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我情日月可昭
“我不日就要去大啟和親了。”帝風歌先是開口。
顏清清怔了怔,外頭的傳言她聽多了,卻沒想到這竟然是真的。
“你不用擔心,日後帝風歌這個人不會出現在京城,以後都不會。”帝嵐振振有聲道。
顏清清一聽,鼻子還有些酸酸的。
“大啟那兒的昏君暴虐成性,你去了不是平白無故受苦?”顏清清心下不忍,就算帝風歌和皇甫遠之間有一段感情,她也未曾對自己刻薄相待過。
她若是出了什麽事兒,大家都不會好。
“受苦無妨,我擔心的是陛下……”帝風歌頓了頓改口道:“你這肚子幾個月了,男孩女孩?”
顏清清下意識摸了摸肚子,眼底流露出母性的幸福感。
“快四個月了,大夫說可能是個男孩兒。”
“就叫今楓,可好?”帝嵐這話有點兒求人的意思。
她的眸光有些熾熱,仿佛這名兒很是執著似的。
顏清清咽了咽口水,不語。
“不願意就算了。”帝風歌不想勉強人,但目光還是看著顏清清的肚子,不願移開。
顏清清近時也是完全順了帝風歌的意思,畢竟,她是要去和親的女人。
“照顧好他,你記著,他要有什麽不好,我還是會會回來的,還有……”帝風歌塞給了顏清清一樣東西,是一塊很是好看的虎頭墜子,有點像……
顏清清驀然瞪大雙眸。
“噓,小聲點,別被人發現了。”帝風歌轉身就是離去。
留下顏清清和她手裏正熱的滾燙的虎頭印。
這是能號令整個京城外圍和淮陽王府暗衛的虎頭令,淮陽王本意是想拿她保帝歌安全去大啟,但如今帝歌竟然轉手給了她。顏清清不知對帝風歌而言是不是好事,但她是撿了一個大便宜了。
時令四年二月,帝風歌前往大啟和親,一路上萬民相送,聲勢浩大,顏清清裹著一身厚厚的布裘,在城牆之上相送著。
淮陽王一夜之間仿佛蒼老了幾十歲,花白的胡子和花白等我頭發,叫人心疼。
當今陛下時不時看向顏清清,在她臉上回轉,最後被淑妃拉住,隻是歎了聲氣。
過了兩個月,皇甫遠還是沒有回城。
顏清清的心始終無法落下。
據說淑妃就要行動了。
太子和親哥哥免不了之間要有的勝負。
而周茗笙也在次日一早就帶了人過來見她。
周茗笙的臉色平平手裏抱著一個孩子,據說是太子侍妾所生的娃兒,很是可愛乖巧。
周茗笙喜愛,就記在自己的名下了。
“太子妃如何?”顏清清瞧她豐潤了許久,太子靖王的事,該是不會礙到她才對。
“她最近不怎麽出門,我去拜見她都被回絕了,也對昔日的李家出了事,親朋好友無一幫忙,這人性如此涼薄,也難怪她會失望。”周茗笙淡淡歎了聲氣。
她懷裏的小娃娃也是睜著玻璃珠般的小眼睛在這兒目不轉睛盯著顏清清的肚子看。
“弟……弟弟。”他這樣叫著。
周茗笙笑了笑,道:
“你這胎怕真是個男孩了,要不先想幾個名字,等表哥回來再做定奪?”
“就叫今楓。”
“夫人,有人來看你了。”秋月領著人,周茗笙撇了一眼身後。
是李莫愁,她一身貴婦的裝束,顯然不是多日前那個還算有些天真的女孩子了。
周茗笙起身就要行禮,她擺了擺手,示意李莫愁起身。
“我們之間不需要這麽多規矩。”李莫愁的聲兒有些壓抑。
麵上難堪的很,那眼窩底下還有黑眼圈。
顏清清知她最近過的不太好,起身將她扶到自己身邊坐下。
“你不在宮裏好生休息,出來做甚?”顏清清摸著她冰涼的小手。
“來看看你,順便送點補品過來,那些我也用不著。”李莫愁揉了揉太陽穴很是疲憊地發出一聲歎息。
“最近太子那兒事多,茗笙你帶著這孩子早做打算,我肯定是要和太子共進退的,你……和這孩子不能有事。”李莫愁一字一句認真囑咐道。
“姐姐你和這孩子走,我留下!”周茗笙一副不怕死的模樣。
“不行!”李莫愁決斷道:“你不能有事,知道麽?你要是有事他會垮的。”
李莫愁似乎話裏有話,但周茗笙還是悶悶然的狀態。
“姐姐這是何意?什麽叫我不能有事,你是太子的太子妃,太子愛的該是姐姐才對。”周茗笙雖不想承認,但心底早就服輸了千次萬次了。
“當初那麽多京城女兒,他唯獨選了你,你還不懂他的意思麽?要真是因著你身體抱恙,這種借口清清你信麽?”李莫愁苦澀一笑。
顏清清能讀懂她眼神的萬般無奈,幫著規勸道。
“你聽她的和這孩子做好打算,太子妃和這孩子走,這孩子隻怕真走不了了。”
因著顏清清的話,周茗笙總算聽進去了一點。
可太子妃那番話,早已……給她留下了絲絲的懷疑,就是當初太子為何挑了她,卻未曾挑走別家女兒。
這始終在她心裏是個迷。
時令四月,顏清清望著鳥語花香,又想起去年和宋柔雪一塊兒秉夜扯談的場景,近來總是睡不安生。
“你說既然求和來,為何還會再打仗?害的咱們侯爺夫人孩子都快瓜熟蒂落了,侯爺都未曾回來過一次!”秋月憤憤不平罵著。
她是最沉穩的一個。
可等了這些日子也著急起來。
“不要亂想,侯爺啊,肯定會回來的。”顏清清這些日子一直都努力維持著情緒,為的就是叫這個孩子安然落地這樣皇甫遠回來,可不就是能看到孩子了麽?
“慎兒?”皇帝略帶沙啞的聲兒從背後想起,他抱住顏清清豐潤的身子,將頭靠在她後背上,嘴裏念著“慎公主”的名字。
顏清清慌忙推開他,隻見皇帝醉醺醺的,往她這兒撲來。
顏清清笨重的身子,躲閃不及,整個人往後倒去,還是秋月拿起石頭對著皇帝等我頭就是拍去,皇帝這才軟趴趴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