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紅緞子藍緞子
“真該死！”良辰怒罵一聲：“她們究竟想害了多少人命才敢罷休。”
“除非我們也死，不然不死不休。”顏清清冷笑一聲，望著這滿院的花團錦簇突然無心欣賞，胃中還泛著一絲惡心。
時隔幾日，李家的小姐李莫愁及笄禮，皇甫惠換上身喜氣的衣服，是紅緞子，顏清清則是弄了身碧藍色雲綢換上，走起路上，飄飄蕩蕩，那雲綢美得跟仙似的。
良辰在身後打趣道：
“我們家小姐可美得很呢。”
“噓，小心被大小姐知道。她最看不慣比她美的女人。”秋月輕聲道，看了一眼在轎子旁漫不經心打理妝容的皇甫惠。
“丫頭，你說我這身衣裳如何，還有今兒的點唇妝是不是也很不錯？”皇甫惠拿著小銅鏡，一臉愁容。
“我們家小姐未嫁人前就是京城第一美人兒，還能差到哪裏去麽，要說前第一美人兒周氏都比不上小姐呢。”丫頭嘴巴抹了蜂蜜，甜滋滋的很。
皇甫惠點了點她的翹鼻道：
“你這丫頭，真會說話。”
“切，還不如表小姐好看呢。”良辰暗自嘟囔著：“她算哪根蔥啊。”
秋月踹了她小腿一下，眼神示意她不要說話，這也是顏清清想說的。
皇甫惠想弄死一個丫鬟還是很容易的，就算她護著，至少也得掉層皮不說。
“你來了啊。”皇甫惠隨意瞟了瞟顏清清，還算得體，就是那雲綢穿在她身上，莫名地升起一絲不適感。
“這身衣服年輕了些。你下回換身深色點的，免得別人說你是我們皇甫家的小姐，而不是夫人。”皇甫惠自個兒穿著最鮮豔得紅色不說，還取笑別人穿的嫩。
顏清清強忍著笑意，抿嘴道：
“大小姐說的是，可我衣裳都做了，總不能浪費大小姐的雲綢了吧。”
“那你就在家穿著，出去還礙著別人的眼呢。”皇甫惠話裏藏針，眼神也是極為蔑視。
“時辰不早了，仙女小姐，咱們走吧。”丫頭挽著皇甫惠的胳膊，小嘴兒甜滋滋道。
皇甫惠乍一聽，心情愉快非常。
“這丫鬟可真會哄人。”良辰扶著顏清清到了另一輛馬車上。
“不哄人怎麽討人歡心呢？等到了犯大錯的時候，保不定這個丫鬟就是第一個被推上去的。”顏清清斷然道。
“我可不信大小姐會舍得。”良辰攪和著指頭，秋月見此，歎了聲氣道：
“你看你就是沒在大戶人家做過事的，就算做也頂多是個幹苦活的丫頭，我可告訴你，大小姐不是什麽好人，她對別人狠，對自己人更狠，你別想著那丫鬟如今風光，日後惹了大小姐，拖出去喂狗都是有的。”
秋月句句在理，她說的和顏清清想的無二。
“可奴婢就是不懂，明明是貼身的丫鬟，為何都能不當回事呢……”
良辰眼睛黯然失色。
“因為她不是夫人，夫人是夫人，大小姐是大小姐人心總會不一樣的。”秋月訓導道，她更像一個大姐姐，由她帶著良辰，也是好的。
“最近少見茗笙了。”顏清清托著下巴：“那妮子總愛往外麵跑這算怎麽回事？”
“說不定呢是有心上人了吧。”良辰道。
“心上人？”顏清清點了點頭：“或許我該派個人過去盯著些，萬一遇人不淑，你們姑爺回來還得說我一頓。”
一想到那個去襄州半封信都沒有的男人，顏清清哼聲道：
“等他回來我非餓他個一頓！”
“一頓太少了吧。”秋月調侃道。
“那就三頓！”顏清清咬咬牙。
“三頓容易餓死人的。”良辰笑道。
兩個丫頭你一言我一語的。
顏清清抓抓頭發道：
“算了，等他回來我給他燉烏骨雞湯，補補身子，不知道瘦沒瘦。”
女人啊，真是口是心非的生物呢。
不理會身後兩個小皮皮的偷笑聲，顏清清掀開簾子，隻見馬車突然停下，周圍是街市，前頭的皇甫惠被丫鬟扶著下車，而麵前府邸的牌匾上寫著二個大字。
杜府。
“是到大小姐的夫家了呢。”秋月接著探出頭道。
“我們不是該去李府麽？誤了時辰可不好。”顏清清看著皇甫惠大包小包往杜府翻東西，就覺得奇怪的緊，這皇甫惠可真大方，自家的東西都能大批大批塞到自己夫家來，這胳膊肘是往外拐的麽。
“大小姐什麽都差，就是有一點還好，對夫家不差，杜家近年來一家老小日子不是很好，全虧了我們皇甫家的幫襯，這才存活下來的，後來大少爺有了官位，自然而然就娶了大小姐為妻了。”
顏清清挑了挑眉，道：
“你是說皇甫惠是後來才嫁給杜子元的？”
“有傳說是大小姐看上的是杜家的二少爺，但……二少爺是個傻子，所以大小姐才勉為其難要了大少爺。”
秋月悄咪咪在顏清清耳畔道。
她望見皇甫惠朝這兒走來。
敲敲她的轎子道：
“你就在這好生等著，我去看看杜家人，要是亂跑了錯過太子妃的及笄禮，可別怪我。”
隨後她指揮著杜家的人將東西搬下來。
杜家人成排在外麵站著，見了皇甫惠跟見了恩人一樣，樂嗬嗬的臉上都掛著喜色。
皇甫惠在一眾人中沒看到自己想找的人，蹙了蹙眉道：
“你們家二少爺呢？”
“小二她出去亂晃了，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說話的是杜母，她柔裏柔氣道著，依偎在杜老爺身邊。
“他一個傻子你們也敢讓他一個人出去？”皇甫惠頓時火氣蹭蹭往上冒，連杜家人都不知道為什麽。
“有個叫翠兒的丫鬟陪著他。”杜母繼而道。
皇甫惠臉色這才好轉開來。
“照顧好他。”落下一句，他掀開簾子往裏鑽去。
這皇甫惠字裏行間離不開二少爺，可曾想過她嫁的是大少爺才是，真是亂了套的。
你懂些麽？”顏清清側目道。
秋月搖搖頭，道：
“奴婢對大小姐知道的甚少，或許這得問大小姐的親信才能得知了。”
“這杜家人還真是把皇甫惠當神一樣供著，明是婆婆公公，卻低三下四成這樣。”
瞥了眼忍氣吞聲始終一言不發的杜老爺，再看杜母釋然般舒氣的模樣，怪不得皇甫惠能堂而皇之勾引方友良，想必也是不把杜家當一回事吧。
“大小姐就是這樣，霸道的很。”秋月道。