雙眼，看到圍著她的人有些迷茫，“霜兒你怎麽在這，我這是怎麽了？”
“夫人病倒了，是二小姐叫來大夫給你看病。”挽桃抬起頭，眼睛哭得像核桃一般紅腫。
冷霜倒是不知該說些什麽，站在原地像生根了般，怎麽都挪不動腳下的步伐。
王大夫伸手推了下冷霜，頭微微靠近她耳邊小聲道：“怎麽樣，我的醫術是不是很厲害，這回相信了？”
“一般般。”冷霜回了她一句，深吸一口氣走向床邊坐下。
“母親你……”掛到嘴邊冷霜，又不知該如何去說，難道要問母親知不知道自己病重，這樣的話是不是太過殘忍。
蘇錦玉看到一旁的王大夫，心中猜測到霜兒應該知道了她的病情，既然如此她也不想在隱瞞。
“霜兒，娘想和你單獨聊聊。”蘇錦玉支撐著身子坐起，有些話以前不說是怕霜兒承受不住，現在也是時候該讓她知道了。
冷霜明白這話中的含義，讓墨香送王大夫離開，又讓挽桃出去候著。
直到所有人都離開，蘇錦玉這才徐徐開口道：“其實我跟你爹以前很相愛，隻可惜，人一旦有了貪欲，便會永無止境。”
“既然爹那麽愛你，又為何會這麽對娘和我。”看來娘親終於要開口了，以前的事也她很好奇，到底是什麽讓冷風如此痛恨她這個女兒。
而娘親又為何會如此病重，看樣子這病不是一天兩天，而是很久以前就落下的。
“當初你爹還不是丞相的時候，我和他真的很恩愛，後來你爹當了官就變了，娶了一個又一個。”蘇錦玉想到當初的生活滿臉的感慨，沒有任何痛苦和傷心的神色，仿佛一切對她來說都隻是過眼雲煙。
冷霜就這樣靜靜的聽著，聽母親訴說著當初的種種，終於明白母親為何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