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對不起
因為他一直用刺傷自己的方式來保持清明，已經失血過多，俊俏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兩條手臂，還有大腿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口，還在往外冒著血，見她過來，嘴裏艱難地發出極小的聲音來。
“對，對不起。”
雖然他說得很小聲，但是她就是清楚的聽到了那幾個字，這個傻子，明明都找到了藥，明明她都不在，為什麽還要用這種方式？
眼睛裏的淚水順著眼角滴下來，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震驚，手忙腳亂的快速把那藥根拿出來，聲音急促地說道：
“快吃，把這個根嚼碎吃下去，就可以壓製你體內的藥效了。”
他看著她的臉，想要抬手發現抬不起來，牽動無力的嘴角笑了一下，淡淡說道：
“別哭。”
她也發現了他試圖抬手，可是失血過多，讓他一點都抬不起來，見狀，她連忙動手將藥塞到他嘴裏。
“你快把它嚼碎，嚼碎了藥效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
孫瑞安還不想死，順從的開始嚼碎藥根，一股苦味在口中蔓延開來，從來不愛吃苦的他，這次卻皺著眉頭，吞了下去，一根接著一根。
眼睛沒有離開過給他包紮傷口的女子，隻能看見她的側顏，不知為何，在這一刻，他的心仿佛被填滿一樣，嘴裏的苦抵不過他心裏的甜。
將自己的衣服撕成一條條的碎布，將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包紮好，看著沒有再流血的人，她緊繃的心才落到肚子裏。
眼看著天已經馬上就要暗了下來，她心中隱隱有所擔心，眼睛時不時看了一眼靠在岩石上的孫瑞安，希望他的那些手下能夠快點找來，不然他的傷口發炎就完了。
想了想，她還是起身來，對著他說道：
“我去找點柴來，不然今晚上就難熬了。”
“小心點。”
她點點頭，開始在四周找枯枝，還好這裏應該沒有什麽人，柴火倒是到處都能找到，沒要多久，她已經抱了一堆柴火過來。
“膨！”
將柴火扔在地上，她又犯難了，點火怎麽辦？她摸出身上的火折子，已經被打濕了，看著黑突突的火折子，一時間她有些懊惱，怎麽就不防水呢？
孫瑞安看見了這一幕，像是想起了什麽，在身上搜尋起來，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他眼睛裏的驚喜一閃而過，是一根鐵質的長棍，這是他的火折子，看向那道正在苦惱的女子，提高聲音說道：
“我這裏也有火折子，你拿去看看。”
她聽了，轉過頭來，剛想說進水了，可是當眼睛看見是一根鐵棍，眼裏瞬間迸發出驚喜的光芒，臉上也露出笑容。
“肯定沒有進水。”
她忙跑過去，拿到手後，第一時間就打開，真的沒有進水，高興得像個小孩說道：
“真的沒有進水，今晚有火了。”
說完她就忙著生火，來到這個時空這麽久，生火對於她來說並不是難事，沒花太長時間，火堆已經燃起，兩人的臉被火光照得紅彤彤的。
她手裏把玩著火折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孫瑞安，你今天怎麽突然停下來了？”
沒有什麽力氣的男子靠在石頭上，看向她，低聲笑了起來，平日裏那個玩世不恭的男人又回來了。
“難道你不希望我停下來？其實現在也可以繼續的。”
她賞了他一對大白眼，直接說道：
“這次是情況特殊，要是放在平時，我就直接把你哢嚓。”
用手比了一個剪刀的形狀，那意思很明顯。
看著眼前還有心思和他鬥嘴的女人，他突然想知道，要是白天他沒有控製住，和她做了男女之事，她會怎麽樣？
思索過後，他還是問了出來，這個答案他真的很想知道，也許不是他想聽的。
“要是白天我沒有控製住，你會怎麽樣？”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絲緊張，少了一絲開玩笑的成分，眼睛也死死盯著她的臉。
這個問題，童珠珠在白天的時候就已經想過了，所以現在也不需要太多時間思考。
“我會救了你，隻是再也不會出現在你們麵前，天涯海角，我會去到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
前半句他聽到的時候，還高興了一下，後半句聽了感到更多的是無奈，嘴角苦笑了一下，聲音沙啞地說道：
“你不和我在一起，也不想和你的蕭寧朗在一起嗎？”
她看著他，態度很堅定，眼神很絕決。
“我心悅他，但是也配不上他了，所以離開時最好的。”
“那為什麽不殺了我？這樣你就不用離開心上人了。”
他的聲音大了一些，語速也加快了不少，看起來有些激動。
目光掃過他的傷口，她撿了根木棍，重新弄了一下火，沒有看他，隻是麵無表情地說道：
“你中毒本來就是因為我，我有責任，所以不會殺你。”
聽到這個回答，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很複雜，心髒酸酸漲漲的，說不出什麽滋味來。
一陣沉默後，童珠珠抬起頭來，看向他，眼睛裏已經沒有以前那種偏見。
“孫瑞安，我們做朋友吧！”
他睜開假寐的眸子，麵色高深莫測，跟平時的樣子很不一樣。
“你確定？”
“嗯。”
她堅定地點點頭，臉上沒有絲毫猶豫。
“即使我這樣的身份會給你帶來一堆麻煩，你也不怕？”
“不怕。”
“好，那你就是我一輩子的朋友，別想跑。”
這一刻，兩人的心結偏見全都化為烏有，其實從他用刀劃傷自己來克製藥性，她的心裏就沒有一絲偏見了。
白天在媚藥發作的時候，她眼角那滴晶瑩的淚水，已經徹底打消他的愛，就算被她拒絕過，他也從來不覺得自己會輸，因為他生來優越，這就是他的資本。
隻有在今天那一刻，他才徹底明白，一個人的心是難以用世間萬物所換取的，得到那具軀體，也得不到她的心，所以做朋友是最合適的距離。
“孫瑞安，我很想問你一個問題。”
這是她突然想起來的事情，以前覺得他是個禽獸，現在真的了解過後，感覺也不是那麽回事，所以就問了出來。
男子一雙桃花眼重新染上笑意，嘴角帶笑，心情很好的樣子。
“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